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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源，蜀山。
“十万六千九百九十八。”
“十万六千九百九十九……”
“十万七千次。”
“呼。”
染春秋长舒一口气，收剑归鞘。
蒸腾的热气从毛孔中升起，很快便挥散了他体表的汗水。
“先休息一会吧。”
《残剑开天诀》第二式已在前段时间进攻太荒妖渊之时掌握，染春秋能够感觉到，自己如今距离掌握第三式的“归宗”，还相距甚远。
这段距离，并非是急于求成所能够达到的。
穿上衣服，染春秋推门而出。
清晨的空气犹如夏日池塘荷叶的清香，带着一丝清凉香甜的气息，格外沁人心脾。
深呼吸几口，清新之感顿时宛若潺潺流水，洗涤着染春秋的五脏六腑。
隐约之间，他甚至有所顿悟，周身剑意都再上了一个台阶。
“果然如师尊所言，适当劳逸结合，反而比一味埋头苦修更有效率。”
染春秋负手而行，继续游于蜀山之上。
不知不觉间，他逐渐向着仙灵树林的方向而来。
果林内，只见一道清冷的身影正徘徊于其中，细心修剪着已然茂密成荫的千余棵果树。
直到片刻后，那身影才恍然感知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染公子，你怎么来了？”
染春秋一笑道：“我今日修炼得有些倦了，便想着出来散散心。
对了，反正我闲来无事，就帮你一起修剪一些果树吧。”
灵溪连忙摇头道：“照顾这片果树本就是我的职责，就不劳烦公子了。”
“无妨。”染春秋淡淡道：“这一年你辛苦这么久，就当我顺手而为之了。”
染春秋的性格属于话不多，但雷厉风行之人。
没再多说什么，就径直走过树林，效仿着灵溪的手法，以剑气修剪起来。
不过很快，染春秋便发现，修剪树林实则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片仙灵树林不乏七品甚至八品的果树，也正因如此，招致的蛀虫也并非寻常品种。
这些妖兽卵在孵化前甚至比尘埃还要微小，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
若想不伤到果树的同时，破坏掉虫卵，修剪好残破的枝叶，定需要极为精准的把控。
饶是染春秋，在修剪之时也要小心翼翼操控剑气，一个不注意，便可能波及果树。
这种强行集中意念的辛苦程度，甚至丝毫不逊色于他一天拔剑几十余万次。
“公子累了的话，就由我一人来吧？”灵溪在一旁问道。
“没事，若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我又有何资格参悟《残剑开天诀》最后的归宗之式。”染春秋双指一凝，反倒加快了剑气游走的速度。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骄阳如柱的透明光带穿过枝叶间隙，其中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尘埃。
接近耗费了两个时辰，树林才终于在染春秋和灵溪二人的联手之下修剪完毕。
“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容易啊。”
擦拭了一下额头，染春秋长叹一口气。
虽然并非是拔剑时那种耗费体力的劳累，但精神上的疲倦，却有之过而无不及。
难怪师尊会将此事安排给灵溪。
对于灵溪来说，每日修剪果林，亦是一项绝不简单的修行。
“我就说公子还是不要插手此事吧。”灵溪盈盈一笑，坐在了染春秋身边：“公子若是饿了，就吃点这个吧。”
打开枝叶编织的花篮，灵溪从里面取出了几个清香萦绕的桂花糕。
“这些是……”
“桂花糕，都是吴刀前辈下山时，特地带回来的。”
染春秋双眸忽然微微一滞，若有所思。
不过，他的目光并非停留在桂花糕上，而是此刻正望向自己的灵溪。
微风拂过，她的青丝随着漫山花草轻柔翩舞，那所一双眼眸明澈晶莹，笑语嫣然。
不知为何，若隐若现的模糊记忆再度浮现于染春秋的脑海中。
似乎有一道极为熟悉亲近的身影，正与眼前的灵溪不断重叠。
不同的是，那道身影比灵溪更加娇小一些，在一幕幕无法看清的画面中，总是如个跟屁虫般缠在自己身后，甩都甩不掉。
“灵溪，你可知道自己的姓氏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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