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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陌归的情况虽然严重，却没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在聂韶音醒来之前，他也有过一两次短暂的清醒。</p>
手术有麻醉作用，等他这一次醒来，已经是子夜过后了。</p>
而聂韶音白日睡了太多，晚上又早早被吴氏赶去睡觉，好不容易才睡着，子夜又醒过来，彻底没了睡意。</p>
想想：她也是太难了！</p>
上辈子每日只睡四个小时的人，换了一副躯壳后每日都多睡了一倍，已经很难了，可他们竟然还怕她不够睡！</p>
屋内点着灯，躺在床上盯着床帐。因为冷也不愿意出被窝，正无聊着，听到了西屋那边传来对话。</p>
很轻，却因为深夜万籁俱寂，她也听清楚了几句。</p>
“……”</p>
“王爷醒了，快把师父叫来！”</p>
“师父不是吩咐咱们给王爷服些止痛的药便行了么？”</p>
“你是不是傻？那是王爷啊，是止痛药能打发的么？”</p>
“……”</p>
聂韶音听出来了，是鬼衣的两个徒弟在说话，想来应该是鬼衣去休息，留了两个徒弟守夜。</p>
他们吵什么，聂韶音并不关注，她只关心一句“王爷醒了”！</p>
君陌归醒了！</p>
她精神不免振奋起来，轻手轻脚下了床榻穿了衣裳。这几日居春也是太累了，在外头小榻上睡着，比以往要沉一些，这点动静没有吵醒居春。</p>
怕惊扰了居春的睡眠，她没敢从正门出去，所以推开了窗户，轻轻爬出房间。</p>
年初七的凌晨，外头非常冷，聂韶音有些后悔没带斗篷，只能尽快走到西屋那边，推开了门赶紧进去。</p>
暖冬阁没有地火龙，西屋和她住的东屋一样都烧了炕，进屋后就暖和了。</p>
小徒孙正在伺候君陌归喝水，听到门响还以为是鬼衣来了，张口就道：“师父！”</p>
抬头看见竟然是聂韶音，不由呆了呆，喊：“师祖！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呢？”</p>
聂韶音笑了笑，道:“睡多了，过来瞧瞧。”</p>
小徒孙想到白日里鬼衣被吴氏训的那样儿，吴氏也不允许聂韶音过来探望君陌归的，对于聂韶音三更半夜的过来也不意外了。</p>
君陌归本是平躺着，颈后垫高喝水，听到这说话声，忙转过头来。</p>
昏黄灯光下，那衣衫单薄的女子俏然站在屏风处，披头散发。长得太好看了，脸色却偏白，竟给人一种美丽女鬼夜会情郎的错觉！</p>
他低声喊道：“音儿，你醒了？”</p>
刚刚醒来，声音还是沙哑的。</p>
“嗯，我过来看看你。”聂韶音点点头，走了过来。</p>
在外头吹了一身冷风，过来她便往炕床上一坐，习惯性地伸手要捉住他的手腕把诊脉。</p>
君陌归猛地一缩手，双手都塞进了被子里。</p>
她这才注意到，又忘记他这只手是割伤了的那只，她定了定，对小徒孙说道：“这手上的伤，今日换药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