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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伸手将凌乱的发丝别至她的耳后,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地去捏她的耳垂。
一下又一下的摩挲,惹得沈甄眼神一晃。
老夫老妻,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是几个意思。
沈甄一躲,低声同他商量:“我们,要不要分房睡?”
陆宴眸色一沉,道:“夫人这是要撵我走?”
“这是什么话,只是我不方便......”沈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陆宴扫了一眼她那五根晶莹剔透的手指头,面不改色道:“方便。”
她攥住了自己的小手。
沈甄有孕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有人同陆宴说着恭喜,有人默默打着别的主意。
陆相没纳过妾,长安人人皆知。
若是能在这时候送个女子进镇国公府,那前程便是不可限量了,瞧瞧沈家就知道了,沈文祁辞官不过一年,云阳侯府的匾额,便再度挂了上去。
能把丢了的爵位找回来,沈家这绝对是头一份。
不得不说,这些当官的也都是人-精,想往镇国公府送人,便可着娇丽白皙腰细的挑,怕陆宴看不上眼,特意选了在春季行事。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猫都知道喵喵叫。
一日,陆大人和同僚出去喝酒。
酒过三巡,吏部侍郎王仕年给平康坊的管事使了一个眼神,半晌,进来了一位女子。
陆宴抬头,不由得有些恍惚。
眼前的女子,他记得,正是上辈子随钰和楚旬给他找来的那位。
与沈甄足足有六分像的那一位。
那女子与陆宴对视,见他没有拒绝,便提着胆子坐到了他边上。
陆宴侧头问她,“叫什么?”
女子攥了攥拳,低声道:“回禀大人,奴名唤珍儿。”
陆宴问她,“哪个甄?”
珍儿道:“珍珠的珍。”
陆宴又道:“多大了?”
珍儿道:“十八。”
闻言,陆宴的嘴角不由噙上了一丝笑意,除了大了两岁,还真是同梦中一模一样。
陆宴只是在心里感叹这两世的不同,但他嘴边儿的笑意却让王仕年会错了意。
他以为自己这是赌对了。
珍儿抬手给他斟酒,将满时,提起来,柔声道:“大人请用。”
然,下一瞬,陆宴便起了身子,王仕年谄媚道:“大人这是要去哪?”
陆宴看着珍儿,冷声道:“给她换个名字。”
王仕年目光一怔,战战兢兢道:“大人这是......”
陆宴回府时,正巧看见陆昶安抱着沈甄的肚子看来看去,半晌,喊了一声妹妹。
沈甄一笑,“真的?真是妹妹?”
墨月道:“夫人,小郎君才多大......这话信不得啊。”
棠月道:“欸,这可未必,我阿娘跟我说过,小孩子的眼睛灵着呢。”
陆宴走过去,拎起陆昶安,把他扔给了奶娘,道:“去给长公主送去。”
孩子年岁小,会哭是天性,被迫离开他的阿娘,不禁伸出手,哽咽着唤了一声阿娘。
陆宴回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再说:你和你阿娘不能比,你哭,是没用的。
陆昶安对谁都笑,甚是招人喜欢,简直是靖安长公主的心尖肉,但他独独就是怕陆宴。
陆昶安被这渗人的目光一扫,嘴角立马停了抽搐。
陆昶安被抱出去后,屋内的人识相退下,只剩他们两个,沈甄动了动鼻尖,“郎君方才去哪了?”
陆宴道:“喝了点酒。”
沈甄起身,走到他身边,闻了闻他的衣襟,这是胭脂味,女子身上才有的香气。
陆宴见她鼻尖一耸一耸,不由低低地笑出了声,沈甄抬眸瞪他。
“跟谁?”
对视间,男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他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封,褪下了自己的官服。
赤着上身将她抱在怀中。
沈甄推他,捂眼睛。
陆宴却给她逼入了床角,吮着她的唇,轻声道:“要不要?”
沈甄仰头咬住他的下唇,抬眼看他。
这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啊,确实勾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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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想给陆宴“拉皮条”的人着实是不少。
撵走一个,又来一个。
翌日一早,沈家三婶堆着满脸笑,敲开了国公府的大门。她带了不少小孩子玩的物件过来,对沈甄道:“甄儿,这几个,都是你三叔亲手做的。”
沈甄点了点头,淡淡道:“多谢三叔了。”
这两年沈家三房之间关系有了不少缓和,一是因为沈文祁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们确实还有感情,二是因为不想让外人跟着看笑话,三是因为云阳侯府门庭若市,这二房三房也就把丑恶的嘴脸彻底藏起来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面子上,多少还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也只是过的去。
在沈甄看来,她这三婶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日带了这么多“走心”的物件,定是打了别的主意。
沈甄假意打了个呵欠,正准备说乏了,邹氏便急急地开了口,“甄儿,你表妹入京了。”
“表妹?”
“是信阳的赵家妹妹,家中行四的赵絮,前几年,她来过京城,你们见过,当时她还追着你管你叫阿姐呢。”
沈甄看着邹氏的眼睛,直接道:“她来京是要做甚。”
邹氏话锋一转,看着沈甄的肚子暗示道,“絮儿她阿耶死的早,此番来京,是来投奔我的,她年十六,还未出阁,性子甚是本分。”
沈甄噎了一股闷气,“三婶是要我做主把赵四娘接进国公府?”
邹氏心一横,直接道:“甄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眼下怀着身子,多有不便之处,与其让外面的人钻了空子,还不如......”
邹氏还没说完,沈甄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清溪,派个人送三婶回府。”
邹氏脸色一变,“甄儿,三婶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将她接进府里,谁不叹你一句贤惠?”
沈甄直接起身回了内室。
陆宴得知此事后,什么都没说。
直到半年后,沈鹭有了身孕,陆宴同她的丈夫,太常丞邰丰喝了一顿酒,邰丰受宠若惊,想都没想就把身边的女子带回了家。
沈鹭大着肚子又哭又闹,差点没小产,邹氏瞪着个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
邰丰收了那女子为姨娘,赞了沈鹭一句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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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经不起细数,四季一转,又是一年。
沈甄的腰,又细回去了。
不得不说,陆静姝的待遇显然比陆昶安好了不少,陆静姝第一次唤耶耶的时候,陆大人的眼眶都红了。
她开口的一瞬间,陆宴连墙该砌多高都想好了。
四年后的上元节,陆宴终于休沐,他带着妻子儿女一起上街。
看着京兆尹孙旭在六街中央骂骂咧咧,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孟惟还是少尹,只不过已经去掉了代称,俸禄也跟着翻了倍。
吵闹声不断,差役对孙旭道:“大人,淮西伯府的大公子刚刚跟府中的婢女走散了,眼下不知所踪。”
孙旭深吸一口气。
还没呼出来,另一个差役又道:“大人!西市那边的戏台子塌了,有不少人困在了里头。”
......
沈甄牵着陆昶安走在前面,停在一个摊位面前,选了一盏平安灯。
陆宴单手抱着陆婧姝,小女儿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也想要。”
陆宴道:“好。”
就在这时,烟火在头顶绽放,沈甄回头看他,红着脸道:“我钱袋子掉了,你快过来。”
陆宴站在远处不动,笑着看她。
她以为他没听见,便冲他摇了摇手。
倏然,风起,耳畔回荡起了她的声音。
妾睹君未及而立便入中枢秉政,成一代贤臣。璋瓦双全,子女绕膝,名唤昶安、静姝。
憨声娇笑,音尤在耳。
若有来生,愿君能似梦中那般,眉眼带笑,万事顺意......
陆宴走过去。
这一生,于愿以足。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