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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周司白脸上竟然存在着显而易见高兴的情绪,心里琢磨着他老板是不是生病生傻了。
……不然都掉了十斤肉,有谁还高兴得起来的?
但是助理什么都不敢问。
他要是敢问,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是吧?
--
……
从a市去往巴黎的飞机,晚间七点,顺利落地。
这里比国内热,她的外套被她提在手里,又拦了出租车,赶到医院又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
周司白的房间号她已提前知晓,她推门进去的第一时间,他还在睡,可当她把手上的衣服放下时。他就睁开眼了。
这警惕性可不是一般的高。
"来了?"他从病床上坐起来。
"嗯,刚到,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周司白说着,从床上坐起来,找了找拖鞋,走下了地,他左手还插着针管,只能用右手将果盘端给她。
等他站到她面前,江言才发现他瘦了很多。
不过周司白个子高,骨架不小。倒不会显得瘦弱。
江言将果盘接过来,问道:"晚上助理不在这边照顾你?"
"有护工。"只是周司白不太喜欢有人闯入他的地盘,几乎所有的事都自己来。他又随口问道,"晚饭吃了吗?"
江言:"没有。"
"我给你削一个苹果吧。"他又说。
"不用,我不饿。"
周司白顿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进来一份米饭。
资本家还是有资本家的好,比如病房都是自带厨房的。
周司白道:"这是刚刚助理走前热的,你要是饿了,可以吃这个。"
是一份中式小粥。
但是江言不用猜就知道这原来是助理热给周司白的,只是他没有来得及吃而已。
于是她拒绝了:"我等会儿自己看着吃点,这粥你自己喝吧。"
周司白皱皱眉,扫了她一眼,然后又进了厨房,拿出个碗,分了一半出来,"你陪我一起吧。"
"好。"
整个喝粥的途中,周司白咳了无数次,手一直捂着肚子。大概是肌肉都咳痛了,他大部分时候都会尽量憋着,实在憋不下去了,才会咳嗽出声。
半份粥他只喝了几口,就推倒了一侧,道:"我喝好了,你先喝着。"
江言"嗯"一声,不动声色的把半份粥给喝完了,然后进厨房替他把东西给收拾了。
最后还出来替他整理了屋子。
江言扫地的时候周司白喊住她,轻声说:"阿言,你去替我端盆热水过来。"
她照做了。
从洗手间出来时,周司白已经把衣服给脱了,这下可以看出来,他的确是瘦了不少,要养回来估计需要些时日。
他似乎不太想让她看到,侧身避了避:"要不然你去客厅里等我吧。"
江言的视线在他还插着的置留针,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周司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她替他擦身的时候,两个人都一直沉默着,越沉默越尴尬。最后她终于找了个话题,问他说:"最近几天都是自己动手擦的?"
"嗯。"
她就知道周司白这种洁癖的性格。
江言说:"方便么?"
"不太方便。"
她了然的点点头,一只手办事当然是不方便。不过她也有点好奇,周司白是不是情愿挂了,也不愿意其他异、性碰到他的身体一分一毫。
等到她给他处理完这事,才想起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来,住宿也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病房面积虽然大,不过病床却是实打实只有一张。
江言四处打量,最后发现沙发不错。
不过周司白看着她往沙发上走去时,不太赞同道:"要不然还是我睡沙发吧。"
江言哪能霸占一个病号的床。
到最后,周司白掀开了被子,道:"床挺大的,要不然睡床上吧,我现在这样也对你做不了什么。"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虽然我咳嗽发烧,不过不是流行性的,并不会传染,你可以放心。"
江言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她原本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见周司白手上的置留针,怕不小心被她碰到,才没有开口。
既然说了,那就好了。
一个因为一天的行程本来就累,另外一个身子虚,两个人很快就关灯睡觉了。
周司白从身后搂住她,插针的手小心翼翼的横摆在江言头顶。
她顿了顿,道:"我今天没洗澡。"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不知道这位洁癖症换着能不能接受得了。
周司白没答,只道:"睡吧。"
他是说睡就睡着了,那会儿醒来起床大概也是强撑着,如果她不来,江言甚至觉得他连起床吃饭都懒得。
江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是因为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眼没睁开,手却先一步出去找,摸索半天,才接到耳边。
"喂?"
