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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你,我,我是——”
他想要说话,但是吃力无比,才说几个字就头晕眼花,耳鸣不断。
女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开车。十几分钟后,粱桭感觉到车子停下,女人下车把他从车里拽出来又把他塞进驾驶座,然后拔掉车钥匙,放下手刹挂上空档,最后轻抚了下他的脸,道:“睡吧。”
在她的手碰触自己的脸时,粱桭感受到了她皮肤的温度,竟然是冰凉的,他陡然惊醒,感觉到车在后退,再往窗外看,发现车子竟然沿着斜坡往下滑,百米长的斜坡下是车流湍急的十字路口,车会越滑越快,如果放之不管,冲进路口必定引发车祸。
粱桭连忙去拉手刹,不知那女人做了什么手脚,手刹竟然不管用,眼看着车子就要冲入车流之中,粱桭使劲全身力气推开车门往外一跃,身体随着惯力往下翻滚几圈,撞到停在路边的电动车,电动车倒下压在他身上。
他的记忆就停在跳车坠地那一瞬间,后来撞倒电动车,又被热心路人送到医院,他全都没有意识,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他还是头晕,但是症状已经减轻了百分之九十,他撑着床铺坐起来,发现自己手臂上有大片淤伤,手背插着针头正在输液。
病房门没关,粱桭往外看,看到周灵均和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说话。周灵均往里一错眼,发现他醒了,连忙走进来。粱桭仰起头露出微笑看着他,做好了应对他的准备,但是周灵均迟迟不开口,目光复杂地看他许久,才道:“警察有事找你。”说完走到一旁,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来的是两名交警,为了处理一起由他而起的车祸,他的车冲进路口的确引发连环追尾,有两人受了轻伤,三辆车不同程度受损。交警来调查事故的起因,粱桭谎称是因为手刹失灵,导致车子滑坡,才酿造意外。交警已经把车拖回交警队,而且在他昏迷时给他验了血,确认他不是酒驾也不是毒|驾,所以相信了他的说辞,简单问了问话就走了。
警察走后,粱桭拔掉针头下床去关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自己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颧骨和下巴也有擦伤。他面朝门板深呼一口气,调整出笑容往里走:“我睡了多久?竟然已经晚上了。现在几点?”
他看看墙上的钟表,现在是晚上9点多。那女人用的药够猛,竟然让他昏迷五六个小时。他走到周灵均身边,勾头去看他的脸,笑道:“怎么了?干嘛不理我?”
周灵均眉头微倦,眼睛里仿藏着万千心事:“阿桭,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很糊涂。”
粱桭笑道:“如果你糊涂,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周灵均转过头看着他,道:“可是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粱桭:“什么事?”
周灵均轻声慢语道:“我今天带橘子去看医生,在医院里碰见王曼丽,和她聊了一会儿,她对我说了很多话。”
粱桭脸上的笑意瞬间跌宕干净,甚至有几分恼意。他避开周灵均,在病房里乱走。
周灵均的目光跟随着他:“她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那天和你们一起去公安局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弟弟子豪。她还说——”
粱桭猛然回过身看着他,道:“你为什么带橘子去医院?”
周灵均:“什么?”
粱桭:“我问你为什么带橘子去医院?我都说了我会和你一起去,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次!”
周灵均默然静立,后退两步,无力地坐在窗下的沙发上。
粱桭以为自己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当他被周灵均拆穿后,他恐慌又愤怒:“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听周颂的,听韩飞鹭的,听王曼丽的,唯独不听我的!他们算什么东西?你不用听他们说话,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周灵均静默无言,整个人柔软而悲伤,许久才轻声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害怕,害怕你会做错事。”
粱桭听了,眼圈陡然发红,连忙背过身去。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韩飞鹭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寒酸的迷你果篮。他敏锐地察觉到房间里气氛不对,所以站在门外没进去,笑道:“我探病来了,怎么没人迎一下?”
周灵均走过去,强打精神露出微笑:“韩警官。”
韩飞鹭把果篮递给他:“天儿太晚了,买不到大果篮。不过老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
粱桭像是没看见他,兀自走到床头的桌前,桌上放着他被送到医院时护士从他身上摘下来的手表。韩飞鹭瞥他一眼,故意问:“梁秘书不是出了车祸吗?这就出院了?”
粱桭把手表拿起来往手上戴,道:“只是一点皮外伤,多谢韩警官挂念。”
韩飞鹭虚情假意道:“这我就放心了。”他话锋一转,问周灵均,“周总,你中午给我打电话,我接了你又挂断。你有什么事?”
粱桭闻言,扣手表的动作停住,留意听他们说话。
周灵均淡然自若道:“是我不小心打错了,不好意思。”
粱桭系好衬衫袖口,走到门口,道:“韩警官找我有事?”
韩飞鹭:“对,边走边说。”
三人来到一楼大堂,周灵均去办出院手续,他一走远,粱桭就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我们出去说。”
韩飞鹭知道他是想避着周灵均,向外一扬手:“去后花园。”
后花园寂静无人,只有几盏路灯,两个人找了个有大树遮蔽的地方,站在浓重的树影下。韩飞鹭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今天中午去找过贾青。”
粱桭笑道:“你知道又怎么样?我没打算瞒你。”
韩飞鹭:“你找他干什么?”
粱桭:“你跟我提起过他,我对他好奇,就去看了看。”
韩飞鹭冷笑:“你觉得这种理由我会相信吗?”
粱桭:“如果你不相信,你会把我抓起来审问吗?”
韩飞鹭背靠着树干,抱起胳膊望向漆黑的天空:“粱桭,我知道你在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无论你在做什么,你必须停下来。”
粱桭:“如果我不能呢?”
韩飞鹭:“你只能停下来,否则你会很危险。”
后花园寂静无人,四周光芒黯淡,树下更是昏暗。韩飞鹭在一片中昏暗的空气中看着粱桭,粱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双在黑暗中依然笃定清明的眼睛,此时韩飞鹭对他没有敌意,只有真诚的劝告。
有那么一瞬间,粱桭是感谢他的,只是无法接受:“谢谢,你的好意我接受,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韩飞鹭摇头苦笑:“你们家人真是——”
真是什么,他没说出口,因为他自己都没有结论。
“既然你态度坚决,那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手软。”韩飞鹭看着他。像是在向他下战帖,“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查出你找贾青的目的,还有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车祸。我会一点点把你扒得一干二净,让你无处可逃。”
粱桭暗暗攥起拳头,道:“我等着你。”
韩飞鹭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走远几步去接电话。粱桭站在原地盯着他,攥在手中的医用剪刀已经刺破了他的掌心;这把剪刀是他从病房桌上拿的,估计是护士帮他包扎后不小心遗落。他离开病房时把这把剪刀藏在袖口,为的是以防万一,没想到此时此刻韩飞鹭成了他的‘万一’。韩飞鹭说的没错,粱桭会被他扒得干干净净,被他逼到无处可逃,如果他不想被韩飞鹭逼上绝路,那就只能把韩飞鹭送上死路。
粱桭看了看左右,后花园没有监控,大树后昏暗无光,韩飞鹭又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讲电话,是他除去威胁的好时机。他盯着韩飞鹭的后脖颈,决定将剪刀插进韩飞鹭颈侧动脉,他悄无声息地往前走,才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粱桭回过头,看到周灵均站在他身后,他心脏狂跳,担心被周灵均发现手中的剪刀。周灵均绝对已经发现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周灵均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在轻轻颤抖。
周灵均轻声道:“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