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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夜凰从来都把这话记得很清晰。纵然小时候的电视剧里,总会上演一出出被欺负的人宽宏大量,以恩想报又或是逆来顺受的大戏,但她却认可的是毛老爷子的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不是什么圣母,更不是任人宰割的纯良,现代社会早让她明白态度决定一切,所以,她不会做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因为她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当一切就绪后,她在屋里坐了一阵,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罗玉兰给拖到了屋外的水池边,继而把她给蹬进了水里。水一淹人,就算是重度昏迷状态的人,也能因为呼吸问题而憋醒,更何况只是一个痛感麻醉的罗玉兰呢?她自是有了知觉开始挣扎,而夜凰就在大声喊着:“救命啊,少奶奶落水啦!”不多时,家丁的人头攒动在远处,夜凰立刻跳进了水里,一边作势救人,一边却抓着罗玉兰又把她拉进池子里灌了几口水,待家丁到了近前,才托扶着人出水,合力将人救起,而罗玉兰一上岸就因惊吓过度已经昏厥,夜凰爬上去,按了她几下,使她万分狼狈的吐了些水出来后,才看着她被人抬走,自己回去换了衣裳。
这之后罗玉兰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日,因为她烧了三日。
郎中说是因为落水,惊吓有之,外物脏身有之,总之烧的是理所当然,药也给她灌了不老少,而夜凰却知道她烧的真正原因:细菌感染,异物入身的一次免疫系统抗衡!
罗玉兰烧了三天后,总算好了,待清醒时,却记不大清楚自己是怎么落水,也记不清当天的事,不过她老看向夜凰,因为她隐约记得自己找过她来着,而夜凰却一脸小心状地向床边立着的付世子,国公夫人言语:“少奶奶来找我,是要我以后少出那个院子,少和她说话,少给大家惹麻烦,还说姐妹一场,叫我好自为之;走时更提醒我,不要任性妄为,我答应了,她就走了,结果也就眨眼的功夫,我就听见了呼救声,我一出屋,就看见少奶奶落在水里,自然吓的我赶紧施救!”
夜凰说着一脸乖巧的低了头,那样子十分的懂事本份,国公夫人便伸手抓了她到身前,摸着她的头发说到:“苦命的孩子,的的确确我们留下你是有危险,我这心里也担忧;可是,老爷和你爹是结拜的弟兄,我和你娘也多年的姐妹,我们不怕危险,只求你们平安!”说着她转头看向罗玉兰:“儿媳,你如今已是我们付家的人,就别把自己还放在付家外,她曾是你的姐妹,如今更是救了你,你要知恩,知道吗?”
罗玉兰看着夜凰点了头,但夜凰也看到她眼里的恨。
恨吧,随便恨,这辈子你都是还债的!
……
夜凰想到此处伸手擦抹了泪,这些往事回想一遍,她又怎能漏掉罗玉兰呢,试问这个世界,除了皇上,究竟还有谁会容不下她,急急地出手要害死她!
应该只有她了吧!如果我是她,也会想我死掉吧?
夜凰做了角色置换,她把自己幻想成罗玉兰,立刻就为她加害自己找到了动机:她的存在,会使她们永不能安心!
嫁进了夫家,才知道夫家藏着对手,若然上报出去,只怕皇上震怒之下,会处理夫家,自己就算再是举报有功,不用跟着一起被杀,但也难免会是个寡妇的下场,那她这辈子不就完了?
可是留着这个女人,她如何安心,只要她活着就有可能会报复自己,而最关键的是,她一时激动有些话说给了这个女人知道,她娘家可会被愤怒之火给烧了的,所以,她十分痛快并积极的支持把这个女人给嫁出去,二婚与否不重要,从三品的大官也不重要,只要这个女人出了梁国府被人杀掉,那么她就可以安心,也没谁会傻的为一个死人去再赔上自己的家!
夜凰这般推了下来后,无语的笑了一下:罗玉兰,罗家,你们想杀了我,好啊,姑奶奶我奉陪!
夜凰想通了这些,也就翻身闭眼睡觉去了,此刻床帐外是不是还空着,她根本无心理会,只想着要赶紧睡了,明早还要去请安,去申请到佛门呢,所以直接就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人就闭眼睡觉去了。
墨纪在屋外长廊里走了第十个来回,夜沉下露,湿气上涌,他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凉,却也无心回去休息,只继续的在廊内走动,以让自己劳累,不再去想那些若魔咒一般在脑里挥之不去的债!
