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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
展开纸看时,却见上边只写着这一句话。
这房字应该就是说的萧天驭,萧天驭字应房,朝中大臣大多皆知。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按照字面上的解释,便是,朕和你们都轻些论萧天驭的罪,怎么样?欧阳必进看了不禁略皱了下眉,又把圣意分传给各人去看。
“这萧天驭罪大恶极,岂可轻论。”几个看过了的御史,立刻七嘴八舌的论了起来。
“欧阳大人,既然皇上要你回话,便是想问你的意思。”一个御史朝着欧阳必进说道,“还望欧阳大人再上一封疏,痛斥萧天驭之过,皇上圣明,必可分清忠奸。”
“嗯。”欧阳必进点了点头,一边的御史们立刻让人抬过面案桌来,桌上甚至还备好了茶点,只让欧阳大人安心书写。
欧阳必进也是进士出身,文采自然不逊,只顷刻间,便是炮制出一份言辞犀利的奏疏来。
可写好之后,左思右想,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但也说不出这到底不对在哪。
“欧阳大人可是写好了,皇上还等着看呢。”黄锦见欧阳必进停下了笔,出声催促。
“这便是好了。”欧阳必进连连点头,一边将奏折卷起,要交给身边候着的小太监。另却又唤过一名心腹杂役,让他记了嘉靖写的话,去问严世蕃。
严府,侧书房。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正在守“丁忧”的严世蕃,将这句话也写在纸上,左右看着。
“谦,房。”严世蕃不愧是天下绝顶聪明的人,立刻从句间看出了些端倪。
“那萧墨轩,今个可做了什么?”严世蕃猛得回过身来,对杂役问道。
“他今个早上却也是上了一份折子,说的萧天驭的不是。”杂役回道,“各位大人都说,是萧家见势不妙,便想互相划明了界,保着一个的前程呢。”
“划界保前程?”严世蕃仅剩下的一只眼先是眯成了一条缝,忽得又睁得老大,“欧阳大人却是如何回的皇上?”
“这……”杂役略想了一下,又回道,“小的来的时候欧阳大人却是还没写完,想仍是诉那萧天驭的罪罢了。”
“不好。”严世猛得一跺脚,“‘谦与尔等论房,何如?’,皇上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你且快快回去告诉欧阳大人,只说那萧墨轩私下对此事不以为然,言语间多有袒护其父之意。”
“哦?”杂役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那几个字。
“还不快去。”严世蕃眼见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要从手边溜走,不禁怒上心头,伸手朝门外一指。
“是。”杂役又是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屁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永寿宫。
“虽说忠字当先,可做儿子的毕竟不如做父亲的。”嘉靖看着欧阳必进刚送进来的奏折,微微叹一口气,“若是做儿子的出了这等事儿,做父亲的哪怕拼着命也得护着。”
“那萧墨轩,其实也是孝顺之人。”黄锦跟在嘉靖身后,轻声说道,“他在自个的奏折里却也是说,家事国事须得分清,萧天驭犯了过错,自然得担着,他做儿子的,也当养父天年。”
“有孝才有忠嘛。”嘉靖帝点了点头,抬头向宫门外的远处望去,“做父亲的年纪大了,便总想要保着儿子了。”
“西安门外的那些个言官,却该如何是好?”黄锦欠身向嘉靖问道。
“不处置萧天驭,怕是他们也不服。”嘉靖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就罚他半年的俸禄吧,再让他写个请罪疏。”
“还有欧阳必进那些个人,不是闲得无聊嘛?”嘉靖沉着脑袋,继续说,“朕就把那个于深济交给他们去审,省得他们无事都跪在朕的门边。”
“是。”黄锦领了命,便退出去传旨了。
“罚半年俸禄?”这个处理结果显然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欧阳必进惊得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人,大人,小阁老有话要小的和您说。”正愣着,只见派出去的杂役奔了回来,“小阁老说了,皇上那句话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
“你且早做甚么去了?”欧阳必进猛得听见这话,心头的怒火更甚,一股脑全泄在了杂役身上。
“大人……小的可是半会也没耽搁。”杂役平白无故挨了顿斥,顿时觉得有几分委屈。
“滚回都察院里呆着。”欧阳必进此时哪还听得进他的解释。杂役敬畏的看了欧阳必进一眼,缩了缩脑袋,退了下去。
“于深济,还有那于深济。”欧阳必进吼了两句,心里略平复了些,又咬牙低语道,“于深济,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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