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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青山。
几艘小船在深夜里自东北水面驶来。正在值守的兵士有些疑惑,这都半夜了还能是谁?但也不敢放松,几艘船立刻开出就将小船堵在了水面上。
“来者何人?”
“是我,任大胆!”站在船头的人忙喊道。
守卫一看,在船头的这可不是经常往来送信的哨探任大胆么!
“这半夜三更的你咋来了?”
“我带贵人来见都督,赶紧让开。”任大胆喊道。
守卫们照着火把一看才发现几艘船上的人都戴着红巾,这才了然。毕竟澜江水军在外面有一伙好汉帮忙都是知道的。
“那也不行,规矩你都知道,全都出来接受检查!~”守卫哪里能那么容易放他们过去。
“你放肆,惊扰了里面的贵人,都督能把你喂了鱼!”任大胆道。
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里面可是都督的夫人,你有几个胆子敢拦?可这话他没法说,说了就等于没命了。
“都督说守卫必须尽忠职守!”兵士自然也不虚。
“兄弟,还认识我吗?”江上行一看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只好亲自出面了。要不然自家小姐被自家姑爷的兵堵在这里像什么话。
“是你?”守卫震惊道。这个可是正经帮他们的好汉。每次都是都督亲自接见,自己也都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对,我们来找你家都督确实有要事,还望兄弟能够通融。”
“好好,都把船给划开,让贵人过去!”守卫这下再无疑虑。
“谢谢兄弟!”江上行客气道。
“没事,你们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我马上去通知都督!”
“啊,不用不用。”江上行急道,你通知自家姑爷可还行?要能光明正大的见,何必半夜三更的来。
守卫一阵懵逼,你不是来见都督的吗?不叫都督怎么见?放下的戒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你家都督身边的元侍卫和聂姑娘知道吗?”江上行自然想好了办法。
\"啊,知道。\"那两个不就都督的左膀右臂么。
“对,你带任大胆去叫元侍卫过来就好,我们就在岸边等着。万不可直接惊扰你家都督。”江上行道。任大胆了解此行的情况,由他去最稳妥。
“好,你们先把船靠岸吧。”侍卫一想这样也倒妥当,都督的侍卫总不能也投敌吧。
江上行这才带着几条船慢慢的靠在岸边等候。边上的侍卫不但没有放松,反而集合了更多的人就守在周围。
江上行心有所感,这姑爷也当真是厉害,硬是让这土匪窝变成了纪律严明的军营。就是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一言难尽,也不知道一会儿小姐见了又会怎么想。
一会儿的功夫,任大胆就带着元方就到了岸边。可元方心里也疑惑,小姐怎么还来了呢?姑爷不是交代不让过来么?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元方看向四周道。大家这才陆续四散开来。
“小姐!”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苏念在舱门口叫道。
早就迫不及待的沈言溪在苏念话音刚落下就走出了舱门。沈言溪今天身穿一身黑袍,整个头都藏在里面,外人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而跟在身边的是一身男装的书青。
沈言溪刚抬眼看了一眼岸上的环境,心里就是一抽。这里的环境也实在也太糟糕了。感觉到了一个乞丐窝里一样。
没想到这快一个月的时间,夫君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你家姑爷睡了吗?”沈言溪问道。
“小姐,姑爷亥时就睡了。”元方答道。这都啥时候了还能不睡。
“嗯,带我过去看看吧!”沈言溪当下也顾不得多愁善感。
“好,小姐,您慢点。”
沈言溪一路走一路看,一双秀眉轻轻的皱起。也不知道夫君这些天到底怎么过来的。想想夫君身边只有一个聂无辞,也不是伺候人的主,就更后悔不该听夫君的,好歹叫个贴身丫鬟过来也好。
不大一会儿功夫,几人就跟着元方到了一个小院了,小院里枯草遍地,房屋简陋。
“元方,你去叫聂姑娘出来相见,万不可惊扰姑爷。”书青道。
而屋内,聂无辞就坐在陆瑾床边皱着眉头一筹莫展。这个男人自从来到这里,睡觉就没安生过。就在这寒凉的冬日,也总是睡出一头汗来。更是经常性的说梦话。
白天忙碌,晚上睡不好,要有个好气色才是怪事。也不知道沈言溪有没有收到信,不知道她能不能有好一点的办法。
正这么想着,就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声音。聂无辞脸上立刻挂上了怒气,这深更半夜的,谁这么不长眼睛?
忙穿上外衣出门一看,才看到元方几人正站在院子里嘀嘀咕咕。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聂无辞忙走几步到近前行礼。她也没有想到沈言溪会直接大半夜的直接过来。
“你的信我看了,这些天麻烦你了。夫君睡着了吗?”沈言溪问道。
“小姐客气了,姑爷现在倒是睡着了,可就是不安生。”聂无辞低头道。
“好,跟我去看看。你们几个守在院门口,苏念你守在房门口。”沈言溪交代完就当先向主屋走去。
沈言溪带着两女刚推开房门就差点喊出声来,躺在床上的夫君正喊了一声“夫人”,沈言溪还以为夫君醒了。
等了一下结果夫君毫无反应,沈言溪这才知道夫君是在做梦。一双美眸不自觉的就红润起来了。
沈言溪忙走几步到了床前,看着灯火下的夫君脸色黝黑、一脸疲惫,沈言溪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旁边的书青也没想到姑爷成了这样。
其实就陆瑾本身的情况不至于如此,但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眼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其他人眼里顶多算是有点疲惫而已,但在几女的眼里,却是扎她们的心。否则聂无辞也不会专门写信。
沈言溪看着夫君一脸的细汗,也顾不得多想,忙坐在床头拿出手帕给夫君擦起汗来。
可刚把手帕放到夫君的额头,夫君就又轻轻的唤了一声“夫人”。
沈言溪低着头暗自垂泪。动不敢动,说不敢说。她好想应一声“我在呢”!可是她不能。夫君本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不要来,更别说这半夜了。坏了计划不说,让夫君担心就更加不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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