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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拿着陌生的水杯，教授的手心仿佛都暖了起来。
“研究院那边……日程又有变动了吧。”
看着面前沧桑的男人，大圣律师心头有点酸。
别人都是金婚十年，自己结婚都十年多了，还没过几天团团圆圆的日子……
“你说你也真是，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就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你说你前天晚上下飞机，结果改到了昨天早上，要不是我那时候有事没去接你，岂不是要在机场过夜？”
大圣律师捏着眉心，闭上眼睛，把眼泪忍了回去，换成了些许责怪的语气。
“还有啊，你说你下了飞机就想见女儿，我都把女儿的住址发给你了，你可到好，跑到人楼下，又被叫回去拿文件！今天也是，我和力力心里有多想你你不懂吗？你说你要亲自下厨，我特地给你买了东西，和力力在家等你，你迟迟不来也就算了，一回来就说要提前离开日程有变……就不能等咱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吃一顿团圆饭再说吗？你呀……”
大圣律师感觉眼睛舒服了一些，叹了口气，伸出手给丈夫添了些水。
教授低着个脑袋，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还有没有什么临时通知！赶紧一齐说完。”
“没……没了……”
咕咚咕咚，诸葛教授猛喝两口水。
“研究所那边怎么样了。”
“基本定下来了！年底就可以上报数据，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建设部门了……我们队……就可以去下一个探测点了……”
提起工作成果，诸葛教授眼里渐渐亮了起来，但是说到下一个探测点时，眉头却轻轻一皱。
“还是没法回来吗……”
大圣律师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了个数。
“力力高考结束了。她想去交大的金融专业，想考经济学的研究生。”
“我记得力力小时候还想学地理呢……时间过得真快……”
听见老婆终于聊起了自己的女儿，诸葛教授又兴奋了起来。
“让力力学地理？然后像你一样没日没夜的不着家，甚至还……”
大圣律师的语气突然带上了几丝后怕。
诸葛教授脸色一苦，完了，自己这嘴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知道你那次出事……力力才多大吗……”
听到这，好不容易抬起头的诸葛教授又把头低了回去。
“我那一阵，又不能去看你……又不敢让力力知道……”
眼睛又发酸了，大圣律师只好重新揉捏起了自己的眉心，闭上了眼睛。
一阵安静……
“李队长……你最近去看过他吗……”
诸葛教授轻轻拿起杯子，看着杯子里的水，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有些消瘦的面庞。
“每年都去……清明节前一周，哪怕推掉多重要的工作我都会去……是李队长保住了咱们这个完整的家……但我至今不敢想李队长的家人……他们现在……”
大圣律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不敢再说下去。
“你没去看过李队长家里人吗……”
诸葛教授又把杯子放了回去，十指紧紧交叉在一起。
“我怎么看，李队长的资料我没那么大权限去查，问你你也不知道！唉，你说你……救命恩人之前和你共事了那么久，你连他家里几口人还有结没结婚都不知道！你这个脑子啊……唉……”
诸葛教授苦着个脸，从嘴巴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们明天早上打算去看看李队长……”
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明天早上？又不在家里呆着了？刚刚让你说临时通知你怎么不说。”
大圣律师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不由得有点恼火。
“很快的！就一早上！我发誓就一早上我就回来陪你们！”
诸葛教授拍着胸脯打包票，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的好老公喂……你明天下午就要走了，一个早上你还觉得很短吗！现在都已经太阳落山了，一天过去了，你和女儿说了几句话？”
大圣律师突然睁开眼睛，指着早已没有落日余晖的阳台。
诸葛教授尴尬地咂了咂嘴，头又低了几分。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我陪你们一起去看看李队长吧……”
良久，大圣律师只能叹了一口气。
“我打算把力力也带上……先别告诉力力这些事了……本来我就没尽到多少做父亲的职责……再让力力担心……不好……我怕她讨厌我……”
诸葛教授说着自己的打算，看了眼身边的妻子，似乎她已经默认了。
“你都这么招人烦了，还差这点吗。”
大圣律师翻了个白眼。
招人烦吗……
唉，没办法啊，诸葛教授也很无奈，但说来说去，自己的锅还是要背。
就在教授低头检讨的时候，一个软软的身子凑了过来。
就好像当年，在大学的草坪上……
大圣律师钻进了诸葛教授的怀里，轻轻用头顶着自己爱人的下巴。
诸葛教授抬起了头，有些受宠若惊，消瘦的脸居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早点忙完……我们都理解你……”
有时候，一句理解，能胜过千万句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