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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啊?你看那小子像个呆子,怎会如此凶残?再说一脚踢死昨天怎就没报官?”
“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岩父子是练家子,我好歹也是武察司挂了号的探子,这次死的是柳家的人,姓林的要倒大霉了!你小子还是滚一边去吧。”陈捕头道。
这武察司就是专门管理江湖武者的机构,名义上由刑部管理,实则为锦衣卫掌控,一般在省内专设武察司衙门,多由武功高强者坐镇,在州府则与刑捕联署,派专员负责,到了县乡一级一般是由捕快明里暗里地兼任探子。武察司无事时就是个清水衙门,一旦出现缉捕武林高手、成群匪盗、北周细作等大事则权力极大,有调用省内驻军、巡按衙门武装的权力,紧急情况甚至可以先斩后奏,故如果捕快挂了武察司探子的名号,那自视自然就高人一等了。
贺齐舟心头一凛,悄悄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暗暗塞到陈捕头手中,轻声说道:“陈大哥,您可是武察司高手,肯定看得出林川有多少斤两,如果不是想故意杀人,他是不可能控制不住轻重的,您说是吗?您再看看那木头,像是个恶人吗?”
收起相当于一月俸禄的银子,陈捕头态度顿时好了许多,打马加快了几步,贺齐舟马上跟上,只听陈捕头轻声说道:“那个地痞叫黑皮,是替柳家钱庄收账的无赖,昨晚和那几个泼皮在县里喝过酒后,今早回家时死在了家门口。因为事涉人命,又和柳家杨家多少有点关系,知县大人已经知会了州府,明天辰时会开堂审案,州府也会有上官来听案。我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和你家有点关系,你要么就去请个讼师吧,今夜应该还不会用刑的。”
“那就谢过陈捕头了,您知道他们去的是什么酒家喝的酒?我能否向林川问两句话?”
“惜春楼,要问赶快问,另外别怪我不提醒你们,柳家和他们林家也没什么仇吧,到时侯能破财消灾可别不舍得,如果套上禁武令里的江湖私斗、为祸乡里可就要再罪加一等了。”陈捕头说道。
“谢了”,齐舟马上下马走到林川身边,问道,“你那一脚不会真狠了命去踢吧?用的什么招式?”
“我就用了三分劲,还加了巧劲,用的是朝天炮,踢的左胸肋下,连只兔子都踢不死的。”林川哭丧着脸说道。
“少爷,是柳家讹我们家那块地,说清楚了就没事了,川儿那一脚算是客气的,下次再来人看我不打断他们的狗腿!“林岩说道,看上去倒也不怎么慌张。
贺齐舟听了之后稍稍有点放心,但心中还是好奇,柳家几千几万倾田地还在乎林家那几亩地?上次好像听母亲说柳系舟还想买自家那百来亩地,因为那块地和林家的地一样,靠山脚,离三叔比较近,所以虽然出了很高的价钱,还是没卖。当下也没多想,劝了一下林家父子稍安勿躁,就打马加鞭,进县城去了解情况了。
第二日一早,贺齐舟陪着忧心忡忡的林川母亲早早就赶到了县衙,在大门外枯等了一个时辰,快到辰时,钱庄那名书生模样的人还有十来名上次要债的壮汉,及一名讼师打扮的人陪着一名腰缠黑纱头戴白布的中年妇女陆续来到县衙。众人都从边门进入,到了县衙大堂,只等县太爷开堂审案。忽然听得门房大声通报,知府大人驾到,只见穿戴整齐的知县商洛急匆匆命人打开中门,矮胖的身材异常轻灵地跨过一尺多高的门槛,对着门外着从四品官服的知府大人深深一揖,朗声道:“下官商洛参见知府大人。”
“商大人免礼了,怎地感觉商大人瘦了,这次弯腰居然都能弯到肚脐以下?时辰快到了,快快进去审案吧。”知府调侃道。江陵知府姓张名路遥,五十余岁,五短身材,三角眼,大蒜鼻,除了比商知县略瘦之外,两人居然有七分相似。江陵府自古就是诗书之乡,民风淳朴,武禁之后更是少有大案。因是几年来将军县的唯一一桩命案,且事涉柳家,商洛不敢怠慢,昨日上午就快马通知州府,州府离将军县须半日马程,张路遥本不需亲自赶来,只因那柳系舟家在江陵府城,他与柳家交好,这次事发突然,柳家管事想请张知府主持公道,一锤定音。
张路遥也是将军村的常客了,平时少不了收柳家的好处,他在知府任上已经五六年了,这把年纪估计也是升迁无望,多数是要在江陵府致仕了,如果和柳家搞不好关系,在江陵官场可是寸步难行的,因此张知府就只带了两名随从,昨天下午出发,晚上在驿站住了一宿,早上急急就赶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