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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省得她脖子酸。
“姐姐,你怎么了?头疼?要不要我帮你按摩。”巴结是宋沐荞最会的功夫。
“少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怎么老是不听话,而且还做男子打扮。”其实宋龄元舍不得责骂宋沐荞。
“有有有,我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
“是吗?”宋龄元怀疑的眼神飘向她。
宋沐荞刻意回避道:“对,只要是姐姐说的话,沐荞一定听。”
“那就别再和少松见面。”
宋沐荞面有难色,才答应怎能反悔“可以,不过要等下一次,我答应少松至少还要再见上一面。”
“好,只准再见一次。”宋龄元败给了她。
“是,我的好姐姐。”宋沐荞再她的脸上亲上一记。
“肚子饿了吧!快去用缮。”
宋龄元今年带着柳沐荞回来泉州,回来后,一并改了她的性,虽然陆谷已死,可不能保证不会有继续追杀柳沐荞。她两在茅屋一躲就是七年,今年也近尾声,算算,柳沐荞也将十八了,该为她找个婆家了。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回来泉州,在茅屋不是待得好好的,整天都和师父在一起,不是挺好,说起来,我们也快要一年没见到师父了,不晓得他过的怎样。”柳沐荞支着下巴回想起单余净,她就甜甜一笑,师父对她可好了,什么都教给她,一点也不保留,还说要带她云游四海呢!苞这里比起来,她宁愿陪在师父旁边。
宋龄元也不想回来的,可是单余净对她的交代,她不敢忘。他说柳沐荞在这一年会有一场劫数,躲得过,安然一生;躲不过,便会赔上一条命,宋龄元为了让她躲过,听了单余净的话回到泉州找柳沐荞命中的贵人,为她解难。
“你忘了师父交代我们要留在泉州一年避霉气吗?”
“哪敢忘,只是为何选在泉州呢?”
“这事就别问,师父自有用意。”
“唉!不晓得师父上哪儿了?”柳沐荞叹气道。
“不用担心,师父说有缘会再见面。”
“我们会有缘分吗?”柳沐荞语气有些怅然。
她眼神中的落寞被宋龄元捕捉到,她吓了一跳,那语气、神情,不都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近八年的相处,宋龄元虽大致摸清柳沐荞的个性,但有时她的一些神情都会令宋龄元惊讶不已,因为出现在她脸上的成熟全露了出来。每次见到她的表情,宋龄元都会和七年一样问了相同的问题,而柳沐荞也会在变回原来的天真回答她。
“当然有,沐荞,姐姐不会骗你的。”这次宋龄元不再问相同的问题,聪明如柳沐荞,终有一天会怀疑她的,所以她不能再问。
她定要遵守与柳震丰的约定,不能让柳沐荞去报仇,要为柳家留后。
灯笼点上,泉州开始了最热闹的夜生活。
自宋,元开始,人口渐渐多了,农工进步,海上的贸易也兴盛,因此商业甚为发达。南宋以后,泉州,广州为最大贸易港,自然带动居民的热络。
翠园楼内到处可见纸醉金迷的景况,人声不断,热闹非凡。
女子个个穿金带银,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人为了显示自己姣好的身段,干脆只着一件主腰,在主腰外加一件薄杉,透明可见的白皙肤色,让男人春心荡漾,自动上门。
宋龄元是翠园内的名妓,美艳绝代、温柔多情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说到她的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尤其是她的棋艺更堪称一绝,多少乡绅富官全败在她的手下,与她对奕一晚,便会消耗整晚的脑力,让人赞不绝口。
如薏兴匆匆地跑进宋龄元的房内“小姐,杜公子终于回来了。”知道宋龄元喜欢杜廉回,每回如薏一有消息,便第一个告诉她。
“真的?”宋龄元面露喜色。
一旁无所事事的柳沐荞,望了望异常欣喜的宋龄元问:“谁是杜廉回?”
如薏正要解释,宋龄元打断她“如薏,你先出去。”
“是,小姐,你要快一点。”
“姐姐,谁是杜廉回?不能对我说吗?”
