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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儿,把药给他喝了。”姚若溪一动,全身黏腻的汗水,顿时皱起眉。
芍药把药端过来放在萧恒墨旁的炕桌上,就去拎了热水到洗浴间给姚若溪沐浴。
折腾了大半夜,姚若溪又功力耗损,一觉睡到天大亮,家里人都起了还没有醒来。
芍药很是担心,让梅嫂炖了燕窝,又不敢轻易进屋吵醒她,一直等到姚若溪起来,看她小脸果然苍白了两分,把燕窝端过来先让她吃了。
王玉花过来伸手摸摸姚若溪的额头,“昨夜里听你洗澡,不会伤风了吧!”
姚若溪心下一紧,仔细看她神色,没有发现萧恒墨的事儿,顿时松口气,“可能有些伤风,没有大碍。”
“真是晦气的东西……”王玉花咒骂一句,看姚满屯也在没有接着骂完。伤风也被称为邪风入体。姚若溪从练了武功后身体还是很不错的,风寒发烧这些很少有。这好好的突然就伤风了,王玉花就认为姚忠举死了,带来的邪风。转身让方妈妈给姚若溪熬药,“那清热解毒丸,家里的人也都吃上一颗。”
“家里还有不少药丸,吃那个方便。等会我吃上一颗就好了。”姚若溪忙拦住她,她只是功力耗损,吃伤风的药还能吃坏了呢!
“奴婢去拿药。”芍药也怕王玉花误会之下,乱拿药给姚若溪吃。
小四和王祖生,姚立兄妹几个见姚若溪不舒服,都很自觉的到花园里自己学习练字。
锦绣斋姚若溪只用每天去一趟,有紫荆和凌霄在那边。
一连几天下来,姚若溪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虚弱,王玉花顿时害怕了,也不敢跟姚若溪说,只拉着姚满屯道,“三丫头是不是撞见了大房的了?”要不然咋莫名其妙的吃药不好反而加重呢?
姚满屯也是担心的不行,说叫张三叔来看看,姚若溪说她自己就是学医的,也吃着药,没让叫。听王玉花怀疑撞见了姚忠举,他也有些怀疑了。七月是鬼月,姚忠举又是年轻大小伙子,又是枉死的,村里不少胆小的人都害怕,晚上都不到村头乘凉了。
王玉花急的团团转,这要真是撞见了姚忠举,可不是小事儿啊!
姚若溪不常出门,也不往村里去,不过她天天都要去锦绣斋。朱敏儿和姚春桃姐妹回去把姚若溪的情况一说,许氏顿时就嚷嚷开了。说姚若溪撞见了姚忠举。
这话一出来,顿时引起村里不少人的惊慌。赵氏和林伟两口子就跳出来说姚若溪八字不好。否则,姚忠举又跟姚若溪没啥仇怨,不去找害死他的梁娇娇,却来找姚若溪,那就说明问题了。
毛氏立马就开始怀疑,是不是二房又算计他们大房,害死了她儿子。所以姚忠举才会去找姚若溪。她假惺惺的过来二房,“说是若溪丫头撞见了忠举,他作为大哥的竟然吓唬妹妹,真是太不该了。不知道若溪丫头咋样了?我回头找个白毛公鸡来把忠举引回家!”
小四抿着嘴,小脸有些发白起来,上来拉住姚若溪的手,“我三姐只是伤风了,根本不是撞见人了!”
毛氏看姚若溪小脸整个苍白没有血色,精神气也不怎么好,根本不像伤风的样子。王玉花和姚满屯又都是一脸忧虑的神情,就更加笃定姚若溪是撞见姚忠举了。看向王玉花,“二弟妹!看若溪这个样子,要不我这叫叫,看会不会好一点?”
