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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集团三十五楼总裁室
“大哥,我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你也回句话嘛!”
袁放岚颓然的往沙发上一坐,即使他有着满腹的委屈,也不敢在大哥面前太过放肆。
正批着文件的袁天连头也没抬,只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事实上也是,袁放岚在这喊了大半天,全是一些无意义的话,也难怪袁天不理他了。
“大哥”得不到回应的袁放岚真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兄弟有难,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他呢?
自己既不是老大,也不是最小的,为什么老爸、老妈总爱找他出气?莫非就是因为他脾气好,人又在台湾?
大哥还住家里耶,老爸老妈也太舍近求远了吧!
“大哥,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袁放岚想来就觉得冤。爸妈为了小妹以十八的年龄“早婚”而怪罪他们六兄弟,可是他们怎么不想想,若不是二年前他们自己编了“爸的病只能再拖二年,希望在六十大寿前看到你们进礼堂”的烂谎话,小紫哪会笨笨的随便在路上找个男人嫁了,旨在完成父亲的“遗愿”
再说,当初小紫的事他还是听三哥引皇说的,怎么能够把这笔帐赖在他头上,他可是最后知道的。
说到底,就是看他好欺负就对了。
“大哥!”见袁天仍是不为所动,袁放岚重新回到大办公桌前,决定继续下一波的“哭诉”行动。
“大哥,当初小紫要结婚,后头的推手可是你和二哥,结果现在老妈却来寻我晦气,我是招谁惹谁呀!你也帮我想想办法嘛,再让妈这么对我精神压迫下去,我一定会发疯、要不然就是离家出走。”
袁天终于抬头了。
“我现在不住家里,见不到妈的面,你有事自己和她说。”
看着重新埋首文件堆中的人,袁放岚真想哭。
原来大哥也偷跑了,怪不得找不到人的老妈只好拿他开刀。
“大哥,你这样太没义气了吧!要跑也不先通知我,害我让妈给逮着了。小紫结婚才一个月,我就听了一个月的训。”
袁天看了他一眼,不禁摇头。
“全部的人都跑了,只有你还呆呆的留在那里,也难怪妈要挑你了。”
说到这个弟弟,袁天也只能叹气。袁放岚的个性向来直接不造作,反应神经之短是无人能比。
其实母亲会挑他的原因也是如此,因为六个儿子中,会乖乖听训、而且还能有点反应的,可能也只有袁放岚一人而已。
自己不说,漾晨一定是自头至尾一语不发,要不然就是直接睡着;而引皇肯定是一个不高兴就直接走人,且重点是他人也难找;申律则是会拼命在那儿笑闹不停,一点也收不到成效;而最小的流淀看来虽然乖巧,实际上则是兄弟中最狡猾的一个。
算来算去,就只剩单纯直性子的放岚了。
母亲是个聪明人,当然先挑容易对付的下手。
“你们可以拉着我一块跑啊!”袁放岚觉得自己真可怜,原来他们手足之间的情谊就只有如此而已,大难临头果然就“各自飞”了。
袁天不说话。
在母亲的震怒下,总是有人要牺牲的,要他怎么救袁放岚?
“你在我这里待了一下午,到底想怎样?”叹了口气,袁天妥协了,就怕这个直性子的弟弟不知变通的在自己办公室吵上三天。
“找你想办法,我受不了妈每天的电话催魂。”袁放岚一想到母亲这阵子的热线呼唤,就觉得全身发冷。
母亲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忙完小紫的婚礼后也没有再去哪里玩的打算,就和老爸留在台湾大屋里,存心和他们六个耗上了。
而有了母亲“加盟”的父亲更是如虎添翼,连走路都有风了。
面对这等阵仗,不闪人的是笨蛋。
“谁教你有问必答,沉默是不二良方。”袁放岚向来藏不住话也捺不下性子,怪不得母亲如此“偏爱”他。
“她还直接杀来工作室!”他最近的工作成效近乎零,这全仗老妈的定期来访。
“妈向来不擅长唱独脚戏,你不理她就没事了。”
袁天说中事情的重点,袁放岚就是不够沉稳,学不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是习惯性的与母亲一来一往,谈得不亦乐乎。
袁放岚一呆,讲到最后,好像变成是他自己的不对。
“可是,老妈要我结婚耶!我如果不说话,她肯定就当我答应了,我才不肯!”
再说,有话不吐不快啊!
“皇、申、淀没一个留在台湾的,你不会也跟着跑?”
