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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模样,当即一步上前,伸手点住了其穴道。
“你……”
鸠摩智只来得及吐了一个字,便被孟修远一把握住手臂上的“曲池穴”,体内奔腾鼓荡的内力蓦然间一泻千里。
这大轮明王本来内功根基扎得极稳,真气凝聚,可惜相较孟修远终究还是弱了许多。他被《北冥神功》一吸,全然没有抵抗之力,没待片刻,几十年的功力就荡然一空,随即昏了过去。
……
许久之后,待鸠摩智再醒来时,只见屋外已经已经隐隐有晨光亮起,而孟修远就盘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闭目运功。
经由昨夜一场折腾,这屋中桌椅床榻、门窗地砖皆已损毁,渐渐想起了之前发生之事。
半晌,他又试着暗一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废于一旦,心中情绪一时间复杂难言。
他原是个大智大慧之人,得高明上师传授,佛学修为亦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澹,乃有今日之祸。
至此时,一生所求已经化为泡影、再难有抵达武学巅峰的机会,鸠摩智本以为自己会悲伤怨怒,以至于似昨夜那般冲动发狂。
只是破门之外一阵冷冽晨风进屋来,鸠摩智身卧于尘土之中,心中却只觉得一片宁静。
此刻,鸠摩智一身功夫尽除,那颗蒙尘几十年的佛心,反倒是又明亮了起来。
再看眼前这多次与自己为敌、吸去了自己一生功力的孟修远,鸠摩智心中确无敌意,只余下许多感慨,最终诚然开口说道:
“孟公子,多谢你相救。
过去诸多得罪,谨此谢过。”
说话间,鸠摩智站起身来,朝孟修远合什躬身。
“我废了明王一身功夫,明王不恨我?”
孟修远睁开眼睛,朝鸠摩智澹然问道。
鸠摩智摇了摇头,出声慨叹:
“我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较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三十年前。
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实在惭愧。
若非孟公子解脱我出了苦海,我许是命终之后要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鸠摩智言辞间满是悔恨,神情真挚,不似作假。
孟修远见状十分欣慰,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明王既已醒悟,那你存在我这的东西,我便还给你吧。
幸好你醒来较快,时间一长,我恐怕也是存不住了……”
说话间,鸠摩智只觉得一股汹涌真气从孟修远手上传来,直入他膻中穴贮存起来。真气总量相交他原来稍有些减少,真气的性质也十分陌生。
“唉,孟公子,你何必如此。
我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释尊点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这般祸根,我留之又有何用……”
感受着体内再次充盈起来的真气,鸠摩智非但没有高兴,相反还有些抗拒,当即便欲尝试自废功力。
孟修远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拦住鸠摩智,开口劝道:
“明王,你无需担心。
这些真气经我一手,已与你原本大为不同。
你不懂《北冥神功》,这些真气便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你便是想要再去修练精进,却也没有办法,自是不会牵扯你的精力再去好勇斗狠。
再者说,既然明王已经改过自新、一心向善,那自身力量大些,不也更好去解救这世间苦难么?
只盼明王莫忘今日之意,将这些真气都用在正处便好。”
鸠摩智闻言,不由想起孟修远之前所提那小格桑的事情,当即心中恍然,认真点了点头,朝孟修远答道:
“孟公子所言有理。
金刚伏魔,总是需要些勇力在身。
我回吐蕃以后,一定竭我一生,去涤瑕荡垢、黜邪崇正。”
“明王慈悲。”孟修远起身,第一次朝鸠摩智诚心行了一礼。
至此情形,细节之事反倒无需多言,鸠摩智本就是聪明绝顶之辈,大彻大悟以后,自是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孟修远便起身准备告辞。
不过,这时鸠摩智稍拦住孟修远一步,转身在这残砖碎木之中一阵翻找,终是将那装着诸多武学秘籍的宝箱翻出,送到了孟修远手上。
“如公子你之前所说,只要用心端正,那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
这些佛门武功你虽未必用得上,可也用作参考。”
孟修远见状点了点头,自是当即笑纳
……
待孟修远回到客栈之时,天色已经全然亮起。
他推开自己房门,本想着稍稍歇息一会儿,却见王语嫣和梅兰竹菊已经坐在客厅之中,面色略有些不对。
“孟公子,你这一大清早,到何处去了?”
王语嫣见孟修远推门而入,当即柔声问道。
“我昨夜有事,出去了一趟。不知王姑娘找我有何事?”孟修远有些奇怪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关于此次西夏招选驸马之事,我们探听到了一些关键情况,便想也告诉公子一声……”
王语嫣话说到一半,旁边梅兰竹菊便忍不住纷纷打断道:
“王姐姐,莫同他讲了。
咱们这位尊主大人这时候才从外面回来,想来是消息比咱们灵通呢。”
“对的对的,我摸他被窝冰凉,当是上半夜就出去了。
这一整夜的时间,还不知去哪了呢……”
“深更半夜,还能去哪,肯定是幽会佳人去了呗。
咱们昨日说了,接姥姥的命令,一定不让尊主当这西夏驸马,他听到之后一定是急了。”
“尊主,看您这疲惫模样,许是一夜没睡吧
啧,你同我讲讲,那银川公主到底是怎么妩媚动人,惹得您这样的人物都流连忘返?
我才不信,她能有王姐姐好看……”
“那银川公主虽未必有王姐姐好看,可却是皇家贵女。
你瞧瞧,这第一次幽会,便给了尊主这么多定情信物,需得要拿个大箱子才能装得下。”
四个女孩两年中早已与孟修远混熟,本暗自打定主意,要一直在孟修远身边这么伺候着。
哪知孟修远从灵鹫宫走时,却不愿带她们,心中不由颇为失望。
时隔数月再见,她们可谓是“怀恨在心”,虽知孟修远深夜出去定是有事,却也忍不住借这个机会阴阳怪气地说他两句。
四个女孩这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阵,听得王语嫣面上嫣红,也听得孟修远微微摇头。
他笑着用气劲分别轻戳了一下四个女孩的脑门,随即开口道:
“我这一夜,可不是去会什么公主。
我这是去会鸠摩智那个老和尚去了……”
说至此处,孟修远稍稍一顿,自觉言语有误,当即又摇头认真道:
“我不该这么说,这称呼不太尊重。
从今日起,应该称作是鸠摩智大师才对。”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