她说的叫叫,是叫走姚忠举。很多撞见人的,有的只要到那人家里走一圈就好了,或者叫那人的家人过来叫叫,再不行就是悠坠,烧纸钱衣裳或者纸扎的人子烧过去也就好了。
王玉花两眼闪着愤恨,毛氏这个贱人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别说叫叫,不诅咒指使姚忠举的鬼魂大闹她们家就算积德了。拉着脸呵呵一声,“大嫂又不是神婆,咋一眼就看出我们三丫头是撞见了你儿子?外面那些人瞎说,大嫂也跟着瞎说了!?”
毛氏看她强势,就示弱,“我…我不是的……忠举他是枉死的,他肯定死的冤,我是怕他吓着人了!”捂着嘴,眼泪突突冒了出来。
姚满屯皱了皱眉,“那大嫂就叫叫吧!”眼神示意王玉花别再说了。要是毛氏能叫好了,闺女也不遭罪。
王玉花当然想姚若溪立马或碰乱跳的才好,可是毛氏一直记恨她们家,根本不会为她们家好,不害她闺女就好了!
毛氏就擦擦眼泪,红着眼眶上来拉了姚若溪,“忠举啊!儿啊!娘知道你死的冤枉,娘知道你死的不甘心,那害死的贱人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要找娘跟你去找那害死你的贱人,你可别吓唬了你妹妹啊!”
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看着。
王玉花脸色阴黑,毛氏这个贱人哭的这话,她咋听都是撺掇姚忠举来闹她们家的!
毛氏又哭了一通,这才跟姚满屯和王玉花招呼了回老宅去。
村里不少人都很是关注,见毛氏红着眼掉着眼泪从二房出来,都知道她是去叫姚忠举了,不敢跟她说话。
可这一天,姚若溪的情况没有一丝好转,小脸更是苍白,站起来都得扶着芍药。
许氏听赵氏和林伟两口子传姚忠举找上二房了,就大肆散播姚若溪八字不好,才会招鬼。
王玉花气的恨不得出去抓着许氏打一顿。
这话很快传到了三王岭,王麻子家的人才是真正直接恨姚若溪的人,就因为王元荣喜欢的人是姚若溪,娶的也是姚若溪,他闺女没成功嫁给王元荣,还丢了性命,一点好处没有捞到。郑氏直接就拦了出门的杜氏,把姚若溪撞见姚忠举,八字不好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
“还以为你们家找了个啥样的好媳妇,那就是个八字不好的,当初我闺女就因为她才遭了那汪正的手死了,我闺女心善,没有找上那个小贱人。如今碰上硬茬儿了,自己大堂哥的冤魂都去找她了!别的谁都不找,就单单找她,可见八字烂成啥样了!还是个瘸子残废,谁家有那么好的儿子,会娶个八字不好的瘸子残废啊!普通人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媳妇儿,你们家倒像是开善堂的呢!”
杜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眼看着郑氏,抿嘴笑着,“我们家的事儿,我哪当得了家!”
郑氏看她这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姚若溪进门的,眼神转了转,嗤笑一声,“这样的媳妇儿你们还不退亲,也真是厚道的没这样的了!元荣可是咱整个三王岭的骄傲,那可是翰林!前途光明的很!娶啥样的媳妇娶不到,还非得要个八字不好的瘸子!这样的给人家当小妾那都是没人要的!你们当初合算八字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捣鬼呢!”
