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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虹本来就酒量过人,又饮过上界酒母,喝起这些酒来,就如同喝白开水,一仰脖子便“咕咚咕咚”地一口气连干了三大杯。
一见她把酒喝干,龙启厚怎好食言?咧着嘴摇了下头,勉强端起酒杯,待三杯酒落肚,他可出开了洋相,脸红得似火烧云一般,大嘴一张一张地要往外吐,憋得泪水直流。
凌剑虹强忍住笑,伏在桌子上,身子还在颤抖,只是没笑出声来。
大力圣僧阿布陀见时机已到,压不住心头恶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僧,从怀里“噌”地一声拔出匕首,双手一按桌面,飞身扑將过来,一刀捅入凌剑虹胸中,刀刃往上一挑,随之往下一滑,耳轮中听得“喀嚓嚓”一声响,将她尸分两片。他犹自不解恨地横三竖四地挥了数刀,待肠飞腑落,凶僧才把鹰目一翻,恶狠狠的阴笑道:“呵呵呵!看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还神气否?!”
白面瘟神龙启厚一见阿布陀得手,便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圣僧手快刀锋,可谓游刃自如,真是可喜可贺!来人哪!把这些残尸收殓起来,扔到后山去喂狼!”
今天是庄丁刘老大和刘老二听差,俩人应声进来,把残尸用苇蓆包起来,搭着便往后山走去。
龙玉峰随后跟出,告诉刘老大:“先把她放在后院,等天黑了再扔不迟,免得让别人看见。唉!可惜了个小美人儿呦。”
傍晚时分,忽然北风骤起,乌云迷空,霎时间天昏地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刘老大招呼刘老二道:“兄弟呀!醒醒吧。你看这天都黑咧,咱老哥俩还是早点儿把她扔去,好回家整二两啊。”刘老二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眵目糊道:“中!听你的。咱先抽袋烟,醒醒盹儿就走。唉!这大冷地天儿,挨上这份倒霉的差事。”刘老大道:“咱就是磨坊里的磨,听驴的呗。”刘老二“吭哧”一笑,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灰道:“谁让咱命不济呢,要有钱,我就置办五亩地,养头大老牛,弄个孩子老婆热炕头儿,天天整二两小酒儿,那多得呀!省了糟这份儿罪。”刘老大撇了下嘴道;“你呀!也别想着做梦娶媳妇了,快穿上棉袄,扔死人去吧。”
强劲的西北风,吹得松林似牛吼,卷起地上积雪,沸沸扬扬地直往脖领子里钻。树林里闪动着绿光,那是饿狼闻到了血腥,等着吃人肉的,不时地发出几声嚎叫,召唤着同伴。刘老大和刘老二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没膝深的积雪“咯吱吱,咯吱吱”地往前走着,脖子缩进袄领里,狗皮帽子系得挺紧,露着眼睛,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帽沿上凝结成冰珠儿。
走了有一里多地,上点儿年纪的刘老大吃不住劲了,哆哆嗦嗦地道:“我说老二呀!哥哥我今个儿心里头毛不愣登的,左眼皮突突直跳,挨上这份倒霉的缺德差事,八成不他妈的吉利。”刘老二图懒事,也就附和着道:“我说大哥呀!兄弟我身上也直起鸡皮疙瘩。要不,咱哥俩就把这尸体,扔在小树林里算啦!咱找个地方,喝上他几口小酒,暖一下身子,再去交差,中不?”这话正中刘老大下怀,赶忙说道:“嗳!咱老哥俩再往前挪蹭几步。”
老哥俩正商商量量地往前走着,就觉得苇席里有动静。
刘老大在后面害怕地说道:“哎!你可老老实实呆着,千万别吓唬我呀!我老人家胆小,你要是觉得死得窝囊,转过世来,再找那个秃驴报仇吧。”他眼看着苇席上金光一闪,站起来一个俏丽女子,把刘老大吓得“妈呀”一声惊呼,白眼珠一翻,身子往后一挺,活活地吓死了过去。
刘老二有些胆量,也吓得头皮发乍,腿肚子都转了筋,连滚带爬地往庄里逃去,嘴里句不成声的大叫着:“俺的娘啊!仙女啊仙女!这可跟、跟我刘、刘老二没关系,您有仇去、去找你的冤家去,千、千万别、别跟我们作下人的过、过不去呦,饶了我吧,我家里还、还有五十岁的老、老娘,八十岁的媳妇啊!”刘老二可真吓懵了,老娘和媳妇的岁数都调了个儿啦,前脚一迈进庄门,就扯着嗓子,乍了尸般地嚷道:“快来人哪!闹鬼啦!”话音刚落,就眼皮一翻晕倒在地。
听到惊呼声,第一个醒来的就是大力圣僧阿布陀,翻身抓起精钢仙鹤腿,躲在门边细听动静。等了片刻,见无异常。这才回来穿上鞋,轻轻拉开门闩,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冒着风雪,径奔龙启厚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