“没什么,杜公子只是一个对奕高手,来看过我几遍,我们是好朋友。”宋龄元急欲撇清关系。
柳沐荞漠然,”为什么这么见外?”反问一句。
晓得自己反常,宋龄元连忙道歉,她伤了柳沐荞的心。
“对不起!沐荞,姐姐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向你说明,每次杜公子来的时候,你都不在,所以”
她有点心慌。
七年前,宋龄元曾对她做过承诺,柳沐荞一日不嫁,她也陪着。这个约定她一定会遵守,只是杜廉回的一往情深令她情迷。
“何必这样说,有了喜欢的人是好事,快去见你的心上人吧!”柳沐荞急忙推着宋龄元出去。
“沐荞”
“我也有些累了,想睡。”为了她,柳沐荞扯谎道。
宋龄元信了,退出去。
柳沐荞微笑的脸马上转为冷漠,坐到铜镜前,解下头上的装饰,将长发放下再绑紧成一束置在脑后,接着她褪下团杉,由床铺下拿出一包布包,打开,换上布包里的黑色夜行装,最后在头上套上黑罩。
做好装扮,打开窗子,一个纵身,她跳出窗外,再一个飞身,她落到对面的飞檐上,消失在夜色中。
酒足饭饱,陆官壅原想要就寝,却又放不下在封胜镖局的杜廉回,于是出门。
倏地!一抹人影力落地晃过陆官壅眼,三分酒意的她依然清醒,不多想,跟着跳上屋追了出去,他猜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刚掠过他眼前的人必定是让陆官浩头疼不已的夜盗。
夜盗在前面急奔,也察觉到身后另一人的速度紧追不放,他笑,第一次有人敢正面对上他,不瞧瞧怎行,于是猛然止步,回头。陆官壅也立即停下。
“你就是散财童子夜盗?”陆官壅掀开口,暗地观察夜盗得破绽。
夜盗双手平举,成一个大字型,声音隔个布发出来,带着沙亚和低沉。陆官壅猜想应是名男子,也唯有男性才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径和姣好的身手。
“我身上什么也没有,你如此说不会太过于失礼?”
“那你为何在深夜穿着着夜行衣?”
“这是我的嗜好。”夜盗回的理所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倒是你偷偷跟踪在后,是不是想随便抓个人充数?”
“我不是官府的人。”
“如果你不是官差,那你会跟踪我只有两种理由,一是贵府里有人当官,责任在身;二是家财万贯。”
“既然你剖析我,那我也来说说你。会这么说的人,肯定是做贼心虚,是不是?”陆官壅心想,夜盗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是有道理可循,即使面对人,也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应对,甚至还不将自己当作是盗贼来论,这样的人既冷静又绝顶聪明。
“你真如此认为?好!就算我是夜盗,你要拿出证明来,试问,你看过我偷窃了么?”夜盗说的振振有词。
要有证据才能将人定罪,但他哪来的证据,如今的夜盗也只是穿了夜行衣,无法证明什么。“拆下你的面罩以证明你的清白。”
夜盗冷静地往后退几步,心中做了打算。
“即使我脱下面罩,你也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我何必多此一举。”
“只好恕我得罪了。”对付这种聪明人,陆官壅不愿错放,他抽出腰间的软剑,准备对他出手。
“你想对我这个平民百姓动手?”
“没错。”
话一出口,陆官壅的身体已落在夜盗面前,出手极快,险些令夜盗招架不住,夜盗虚晃几招,蒙骗过陆官壅,飞身到另一边的屋顶,陆官壅欲追,却见夜盗手中握着一根箭,几秒后,箭上着火,陆官壅愣住,是幻术,还是真实,他分辨不出。
“我欣赏你的功夫,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继续追我这个平民百姓,二是你想要我放火烧近一幢大屋?”夜盗拿出一片树叶靠近箭,火一下子便烧尽树叶。
“就凭你手中的星源。”陆官壅一笑,相信那是真火,不过不信夜盗有能耐用小火烧掉一幢屋子。
“非也,而是一场熊熊大火。怎样,你要做出怎样的抉择呢?信我还是不信我?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夜盗悠然地道。
夜盗手中的火点燃了陆官壅的愤怒,这么好的机会却要白白放弃,他不甘“快说,在哪里?”但不能不信他,人命毕竟可贵。
“很好,你很聪明,”夜盗化掉箭上的火,指着方向说:“王府,最好快去,他们一家有八口,被我绑着,烧起来可不得了。”
临走前,陆官壅回头“你有名字吧?”
“当然有。”
“愿意透露吗?”
“夜火。今天这一把只是我的玩笑之火,以作为见面之礼,你是第一个和我正面对上的,勇气可嘉。”夜盗跳至另一边的街道上,迅速离去。
陆官壅追之不及,便赶到王府,刚到便听到吆喝“有小偷啊!抓小偷啊!”听见脚步的声音,陆官壅清楚王府不会有事,之后回到夜火消失的地方。
第一次交手,便清楚对方不是泛泛之辈,看来他这次回来泉州的日子不会清闲。
“好一个夜火!”他忍不住称赞,在那样的情形下,夜火还能算计他,真不简单!如果不是敌对身份,他真想和他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