因为定亲是王元荣逼着定的,答应之后定的也很急,所以合算八字是定了亲之后。当时合的是良缘,女方旺夫。
对此王富兴还很是高兴,王玉花旺夫旺家的名声传的远近皆知,姚若霞嫁进了段家,姚若溪虽然腿脚有些不好,可总能治好的,八字合的也是旺夫,觉得王元荣眼光不错,挑个旺夫的媳妇娶,以后日子也肯定会越来越兴旺。
杜氏想到得罪吏部尚书被革职的姚文昌,心里早就动了退亲的想法,就是一直没有办法。深深看了眼郑氏,虽然知道她是挑拨,但她本意就不喜欢姚若溪的,答应也是勉强之下。回家就跟王富兴商量,“那姚文昌被革职回来了,现在就剩下元荣一个人在京都。姚文昌又是得罪了吏部尚书的,那些人都知道两家人的关系,肯定也会为难元荣的!他弄的啥早点铺子作坊的,也是做生意了,要是被御史弹劾,也丢了官就坏了!咱们还是进京吧!你帮着看顾生意,也能让元荣专心做官,不被人攻讦了。”
“元荣不是说了不用过去。再说家里的事儿也不少,都去的话,也不好安排。”王富兴有些意动,可又觉得家里也不能放下。他又是没兄弟姐妹的人,走了交给谁也都不放心的。
“有啥不好安排的?把家里的地都佃出去就行了。铺子也是租出去的,一年收一次租金也就是了,又不用你天天跑去看着。去了京都,元培也能找个好夫子,好好学了。真要等到御史弹劾,元荣的前途可就全毁了!”杜氏沉了脸不悦道。
王富兴也是听到了外面的传闻说姚若溪八字不好,还以为杜氏又要闹退亲的事儿,见她没有说,也就同意了去京都。王元荣以前也跟他说过,等把生意做起来,让他去接手帮忙的。
程氏听了就嚷着要把王祖生接回家,不能让王祖生再待在姚若溪家里,被王三全喝止了。
王三全不放心,来槐树村看姚若溪,“都说小溪撞见了姚忠举,到底咋了?”
“都是毛氏那个贱人诅咒的!”王玉花着急的不行,咬牙咒骂毛氏。
姚若溪情况越来越不好,她解释了不少次没有事儿,现在连姚满屯都相信她是撞见了姚忠举,因为从衙门回来的当天,他和王玉花在老宅商量出殡的事儿,姚若溪怕小四和瑾哥儿害怕,是自己提前回的家。肯定要路过村头的。
姚若溪暗自骂了声萧恒墨,笑着跟王三全,“我真的没有事儿,姥爷!过不几天就好了。”
王三全看她小脸白的近乎透明了,站着都没有力气,整个人虚弱的很,哪里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忙问,“找大夫看了没有?”
王玉花脸色更是难看了,找张三叔看了两次,都说姚若溪元气大伤。可她天天都待在家里,就白天出一趟门去锦绣斋教双面绣,别的啥也没有干,哪会莫名其妙的元气大伤!?
姚满屯也心里焦虑的不行,“莫名其妙的元气大伤。”
王三全惊愕了,他自然知道姚若溪恬静的很,面色慎重的沉吟,“要不去寺庙去看看!”要真是撞见了姚忠举,到了寺庙,别说是冤魂,就算是厉鬼,也不敢再造次了的!
“啊啊啊…”王玉花惊叫,懊恼的拍着头。
吓的姚满屯和王三全几个也都惊了下。
“佛珠!佛珠!”王玉花抓着芍药,“快去找大师给的佛珠!拿来给小姐戴上!”她竟然蠢的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
姚满屯也恍然过来,“咋就把这个给忘了!芍药快去拿来!”然后对疑惑的王三全解释道,“小溪在京都去相国寺上香的时候,庙里的得道高僧送了一串佛珠给小溪!还说小溪祥云高照!”
“那快去拿!有那个佛珠戴着,肯定就要好了的!”王三全也忙催促芍药。
芍药有些无语凝噎,不过见姚若溪看过来,忙作欣喜的样子转身回屋去找那串佛珠。
萧恒墨的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伤势有点严重,还得要养着。此时正大模大样的躺在姚若溪的炕上,靠着凉席枕看芍药翻箱倒柜的找了个盒子拿出来,挑了挑眉。
“都是你害的!”虽然知道萧恒墨的变态,不过芍药可不怕他,瞪了他一眼,拿着佛珠快步出来。
王玉花急切的把佛珠拿出来,双手合十又祷告一番,“大慈大悲的菩萨,西方佛祖,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闺女快快的好起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郑重的给姚若溪戴在脖子上。
佛珠在城外寺庙里也能求得到,庙会的时候也有不少卖的。王三全还是认识的。见姚若溪这个佛珠不是手串,却是一大串,“这是大师戴在脖子上的佛珠吧!”
