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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出了几场以后,周司白显然不会再让江言继续跟着,一脸疏离的看着她。
江言自觉道:"那我走了。"
她一个人转身,往西边走去。
助理这会儿就得开始道歉了,他帮江言缓解尴尬周司白不可能看不出来,有些讪讪的说:"周总,今天的事非常抱歉,只是我主动找的江小姐,她没做错什么,总不能让她难堪。"
周司白只没什么语气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助理想象中的生气,这让他瞬间放松下来。
然后立刻安排人准备车。
两个人在太阳下等了不过五分钟,周司白就出了不少的汗,可这会儿天气并不算太热,他出的完全是一身冷汗。"
助理慌忙道:"周总,这是又疼了?"
可周司白的背分明挺得笔直,并没有一点弯曲,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事。"
好在很快约好的车子就来了,周司白上车以后,司机回头看他,怔了一下:"周小少爷?"
可是周家已经没有了,公司破产,房屋拍卖,哪里好有什么周小少爷。
助理扫了周司白,对司机道:"周总。"
周司白一句话都没有说。
青城的监狱,短短九个多月的时间,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老旧的让人想捐款。
可神奇的是。这个最落魄的地方,越狱率却极低。
周司白由人带着进去,周母出来时,看到他立刻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吕梁茵的变化很大,长长的头发被剪成了短发,皮肤因为长时间没有保养,已经老了很多,眼角都有了皱纹。人也瘦了很多,显然吃了很多苦。
不过她从来没有喊过苦,只是在看到周司白的时候,不愿意见他。
周司白喊了她一句。
吕梁茵的眼睛一阵酸涩,却没有应。
她来自首,其实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周司白伤的很重,她以为他撑不下去了,她也就不想活了。直到此刻见到他,吕梁茵才感觉到了羞愧。
她算是个杀人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让她的儿子蒙羞。
周司白道:"我来看看你。"
吕梁茵越发羞愧,其实她何止对不起她儿子呢,她还毁了她儿子的一生。
当初周司白在火堆里的场面,她永远也忘不了。
整个后背,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后脑勺全是血。
吕梁茵当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血,后来在监狱里的某个晚上,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她为了防止江言逃脱,在楼梯上还放了很多滚珠,周司白慌乱中抱江言下来的时候,踩到了滚珠,为了不让江言受伤,他的手应该是护着她的脑袋。
而他自己,空空如也,不知道在锋利的台阶尖角上磕了多少下。
周司白晕了过去,才会有了他紧紧把她护在怀里的那一幕,那或许是他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吕梁茵想,如果那时候她不做到赶尽杀绝,或许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因为一个夺走她丈夫心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儿子。
吕梁茵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过,而周司白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外头看着她。
这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周司白才开口道:"我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来看你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太难过。"
吕梁茵哑着声音说:"够了。"
她什么都不奢求。
如果他能健健康康一辈子的话哪怕是牢底坐穿她也认了。
只是不知道,神明愿不愿意跟她最这个交换。
……
青城对江言而言。明明应该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得到爱,又在这里失去爱。
可现在,她觉得这座城陌生得很,陌生到让她一丝安全感都没有。
江言看完江弥回来以后,订了她往日里最经常订的酒店。
价格不低,不过她转手工作室以后,手上还算有一笔小钱。
就是江言没想到,她在酒店同一楼层,不过是中间隔了两个房间的位置,看见了周司白。
助理看到她时,心里只觉得咯噔一声。
下一刻,他果然看到周司白冷峻的眼神中带着质问,不轻不重的扫了他一眼。
江言道:"巧合,不关他事,事先我并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她浅笑,推开房门进去。
里头的大床让她眩晕,江言躺上去。
南随给她的要真是好药,就跟老医生给她的咳嗽药一样的好。
江言突然想起来,那咳嗽药和安神药上的文字似乎是同一种。
她起身给老医生打电话,问他上次治咳嗽的药是不是南随给的。
老医生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说了句:"是的。"
大概原本南随没有收她钱的意思,老医生擅自做主,敲诈了她一笔。
不过江言不在意。
她笑,"南随是你的徒弟?"
