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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此刻，太守府的家奴，正在门口，不断的往外边倒水。太守府好歹也有墙壁，大门挡着，再加上人员众多，倒也不至于淹没在大水中。
陶谦在门前下了战马，马也不管了，直接走了进去，一头扎进了书房。
想看书静心，但是越看越烦躁。想睡觉，但是躺着全是秦枫那张脸，以及满目的汪洋。
刘安全更烦。
就在这时，第一个跟上陶谦的廖立，已经从仆人那边知道了陶谦的所在，跟了进来。
“主公。”进门后，见陶谦神色变幻，很是难看，廖立只做没有看见，拜见道。
“何事？”廖立突然闯入，让陶谦心中一惊，随即勉强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问道。
“我来此，是想对主公说，陈之计没错。”廖立笑看着陶谦道，陶谦脸色一沉，双目泛着怒火。
“主公勿要恼怒。”廖立见此很镇定的笑了笑。随即，沉声道：“当年曹孟德落魄时，在董卓的埋伏下，只剩下数千残兵。后来还不是起死回生？主公现如今还有一州数郡，数百万百姓。文武众多，何愁固守不了徐州？”
不得不说，廖立的话说的很有技巧。
这个时候，陶谦怒形于色不是因为洪涝，也不简单的是对秦枫的恨。而是绝望，对于守护徐州的绝望。
如今周围的敌人太强，强到陶谦要仰视的地步。这种绝望，让陶谦下意识的认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别说去求秦枫不一定给，就算是秦枫给了粮食，他可能也守护不了徐州，最后如同老友孔融一般，落魄终老。
这种绝望才是陶谦失态的根本原因。可能陶谦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廖立却留意到了。
在廖立的话语下，陶谦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楚了。也懂得理智思考了。
廖立说的没错，有本钱就还有机会，若是本钱都没了。那才是真的绝望。
但是秦枫……。
想起那个在酸枣会盟时候让自己看好的雏鹰，陶谦满脸苦笑。很有自知之明道：“他是不会帮我的。”
对于陶谦的这个问题，廖立早已经有了准备。
他的目光中闪动着无情的目光，以及舍弃了一切面皮的决心。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逃，道：“如今乱世，要想成功就要舍得下面皮。钥匙就在他的老夫曹嵩那边。”
“近来曹孟德老夫，曹嵩到徐州省亲。此乃良机，那曹嵩心善。又与曹孟德感情深厚。若是主公能求得曹嵩一封书信，让曹嵩为徐州百姓求情。此时就有了七成把握。”
“曹嵩？”陶谦在廖立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
曹嵩这个人，陶谦是不愿意去见。陶谦乃名士，而曹嵩却是个宦官之后。
若是做出名士去求一个宦官的荒唐事，可算是狠狠打了自己这一张老脸。
这在将来，天下间各士族要怎样看待自己这个落魄名士。嘲笑？讥讽？甚至是谩骂吧？
这种名誉瞬间跌落深渊的决定，实在是让陶谦难受。
但是另一边，廖立说的又没错。要想立足乱世，守住徐州，什么脸面都可以不顾。他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袁绍强，就讨好袁绍。袁术强，就讨好袁术。夹在众多诸侯间当个和事老，又是送钱又是送粮的，十足的大肥羊。到最后才换来了，徐州的一方太平。
虽然最近丢了琅邪郡，但好歹徐州的大部分城池还在。
但是陶谦却无时无刻不盯着琅邪郡，在陈没有给他出策以前，他对收服琅邪就已经很垂涎了。
在陈给他出策，献上了妙计之后，陶谦对于收服琅邪的垂涎就已经上升到了顶峰。
这是什么？这就是执念。一种守护徐州不失的执念。
要真论起来，现在也只是去求求曹嵩而已。
就算是他现在贵为一方名士，名满天下。但现在山穷水尽，厚着脸皮去找个宦官之后上门求救。又有什么？
他有一次在袁绍讨伐韩腹时候，不就是骂袁绍是逆贼，后来又讨好了袁绍吗？
但是，但是袁绍是袁绍啊。是天下枭雄。
而曹嵩什么人？只是一个宦官之后，几年多以前，他嫌弃万分，见都不会见的人。
现在，现在却让他反过来求曹嵩？
这种羞辱感才是巨大的。才是陶谦最抵触的原因。
但是不去的话，徐州就会大乱。不用秦枫攻打，就能失守了。
到底是去不去？陶谦心中很纠结。一边是羞辱感，一边是守护徐州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