“哈欠!”终当第十个来回走完时,瞌睡来袭,他的身体也表示承受不住开始发抖,墨纪动手搓了搓双臂,迈步回屋准备睡觉。
掩上门,走回里屋,还没行到地铺前,他就看到了一条腿—准确的说是一截裸、露的小腿。
那光溜溜的小腿,那皮肤泛着莹光的小腿,白玉一样的露在床帐之外,红帐映衬,亵裤堆膝,光影之下令他的心猝不及防的猛跳了一下。
但也只是猛跳了一下,他就快步上前,动手把那堆在膝盖出的亵裤给扯了下来,将她的小腿给遮盖住,而后捉了她的小腿给推进了床帐内,并感觉到是送进了被窝里才缩回了手。
他无意识的搓了下手,而后捏了下手指,便赶紧的躺回了地铺。
动手捞好被子盖好自己,他盯着房梁发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瞌睡已经消失的无影踪,无奈的叹了口,他看了眼床帐,口中轻喃:“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说得头头是道,还不是要人,操,心!”说着他转回了头准备闭眼睡觉,却不想上方床帐处一动,一个人就直接砸到了他身上!
“唔!”猛然的压身,令墨纪嗓子里轻唔了一声,因为他被惊吓到了,而砸到他身上的某人,却只是哼唧了一下,继而扭动了下身子,四仰八叉间,竟是腿都搭到了他的腿上,将他巴着抱着,还十分满足似的砸吧一下嘴,又在他的胸膛处蹭了蹭,就不动了,这期间眼都没睁开一下。
墨纪眨巴着眼睛,歪勾着脖子,瞧清楚这般不雅的扒在自己身上的夜凰竟然甜蜜蜜的给睡了过去,顿觉无语,当下朝梁顶翻个白眼,躺下去后,就伸手推摇起她的胳膊来。
“醒醒!”
某人毫无反应,摇了和没摇一样。
“夜凰,醒醒啊!”墨纪无奈的加了把劲儿,可是夜凰的反应却只是厌烦的动了下胳膊,依旧赖在他的胸口上。
“付夜凰,你醒醒!”墨纪的口气重了几分,再度勾起了脑袋,人也双手齐用的齐齐去扳她,岂料夜凰的双臂竟将他抱的更紧的不说,腿也往上翘搭,结果自是扫过某处,继而在他本能的一个哆嗦下,夜凰那上翘的腿堪堪给他挂在了某处……
墨纪当即僵直如雕塑,而夜凰却再次吧唧了嘴嘟嘟囔囔地嘀咕着:“别动,这是我的!”
我的?
墨纪的呼吸重了一下,出声问询:“夜凰?你说什么?”
夜凰没理会他,只睡得甜甜,墨纪无奈的伸手抓了她的胳膊,刚摇了她要在问,岂料夜凰自己抬了手往他的脸上一拍,当即一声脆响里,夜凰脸有厌烦色的送上了那黏糊如浆糊一样的呓语:“这是我的,再动,拍死你!”
墨纪再一次的成了雕塑。
这丫头睡觉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不老实,滚到床下来也不见醒,竟不知做的什么梦,还这般叫嚣,当真是刁蛮惯了,竟还扬言要拍死人?
墨纪一脸闷色的在那里腹诽完后,就无奈的揉着脸,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不动就不动,吃亏的又不是我!
想到这里,他伸了手欲要干脆搂上她,可胳膊抬起来老半天,也没放下,最后还是无力的垂到了一边。
不可以的墨纪,你可是要把她好好的还给梁国公的,是她执意要离去,你只要完好的将她送还才能令梁国公……不对啊,我抱下她,和她完好有什么关系?
劝自己的某人开始纠结起来,而爬上在半拉身上的夜凰此时却抽了下鼻子,尽管是无意识的,也令墨纪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丫头身上可没被子,她是穿着亵衣这般趴在他被褥之上的!
哎,这怎么成?着凉可不成!
他想着,自是手伸到被子下,反向一抱,倒也把夜凰给包在被褥内给抱住了,继而他侧滚了身子起来,看到夜凰竟没什么“反抗”的举动,也就干脆将她给抱了起来,用她的脑袋拨开床帐后,自己抬脚把床上的被子给拨拉下来,这才把人给放回了床上去。
“哎!”他轻摇了下头,动手给她理好被子,就要拉上床帐的时候,注意到她的发被自己那被子全数裹去了她的脸上,便又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脑袋抬起来些许,把她的发丝给拨抽了出来。
将发铺散在枕上,他看着夜凰那张睡颜,慢慢的伸手摸上了她的面颊。
指尖处的柔弹,令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便赶紧的缩了手,继而快速的合上了帐子,躺回地铺捞了被子闭眼睡觉。
可被褥里却浮着淡淡的花香气息,这使得他慌乱的翻了个身,抬手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墨纪你疯了吗?你欠的债还少吗?
