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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陌上如玉,机巧若神。
淄海市能称得上公子的只有两位。
一位同那塞北雪山,郁怀沧冷,又具玉树皎洁之态,立于广阔的碧波间,让人难以靠近,并具山水丰神。
另一位,完全的水之柔态,就是那江南水,千里蜿蜒,温柔得能揉碎满世界的险恶,让人一眼沉溺。
一位姓慕,一位姓枫。
到了近前,枫文哲瞧着轮椅上的人,淡漠道:“不是腿疼么,怎么出来了?”
“呵呵,”他从喉间溢出两声轻笑,连声音都是极尽温柔的,叫人舒心,“父亲说笑了,这么多年我哪一天不出来?”
毫不掩饰的讥诮,枫文哲充耳不闻,依旧是那淡然的神态,扫一眼地上的人,“那交给你处理吧。”
冷漠地转了身。
管家随着他回了别墅。
日光缓缓滑下西山,最后一缕余晖落进来,穿透了浓密的柳条,柳叶纤细袅娜,不知是谁裁出,在地上烙下了斑驳斜影。
风一拂,地上的影子摇曳了。
枫燕跪在这片明与暗的交界处,半边身子没入阴影中,叶影同时在她身上晃动。
她头贴着地,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不敢再像方才那么激动放肆了,这男人只消坐在那里,就能让她如顶着泰山的威压,喘不过气。
枫文哲,她尚且敢和其争辩、呛上几句,可眼前的年轻人,明明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无尽的温柔,比枫文哲更平易近人,她却就是怕他。
没来由地、打心底里害怕。
轮椅上的人眼帘微垂,睫毛又长又密,活脱脱一个睫毛精,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姑姑,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死缠烂打,犯了错,后果就得自己担着,父亲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您说呢?”
“是,是,”枫燕嗓音低哑,轻轻抽噎着,心已经死了。
“那您,离开吗?”他无比轻柔地问。
“离开,离开,”枫燕一闭眼,清泪两行。
“钟离,送姑姑一程。”
身后一直握着轮椅的男子上前一步,弓身道:“请吧。”
枫燕不敢耽搁,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钟离便折了回来,推着轮椅上的人进了屋。
大厅内,枫文哲坐在沙发上正听管家报备着什么,钟离推着轮椅径直经过,未作停留,但被枫文哲叫住了:“以南——”
枫以南一抬手,钟离停下。
枫文哲端坐在沙发上,手托着拐杖,微微侧身,向他这边看来。枫以南侧着头,也看着他。
他说:“以南,再过两个月意纾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去接她。”
枫以南浅浅一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不会想让我去接她的……”停了两秒,见枫文哲没再说话,便道:“父亲,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
轮椅重新启动,钟离推着他上了楼。
不是楼梯,有专属的轮椅通道。
书房内,枫以南坐在书桌后,背景是一整片墙柜,满置着书,“查到了吗,那晚二公子身边的女人是谁?”
宴会上,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本来这事和枫以南没什么关系,但二公子放话要与枫家退婚,这可就和他有关系了。
钟离站在书桌前五步外,双手自然垂下,叠在身前,端正笔挺,说:“是……是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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