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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信上写的什么吗?”屋内男子将手上的信搁在书案上,看向跪在地上的晏方。
晏方皱着眉头道:“可是南镇堂那边出了什么事故。”信是宋玉送过来的,宋玉之前被派去南镇堂处理那几个当家的事了。
程子贵却摇摇头,“我瞧他在南镇堂挺是清闲,竟有时间管起幽州沈家的事了。”
沈家?
不知为何晏方瞬间想起沈荣锦了,明明平素与沈大老爷打交道打得次数要多,为何偏偏要想起沈荣锦?
程子贵看了一眼晏方疑惑的脸庞,才慢悠悠地道:“他在信里写沈荣锦身边的惜茱死了。”
晏方知道惜茱是谁,准确的说,他知道惜茱是蒋兴权的人,这事还是他去查了告诉公子的。
.....这个宋玉在镇南堂闲得没事干了?怎么好好的去关心沈家的事情了,他可记得上次公子才说过不必管那个沈荣锦了。
“看来宋玉的确闲得厉害。”说完他看向程子贵,程子贵面容依旧是淡淡的,可是跟了程子贵许久的晏方知道,自己这话是说错了,于是又改口道:“不过.......这惜茱死了对那沈大小姐也好。”
程子贵看了晏方一眼,道:“你来京城倒是变笨了许多,宋玉都看得明白这事不是什么好事,你怎就觉得这事是好事?”
沈荣锦身边少了一个眼线怎就是不好?晏方有些奇怪,随即又明白了,那个蒋兴权之前自己便去查过,平素为人十分平常,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很有城府的人,可是他却能稳稳地坐在考功郎中七八年没动,又在沈荣锦安排了那么久的眼线,这些种种都表明蒋兴权这人城府深得厉害,并且可能堪比自家公子。
想到这里,晏方忍不住冒起一阵寒意,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猎人要是把兔子窝边的草都拔光了,该要怎么去抓灵活的兔子。
这个蒋兴权接下来要干的事,谁又会知道。
晏方惊恐地看向程子贵。
程子贵却将视线移开,注视着他面前闪烁的烛火,他道:“这宋玉大抵是在镇南堂太闲了,他既然那么喜欢管幽州沈家的事,那便让他去幽州管去罢。”
晏方看向程子贵,他不明白公子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蒋兴权,还是为了那个沈荣锦。
晏方正在惊疑时,程子贵却又道:“那个蒋兴权为人城府太过深重,蝇营狗苟这么些年,乍然被人打乱他的计划,虽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也能让一些人看清他的为人。”
蒋兴权这个人,就是藏得太深。和皇上一个样子,要做什么事情,除非极为亲近的人,不然不到最后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的。
不过.......沈荣锦又是如何知道蒋兴权的为人的?还有那个惜茱?
程子贵眯了眯眼,突然想起去年南方的流寇日益猖獗,朝廷派去镇压的督师杨自成因镇压不利而畏罪自杀,可杨自成是谁的人,是内阁大臣恭元麟的臂膀,因这杨自成的自杀,恭元麟的地位便岌岌可危,要不是后来冯远征建戮流寇,不然此时的恭元麟如何能稳当当地坐着这个内阁大臣的位置不倒?
皇上当时行事果决,在朝堂上顶得恭元麟一句话都不敢回的便让杨自成去南方镇压流寇,那是因为皇上了解恭元麟,也更了解曾幼时与皇上一同长大的杨凌凌的父亲杨自成是什么人,故而才做出了这一石二鸟的计划,逼得恭元麟只剩一只左手。
可沈荣锦呢,她不过一个深闺女子罢了,蒋兴权那样城府深的人,便是他的老母亲都未有察觉,沈荣锦又是如何察觉的?
程子贵又看向桌上的信,上面写着:
【自去南方,去时匆匆未能尽事,心常耿耿,虽关河辽阔,相距甚远,但眷幽州琐事,故而心诚,得以金石为开,近日读得幽州大变,其女之婢失于坟地,偶见此语初始而讶,继而忧,故不避利害,驰函奉达,亟望公子得出对策,必不令此人谋成而后已.......】
程子贵又读一遍之后,脸色变得越发深沉,竟让身旁的晏方忍不住打颤。
其实晏方不太明白,蒋兴权虽是极有城府,但日下不过一个考功郎中,能翻得起如何得浪,公子又何必如此心急.......
程子贵斜靠在榻上歇劲儿,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晏方不敢打扰,也不敢过问,只得静静地待在一旁。
侍官进来时,正是见到这样的情景,他想起方才皇上说的那些话,本是慌乱心又慌乱了好几分,说话声也因而慌乱起来,“程大人,您快去议政厅罢,那边出事了。”
程子贵俶尔睁开了双眼,露出针芒的光,“你叫我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