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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头村,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放眼望去,至少一千多户人家;村子呈直线排列,如彩带一般,直穿整个牧区。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的牧区,太大了,几乎一眼望不到边际如果这里产的毛,都能被我收购的话,不出一年时间,我能干跨宋二爷的羊毛市场,控制整个乳城纺织业的羊毛供应马车继续向前,在距离村子,还有几公里的路上,我们被拦住了几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伸手挡住老伯的车问干嘛的你们老伯赶紧说去闺女家探亲,巴古镇的,刚好路过巴头村。“那他呢”一个青年指着我问。“我去巴头村探亲。”转过身,我看着他们说。“谁家的亲戚把名字报出来”那青年相当蛮横,针锋相对地盯着我。“我去巴勒家,是巴图的战友。”虽然心里不爽,但我不想惹事。几个青年围着我,打量了好半晌,又打手机给了巴勒家,确认之后才放行。走远之后,我开口问老伯,那帮人是干嘛的老伯挥着马鞭说贩羊毛的小混混,他们就怕别的羊毛贩子,到牧区收购毛料。我假装吃惊地继续问羊毛是牧民的,他们想卖给谁卖给谁,这些混混管得着吗老伯摇头叹息道山高,皇帝远啊哪像你们大城市,出个事儿都有警察;咱们这个地方,别说警察不爱来,就是来,开车也得大半天时间。这些黑心贩子,就跟苍蝇一样,警察来,他们就躲躲;警察一走,这里照样是他们的地盘;这就是草原上的规则,愤怒也没用。看来冯远征真的没骗我,而且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到了巴头村口,我千恩万谢跟老伯道了别,然后一路打听,找到了巴勒家。“是巴勒家吗”站在门口,我看到院子里,有个壮汉在剁羊肉。“你是”他放下刀,擦着手问。“我是巴图的战友,陈默。”“哦,知道知道,快进来听说你要来,我专门宰的羊。”他个子不高,但极为壮实;特别热情地搂着我肩膀,就往家里让。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蒙古汉子的热情,憨厚、踏实把我带进屋子里,巴勒又让妻子,到外面去炖羊肉;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趴在板凳上写作业。巴勒走过去,拍着孩子的脑袋说这是陈叔叔,你巴图叔的朋友。我当时也没买东西,就赶紧从兜里,掏出400块钱,一个孩子塞了200;巴勒死活不让要,还有点生气;我就拍着孩子的脑袋说拿着,多买点书看;将来要考上大学,像雄鹰一样,飞出草原,到大城市里看看。我和巴勒家的友谊,就是从那天结下的。傍晚的时候,巴图骑摩托车,从县城赶回来了;他比他哥哥巴勒要高很多,也特别壮实,正经的蒙古大汉一进屋里,他抱着我就哭,说这半年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冯远征交代,友谊也毁了我摇头说没事,回头我去帮他解释;紧接着,我们又聊了,我进黒煤窑的事,巴图更是捶胸顿足,恨自己那天没去接我们。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晚上吃饭时,我就问他们你们内蒙的牧民,不都是放牧、住蒙古包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村子字更新速度最駃0听到这话,巴图喝着酒,哈哈大笑说那山东人,是不是都会开挖掘机这就是地域上的误解;巴勒说,现在游牧的很少了,一来危险,二来草原沙化;很早之前,国家就已经出台政策,让牧民圈养,同时给一定的补贴。接着我们又聊羊毛价格,巴勒咂着酒说今年行市好,羊毛价格涨了,7块钱一公斤“多少”我惊讶地问。“7块村东就是市场,不信你可以去问。”巴勒红着脸解释。“那个市场,是不是你们这里的羊毛贩子开的”我继续问。“是的,你”巴勒吃惊地看着我,他还不知道我来的目的。深吸一口气,我咬牙说我出10块钱一公斤,买你们这儿的细毛,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听到这话,巴勒都傻了,巴图赶紧压低声音说陈默,你说的是真的我激动地喝了口酒,这里收购是十块,运到乳城,反手就能卖三十,这中间可是200的利润,就跟在地上捡钱一样“真的,我敢拿脑袋担保”“巴图,住口”这时候,巴勒却打断我们说陈默,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要多少羊毛,我私下帮你联系,然后走小路,偷偷帮你运走;但量不能太大,被人发现的话,你会丢了性命“哥,你怕那些混蛋干什么咱们村子,一千多户牧民,真要干起来,咱们未必怕他”巴图比较热血,直接把酒杯摔在了桌上。但巴勒就比较沉稳,毕竟有家庭、有孩子,他考虑的多;“巴图,你去把族长找来,私卖羊毛,必须得有族长帮忙。”巴图猛地起身,咬牙切齿道族长来了更好,我直接劝他老人家,带着族人跟那帮混蛋干后来我又跟巴勒喝酒,草原汉子是真能喝啊,50多度的白酒,一口闷,我愣是看傻眼了但我从巴勒的眼神里,也看到了愤怒,对那些黑心贩子的愤怒。不一会儿,一个住着拐杖,带着棉帽的老人,被巴图扶进了屋里。“这个是我们族长,也是巴头村的村长。”巴图热情地介绍说这个是陈默,我朋友,过来收羊毛的,10块钱一公斤听到这个价格,族长发白的眉毛,猛地抖了一下;接着端起酒杯,闷了一口说要多少,说个数,回头我们帮你运出去,带着羊毛赶紧走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巴图却气得一跺脚,瞪着眼睛说族长,咱们村4000多号族人,只要您吱一声,马上就能把村东的市场给拆了您到底在怕什么远了不说,光县城的羊毛收购市场,就8块钱一公斤,这些年,那些黑心贩子,喝了咱们牧区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