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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冬梅和红叶后,他心里越想越憋屈,后来参加当兵了。
那个时候德顺还不到二十岁,正是人生的大好时光,不过德顺没有像白雪老人那样为革命冲锋陷阵,德顺在队伍里当了火头兵。
德顺参军的时候,班长看他个头小,身子又矮,就把德顺分配到了火头军里面,给人们做饭。
革命解放后,德顺像是变了个模样,个头长到了足足一米八,人也长结实了,德顺刚回到村子的时候,比我哥哥余树回来的时候还要风光,他当时是三等功,穿着军装,一身很威风的样子,村里面的人瞧见德顺都跟瞧见自家宝贝似的,大声喊着革命英雄回来了,小孩子们也在一旁拍着巴掌,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革命英雄。
德顺听到大家伙叫他“革命英雄”的时候,自己笑了起来,他对大伙说我就一火头兵,连枪杆子都没拿过,啥时候成了革命英雄。
我母亲当时还很年轻,她在一旁大声喊道,给革命战士做饭也是好同志呐,火头兵怎么了,火头兵也很重要,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当兵的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去冲锋陷阵?
大伙听母亲这么一说,也跟着热闹起来,德顺不再说话。
德顺回到村里的第二天,就有人给他提亲。来提亲的人是祝水村的,人刚满十八岁,梳着马尾,穿着一件旧单衣。人长得还算可以,除了腚有点大外,其他没啥毛病,是块生娃的料。
可德顺看也没看一眼,就把人家给送走了,那姑娘羞答答地跟在媒婆的后面,没说上一句话。
德顺本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来他家提亲的人还是一个接一个。德顺的父亲自然是高兴坏了,他们家里终于盼到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自己也很沾光,好话自然没少听。德顺已经二十七来岁,这个年龄在我们村算是很大了,按照往常习俗,这么大的年龄是绝不会有人来提亲的。
德顺是个孝顺儿子,他父亲又一直在催自己的婚事,德顺拿他父亲没办法便和一家已退休老干部家的女儿陈娟结了婚,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德顺娶亲那天,很热闹,比葛红叶结婚时还热闹,我母亲在屋门外面挤破了头也没挤到院子里面,母亲这时踮起了脚,前面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新郎新娘的身影。
母亲一着急,起身跑到了外面,她侧身一翻,很灵巧地爬到了墙头上面。这回终于看到了革命英雄的新娘子,母亲说她看到了陈娟,陈娟头戴红花,身披红袄,面色红润,眉清目秀,嘴唇下面留有一颗黑痣,母亲说嘴唇下面有痣的人通常比较聪明,口齿伶俐,能说会道。
母亲很兴奋,她终于知道了原来“革命英雄”的新娘子长得是这模样。
那天母亲回去的很晚,母亲回去的时候很高兴。可母亲万万没有想到,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里,陈娟因为难产意外去世了,这无疑给德顺落下了深深伤疤。
时至今日,每当母亲看到德顺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个头戴红花,身披红袄的陈娟。
第二天清晨,德顺叔拉了一辆旧牛车早早站在了我家门口,是母亲听到门响声才去开的门,母亲很早就醒了,她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我躺在床在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德顺叔敲门的时候我也早醒了,我睁开眼睛朝窗外看时,天还很早,灰蒙蒙的一片。我在屋子里面隐隐约约听到母亲的说话声,母亲说怎么来的这么早。德顺叔说赶早不赶晚,趁现在没人知道,早去早回。
母亲这才匆忙准备,母亲临走的时候,天已初亮,母亲交待我要照顾好玉珍,我说您这媒婆当得可真够敬业,平常也没见您这么积极过,您就放心的去吧,玉珍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母亲坐在牛车上,吱扭吱扭朝那旁离去。
母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荡起的尘土中,我把玉珍送走后,拿着锄头朝田间走去。
这个时候,太阳透过空气照射到树叶上,散发出秋日的气息。村子里的屋顶上飘着屡屡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的薄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