许是内心这样的质问击碎了所有的恍惚,顷刻间,他冷静了下来,继而便把被子拉了拉,闭眼休憩了。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流逝,也不知过了许久,墨纪总算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床帐处又是一动,夜凰带着被子再一次的滚落了下来。
墨纪没有叫,被砸醒的他,只是呆了一下后,就干脆勾着脖子看了看她身上可有被褥,在确定这个家伙像蚕蛹一样后,他无奈的笑了一下:由她去吧,她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心想着,他伸手抱拥了她这个大蚕蛹,以免等会她会不老实的闹腾自己--上一次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个丫头睡觉是多么的不雅多么的能闹腾了。
隔着两层被褥,这般半压了身子的抱拥,异常的温暖,墨纪很快瞌睡再次袭来,可是偏偏在此时,他听到了细细的抽泣声。
迷糊的双眼立刻开始探寻周围,而耳中那细细的抽泣声,都指出睡在他怀抱里的蚕蛹是声音的来源。
他立刻侧了身子起来些的去瞧她,被子竟遮了她一半的脸,无奈的伸手扯开些许,便看到夜凰脸上那湿湿的泪痕。
这是怎么回事?先前她不是还在梦里嚣张的嘛,这会怎么成了这样,难道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想到这里,他决定还是叫醒夜凰算了,可夜凰却翻了个身,带着被子滚向了床底下,墨纪只能赶紧的把她给拉拖回身边,这一拉拖的,“蚕蛹”散了,夜凰半拉身子露在了外面,当下墨纪叹了口气,干脆的起身把她给再次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去。
放下夜凰,他弯身把被褥捞拾起来给她盖,正在给她掖后背处被子的时候,夜凰却睁了眼的冲他一笑,墨纪当即愣住,可夜凰的手伸了出来,抓上了他的左胳膊,继而竟往他跟前挪了挪,轻声的嘟囔到:“别丢下我!”
墨纪愣兮兮的看着夜凰,不明白夜凰怎么和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正要问她,是不是说胡话呢,却看到夜凰的两眼是无神的,而且……还慢慢的又闭上了。
“哈!”墨纪憋着的一口气大喘了出来,他现在才明白夜凰刚才的睁眼分明就是无意识的行为,这丫头压根就没醒!
再次无奈的摇头,他准备抽手,可夜凰的嘴里再次嘟囔起来:“别丢下我!别……”
墨纪看着夜凰那迷迷糊糊的样子,看着她脸颊上还未消失的泪痕,忍不住伸右手擦抹上了的脸颊,继而附身在他耳边说到:“好,我不丢下你!”说罢,他将就着捞起了被子钻进了被窝里,将右手伸在夜凰的脖下将她一搂。
“别丢下我啊……”夜凰嘟囔着,丢开了墨纪的左手,直接转身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如先前那般一抱,墨纪无奈的伸左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发,继而拨了下枕头,枕上了那个被她抛弃的枕头后轻轻地说到:“好了,我不会丢下你的。”他说着将怀里这娇小的身子抱拥起来,并抚摸着她的秀发,轻柔万分犹如爱抚,而趴在他胸口上的夜凰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口里嘟囔到:“恩,别丢下我……我需要你……”
某人抚弄秀发的手停下了。
……
清晨,当夜凰抻着懒腰睁眼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就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而慵懒。
她活动了下脑袋,坐了起来,随手抓了床边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等到她穿戴差不多了,才动手把被子叠好,可这一叠,她就愣住了。
诶?被子怎么不是红色的了?
不解的伸手挠挠后脑勺,她动手掀开了床帐,结果就看到了墨纪背对着床帐盘膝而坐的背影,只是并非如佛家子弟那般打坐的笔直,倒是像是思考一样的勾弯这背,若沉思者的上半身一样摆出造型。
夜凰眨眨眼,伸脚轻够了下这个背影:“喂大叔,这么好心情大清早起来沉思啊?”
墨纪的身子晃了一下:“你起来了?”
看着那头也不回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洞房的时候,她笑着回答:“是啊,睡够了就起来了呗,哎,你在想什么啊,还这样沉思,我说,你昨晚睡的可好?”
某人的背影直起来一些:“你睡好了吗?”
夜凰想了下点了头:“算是吧,虽然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梦,但现在精神挺好,应该是睡好了!”
“梦?那你做了什么梦?”墨纪问询着,人依然没有转身。
“哦,之前梦见有人抢我的抱枕来着……抱枕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一个大大地,长长地,软软的布枕头,抱着睡觉可舒服了,会有家的感觉!”夜凰赶紧解释着,她在王府的时候就叫人给做了个抱枕,成日里抱着睡觉可相当的舒服。
前方某人的背影双肩垮下去了些,但人还在问话:“你说是有几个梦,那别的呢?”
“别的?”夜凰眨巴下眼,垂了脑袋:“好像梦见……诶?你问我梦境做什么?这个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不愿说也没办法,我,只是一时好奇。”墨纪说着人又垂了脑袋,勾身如虾,看的夜凰一笑,再度拿脚去够他:“好奇?难道你没梦吗?也说来听听呗!”
墨纪的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我没有梦!”那声音空空地,莫名的带着一种忧伤之感,听的夜凰竟觉得他有些可怜,继而转了眼,开口道:“这不公平,你都不做梦的啊!哎,我亏大了,亏大了,昨晚做梦还梦见你来着,可你连梦都没,那我往哪里……”
“你说什么?”前方的背影因为惊讶而转了过来,夜凰一见墨纪那张脸,话就变了:“诶?我说,你,你怎么了?”
墨纪此刻胡子拉碴不说,眼圈竟泛着一些青色,完全就是一副夜里没睡的憔悴样,不过他没回答夜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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