"老板,我给你送早饭过来了。您能不能来开下门?"下一秒,才发现是个女人的声音,惊讶极了,"你谁啊?怎么接着我们老板的电话?"
江言清醒了些。
助理道:"江言?"
"是我。"
助理:"……"他的妈!
江言坐起来,周司白立刻也醒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顾不得手上的针,一把拉住她。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你要走了?"
她笑:"不是,你的助理给你送早饭过来了,我去开个门。"
他这才把手放开。眼睛重新闭上。
--
……
江言拉开门,助理就立刻伸头往里望,不放心的叮嘱道:"江小姐,周总身体还虚着呢,昨晚你没带着他乱来吧?"
她瞧一眼他手里的饭,依旧是清汤小粥,还有一份素面和饺子,又抬起头来,散漫道:"那你这话说得就太晚了点。"
往常情况下,助理是不敢得罪江言的。不过现在要保护老板,他不得不视死如归一次:"江小姐,您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消耗老板的健康。"
江言笑:"你以为你老板现在还能做什么?"
助理道:"你要勾、引他的话,我觉得就算让他把命交代了,他肯定也有那个力气睡你。"
美色呐,就是误人子弟。
她没再继续搭他的茬,转身进屋,小助理勤快的进厨房准备碗筷吃早饭了。
江言这才进屋叫了周司白:"起床了。"
他就一分钟没耽误,起床去洗漱以后,跟着江言一起到餐桌。同样是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问江言要不要出去走走。
助理则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老板,你总是不吃可不行,身体会垮的。"
周司白冷淡的说:"不吃了。"
"老板……"
他再甩个眼刀子过去,助理就不敢说话了。
江言微顿,然后漫不经心的朝周司白走过去,亲自端起碗来喂他,后者扫两眼,到底是张开了嘴。
助理:"……"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
江言把一整碗粥都喂完了,然后就带着周司白出门。
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埃菲尔铁塔。
上一次爬它,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周司白来到这里的表情并不好看,甚至冷漠的表情当中带了点不动声色的厌恶。
江言不动声色的笑道:"小少爷这是不喜欢这里么?"
"嗯,不喜欢。"他大胆的承认。
因为上一次来这里,是在一个傍晚,他看见江言和蒋正两个人在这里抱在一起,甚至……接吻。
那个时候他一直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不过那个时候他只能冷冷的看着,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出来阻止这一切。
铁塔于是成了他最厌恶的地方之一。
还有当初蒋正和江言接吻的酒店走廊,同样是他最讨厌的地方。
讨厌程度两者不相上下。
江言说:"其实现在,我也不太喜欢这里。"
回去以后,江言就发现周司白的情绪不高,眼底甚至浮起久违的戾气。
其实现在他的表情虽然冷,但是已经很少会有这么明显的薄凉浮现在眼底。
江言直觉是刚才出去造成他的不愉快,不过究竟是什么,她不清楚。
可周司白也不对她发作,回到医院以后,就回到病床上躺着了。
江言跟过去,半天后才推了推他,喊道:"小少爷?"
他没理。
"怎么了?还是你想到什么事了?"
还是不动。
江言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愿意时时刻刻哄着他了,所以两次不理她就打算出去了。
不过没走成功。
周司白的手拉着她的衣角,轻轻一用力,她就被他拉倒在床上。
即使生病了,力道还是比她要大很多很多。
下一刻,他也不顾手腕上的留置针了,俯身下来,在她唇上一阵一阵的撕咬,她动一动,挣扎一下,他的力气就加一分。
不过很快他就停下来了,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一下一下亲她的眼睛,鼻子,下巴,额头。
周司白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跟你复合。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不过总不能一棍子打死我,阿言,给我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