"不是,要是他是我徒弟的话,在a市那会儿他应该也在。他是我来b市以后,主动找上我的。"顿了顿,道,"给了我挺大的一笔钱。"
江言没说话。
她可以确定,她和南随一点关联都没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特地找上她,并且给了她最好的药。
她顿了顿,道:"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
江言也猜到了。
南家公子的号码怎么可能那么随便的给一个普通人。
她最后道,"麻烦你转告他,他的药效很好。"
真的很好。
江言睡了好长一觉。
醒来时,才发觉今天她只吃了一顿飞机餐,江言走出房间的时候,周司白正好开门进去,他进的很急,她只隐隐觉得,他的背似乎有点弯曲。
可周司白一向都是一副挺拔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姿态?
江言在门口站了好久,到底是下了楼。
这会儿是晚上九点,她不想往热闹的地方凑,出门找了家面馆,随意点了份面食。
江言现在的食量非常小,不过这两天休息的不错,好歹也吃了半碗。
回去的路上,下了不小的雨,她淋着回去的,到酒店以后,头发全都湿透了。
江言回房间以后就立刻洗了个澡。在她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的时候,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有些紧张的说:"江小姐,今天周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替我过去看一眼。"
周司白不接电话的时候其实也不少,江言以前就收到过无数次这样的"待遇"。
她去敲周司白门的时候,并没有人来开门。
江言捏着嗓子:"客房服务,"
她等了整整两分钟,还是没有人应答。
江言立刻下楼去联系了前台,这种可能有危险的事发生的情况,酒店负责人立刻就上楼开了门。
房间里头并没有人。当负责人要去开洗手间的门时,却被里头的人喝住了,那个声音又冷又阴鸷:"滚。"
"哦,是这样的,先生,您的朋友说您一直没来开门,可能遇到了危险,我们不得已才强行开了门,给您造成了不便,我们非常抱歉,倒时会有一份水果拼盘作为补偿。"
干服务业这行的。很多方面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客人,这会儿迅速的就退了出去。
江言原本也出去了,只是在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又停住,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重新转身进去。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周司白的沙发上没有动。
不过整整一个小时,里头的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以江言对周司白的了解,哪怕他在爱干净这方面比很多男人要强,不过男人洗澡毕竟没有女人那么麻烦,半个小时的时间够了。
可这会儿都一个小时了。
江言走过去,手握上了洗手间的门把。
里头的人还是十分警惕,"谁?"
江言说:"是我。"
"谁让你进来的?"声音明显虚弱下去好多。
江言伸手去拧门锁。
"江秘书,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干了。"他说一句,虚一分。
她置若罔闻。
门打开的一刻,江言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蹲了下去,捂着嘴哭。
她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周司白。
他整个人缩在浴缸里,很瘦,背上的皮肤大概移植后还没有恢复好,全是一片一片的粗咧,泛着那种刚刚结疤时的红色,就连胳膊上也是,他的背佝偻着,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看到她以后,他艰难的往浴缸里缩了缩。
很狼狈是不是?
这可是,周司白呀。
江言几乎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抱住他,手撑在他背上,肤质比他想象中还要差。
他想躲的,没躲掉。
周司白虚弱到连推开她这么一个女人的力气都没有。
下一刻,江言逼迫自己往他丑陋的背上看去,然后发现他的脊柱略微有些略微往他一侧偏,显然是受到过很重的创伤,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做到挺得那么笔直的。
他有些急切的说:"给我滚出去。"
可是他哪来的力气阻止她呢?
江言说:"小白,求求你,别这样。"
然后她死死的搂住他,在他还要开口的瞬间朝他亲了上去,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江言感觉到,周司白的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