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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
却见马叔被士兵拖起身子,粗暴地推到了推车面前。士兵一边向后面喊着,“再来两个人,把他丢到废坑里去。”
很快就走来两个神情麻木的奴隶,搬起小孟像丢破布一样丢上一辆空车,运走了。
卓夕看到那孩子的眼里流下绝望的泪水,还发着高热的脸上红通通,手脚似乎挣扎着要起来,被旁边那人伸手一按,就又瘫软在车上,不动了。
卓夕悄悄跟着他们,看他们又像扔破布一样把那男孩扔在了一处废弃的矿物坑边上走了。
卓夕掩着嘴试图驱散那坑内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臭味,慢慢靠近那男孩,他本来已经绝望闭上的双眼募地睁开,看着她。
她轻声问,“你怎么样?”
小孟的眼里流露出希望的光芒,微弱地说着,“姐姐,救我,我不想像他们一样。”
“他们?”卓夕不禁环视一周,坑内果然隐约可见一些人形物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他们都是之前生病了没法干活的……”
卓夕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把他往外拖,“先离开这里,这里实在是太难闻了。”
他们离开了很远才觉得空气勉强可以呼吸了。小孟在她的搀扶下坐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姐姐,你有水吗?”
卓夕摸了摸装满草药的袖兜,尴尬地笑了笑,“没有”。“不过我有这个,”她想起自己兜里还藏了几颗刚刚吃不下的红果,掏出来递给了他。
小孟慢慢咬着吃了,“谢谢姐姐,我叫去孟,姐姐可以叫我小孟。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卓夕偏了偏头,想想还是不要介绍小白了。于是说,“我上山采药,不小心掉进这个山洞里。”
“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干什么?”
“这里是一个矿山,我们这些奴隶被买来后就直接送到这里挖矿。一旦生了病没法干活,就会被丢掉。”
“挖的是什么矿?”
“铜矿。”
“铜矿?”
“嗯,就是一种带有黄绿色斑点的石头,像这种带红色斑点的石头,就会被遗弃在这里。”小孟指着背靠着的一块石头说。
卓夕看了看,这种红色斑点是铁元素氧化后形成的铁锈,看来这是铁矿石。可能在某个山洞处还有冶炼场所,所以她刚刚站的地方才会干燥炎热,连山上的石头都被烤得发热了。这整个矿洞隐藏在山腹里,没有人带路,是很难找到这里的。可是为什么铁矿石会被大量遗弃呢?
去孟这时吃完手中的红果,说道,“姐姐,我好多了,谢谢你。”
卓夕想了想,说,“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给你找一些发汗的药草,你只是劳累受了风寒发了热症,吃两贴药就好了。”
去孟红红的脸上散发出希望的神采,“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卓夕站起身来,又往密林深处去了。
她一边跟着小白,一边碎碎念,“小白小白,找几株退烧药好了,不行不行,再找几棵驱寒散热的。”
突然间,她感到耳后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她头一偏,只见一个暗镖钉在前方的树干上。紧接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持剑袭来。卓夕赤手躲过几招,眼见小白在一边伺机攻击,连忙叫道,“小白,快走。”她这么一叫,蒙面人转个剑锋就要攻向小白,小白险险躲过,似乎也意识到今日的敌手不是这么容易对付,匆匆看一眼卓夕就钻进草丝里不见了踪影。卓夕见状松一口气,专心致志对付起眼前这个蒙面人来。但显然这个蒙面人武功十分高强,不到十招卓夕就败下阵来。
黑衣人押着她到了另一个人面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主子,只有她一人,她口中的小白是一条小白蛇。”
卓夕抬起头,那个身影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你为何来此?为何要救那奴隶?”他问。
“我只能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救他,是因为他需要被救,而我正巧可以救他。”
“救他?你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莫非你要杀我?我倒要问一问,你却是为何要杀我?你我素不相识无仇无怨,我在这山中也只是想找几株药草而已,我自认并没有做错事情。”卓夕抬起头问道。古代人难道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喊打喊杀的?
“没有做错?单凭你来到这矿中,就足够你死上十回八回了。”
原来是非法开采?卓夕瞬间就想明白了,历代政府对资源都控制极严,何况是冷兵器时代的金属矿产,那可是分分钟可以铸出钱币和兵器的。
“哼,区区一个铜矿,我还不放在眼里。”
旁边的黑衣人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往前送了送,“识相的话就快说,谁派你来的?你效忠的人是谁?”
“哈哈哈,”卓夕仰头大笑,“我效忠的人?这世界上,还没有人值得我效忠!”老娘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次又怎样,就当再穿越了。死前也要狂傲一回。
“没有人值得你效忠?何为值得?”黑暗中那人又出声问。
难得有人要当好奇宝宝,那她就解释解释,“所谓忠,必是心中所念、所敬、所感、所求,我到这世上,无人可念、无人所敬,更无恩可感、无欲所求,我效忠的,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无人可念无人可敬?之前不是听说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情郎,还为了他逃婚出府?无恩可感,无欲所求吗?那他解放她于宫选之前,予她女史之位在后算什么?她那天所求的“自由”又算什么?
她继续道,“我既没有主人,便不会将此间秘密泄露出去。你若是矿山的主人,我为你救了一个奴隶,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你若不是矿山的主人,那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知道了此间秘密?”
黑暗中的璟沅笑了笑,说:“既如此,我似乎也没有杀你的理由。放了她便罢。”卓夕旁边的黑衣人退下,她摸了摸脖子,刀锋的凉意似乎还在上面,“那我可以走了吗?”
黑暗中那人点点头,旁边黑衣人急了,“主子!”
“让她走。”
卓夕施施然整理一下衣服,挥一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