批着文件,袁天勉强拨出三分注意力给他悲情的弟弟。
“我也想啊,可是我最近答应要在‘得久艺馆’办展览,怎么跑?”袁放岚哭丧着脸,表明了自己也是万不得已才会留在台湾。
“你没救了。”袁天言尽于此。“别在我这儿吵,回你工作室去。”
袁放岚见他如此,也只能叹气。
看来,自己是真的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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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久艺馆”位于台北东区,在艺术界颇富盛名。
陛内共分三部分,除了平时固定展出的“选陛”与“得馆”外,其中的“楼馆”则会不定期的邀请当代各界杰出人士举办个展,并争取当期贩卖总价的百分之十捐予慈善机构。
而此时在楼馆内,五、六个人正忙着将二十来件的雕刻作品定位、整理,准备下星期的“放岚之刻”个展活动。
宇菁也在这行列中,她是刚毕业的新鲜人,才来得久上班三天。
好不容易准备动作告一段落,大伙儿正忙着核对资料做最后一次检查时,宇菁却楞在一件不过三十公分高的石雕前。
“哇!有没有搞错,这么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居然值这么多钱?”像怕自己看错似的,宇菁整个人贴近玻璃橱窗,一个个的数着那成串的零。“不会吧!这么贵?”
“你也这么觉得吗?”一个既哀怨又颇为无奈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我也觉得这匹马活似四不像。”
“这是马?”
宇菁耸耸肩,小脑袋稍稍后移,努力的看着玻璃橱窗内灯光照射下,那只有四只脚的动物,而后放弃的摇头。
“看不出来。”
“没办法,原本就是失败作,我一开始是想刻骆驼的。”后头的男音更无力了,语气无奈的让人想笑。“谁知道驼峰刻差了,只好把它整个打掉换刻马。”
“你一开始是想刻骆驼?”
宇菁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句话有点问题,虽然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她决定忽视它。
“拜托,骆驼哪是长这样!”
“它现在是马。”男音有丝着急的解释:“只不过真的是什么也不像,但是旁人的评价倒是很高,我真是不懂他们的标准在哪里。”
袁放岚说到这就想叹气,现在所谓的艺术评论根本就是算了!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那些人是在看作品,还是看他“袁放岚”这个名字。
“评价很高?从哪里下评断的呀?”宇菁挑高了眉“这也怪不得它的价钱后头有这么多零了。”再看了价牌一眼,宇菁忍不住咋舌。
“好贵。”
“我也是这么觉得。”老实说,袁放岚觉得这件作品拿出去送人都令他觉得羞惭,本来是想毁掉的,可是康得选也就是得久艺馆的主人坚持要他拿这件出来参展。
他想,应该是康得选笔意在恶整自己。
不过,康得选倒是将这件事说得非常高尚。
你以为来的人都是真正的艺术鉴赏者、收藏家吗?别笨了好不好,其实多得是附庸风雅的人,这种人给他们好作品是浪费,不如用你所谓的失败作来敲他们一笔,反正各取所需嘛!还有,说好了,这匹“马”的所得,要全数捐给慈善机构,反正也是多得的。
他都这么说了,袁放岚也只好拿出来展览,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会害自己现在站在这里,接受一个二十出头小女生的奚落。
唉!真是交友不慎。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认真的解释。
“其实我也算有良心了,这件作品的标价,已经先行打了七折”
宇菁惊叫着打断他的话:“七折后还这么贵?这个人是抢匪不成?”
宇菁的一句话,再度让袁放岚的希望破灭。
都是康得选,要不是他出这馊主意,自己怎么会被误会成这样。
被说成这样,他袁放岚以后还要不要出来混呀?说不定大家一提到他的名字,只会想到那只“四不像”
哦!还有抢匪。
“小姐,这价钱其实是别人订的。”袁放岚只脑凄笑。
大家都说艺术无价,但事实上是个人观点不同,喜欢的人,更贵也说值得;不屑一顾的人,说不定送他他还嫌碍眼占空间。
而自己呢,大概是个性的问题吧!他向来只负责动工,其他的全由旁人包办,包括定价。像这次的标价就是康得选的杰作。
“是哦!”宇菁终于对那一串零失去兴趣,决定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男人在自己耳边叨念不休。
才一回身,宇菁就呆住了。
好亮眼的人。
眼前的男人唇边带着一抹笑意,虽然颇为无奈,却无损于他的明亮,宇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阳光型的大男孩。
但是,他不是艺馆的人。
“你是谁?这里还没开放,外人禁入哦!”宇菁努力的板起脸,准备赶人。
袁放岚闻言,尴尬的指着那匹马。
“我,就是那个‘抢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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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脸死了!
宇菁的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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