“是得道高僧随身戴的佛珠!”王玉花说着,又念念有词的嘀咕着把姚忠举骂了十几遍,让他赶紧滚蛋,不要缠着姚若溪。
姚若溪嘴角抽了几次,只能由着王玉花来,让她放心,也让家里的人放心。不过要好起来,还得再等两天,萧恒墨的毒还没清完,还要两次才行。
毛氏那边和苗氏抱着个白毛大公鸡过来,说要牵引姚忠举的回家,今儿个晚上是姚忠举还魂夜。
王玉花看见毛氏就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捏死。
苗氏一眼就看到姚若溪一副病怏怏的虚弱样,眼神转到她脖子里戴着的佛珠,“这是去庙里求的佛珠啊!”
“是啊!京都逢庙会的时候去相国寺烧香,人得道高僧送给我们三丫头的!”王玉花皮笑肉不笑的回话。
毛氏眼神闪烁,有得道高僧送的这么大一串佛珠都没有用,看来大儿子的死真的跟二房的人有关系了!抱着白毛大公鸡笑道,“这白毛的大公鸡可是好难找才找到的,一找到我就跟娘过来了。这次估摸就没啥事儿了的!”
王玉花这回不敢说不用了,不堪情愿的嗯了一声,看着毛氏和苗氏围着姚若溪念叨。
许氏和村里的几个人也过来看。
等毛氏抱着白毛大公鸡回老宅,一路走一路叫着姚忠举。真要做这个仪式是不能回头的,她却频频的回头,“儿子啊!你要告诉娘,到底是哪个害死了你,娘给你报仇啊!”
众人都等着看消息,送走王三全的时候,王玉花已经心里轻松了大半。姚若溪带着一空大师送的佛珠,啥妖魔鬼怪那都是没法近身的了!
当晚姚忠举还魂夜,天还没黑,不少人就回家不出门了。也都不走村头过了。村头住的人家更是大门紧闭。
老宅的四门大开,桌上摆着供品和酒水,全家的人在三房待了大半夜,过了时辰鸡叫了三遍才回家。
姚满仓嚷嚷着酒盅里的酒被喝了一半。
次一天都以为姚若溪该好了的,结果姚若溪依旧如此,吃着补养元气的药。
这下众人都疑惑了,毛氏都抱了白毛大公鸡去二房叫领了,还魂夜姚忠举也回了家的,酒盅都动过了。可姚若溪依旧没好。
这下全家都担心起来,王玉花找了村里的神婆来给姚若溪悠坠,那坠子根本不动。连那神婆都稀奇的不行,坠子不动,要么没问题,要么就是大问题,不是她能搞定的。
“爹!娘!我真的没事儿,过段日子就好了。我是练功伤着了。”姚若溪只能这样说了,她本来就是内力耗损过多。
“练功咋可能会伤着自己呢!?那都是越练越厉害的!”王玉花不相信。
“我练的武功是师父教的,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姚若溪看王玉花一副认定了她撞见姚忠举鬼魂的样子,无奈极了。简直啥解释都听不进啊!
王玉花想让姚若溪去寺庙里住些日子,外面也不少人都议论说让姚若溪去寺庙。
姚若溪给萧恒墨施完最后一套针,直接昏了过去。
芍药立马对萧恒墨下了逐客令,“小姐因为救你都摊上了招鬼的麻烦,你现在毒清了,还是快点离开吧!”
萧恒墨看姚若溪苍白的小脸皱了皱眉,“我现在没法进京,只能等你们去酿桂花稠酒的时候一路了。”那梁家和西宁侯府都打着姚若溪的主意,有他随行,至少也能保护一二。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一半了。
次一天起来,王玉花坚决要把姚若溪送到寺庙里住几天,姚若溪没有办法,一家人都担心的不行,心里惶惶的,只能听了。
当晚刚在寺庙里安置好,王玉花怕素斋没点油水,还特意拿钱去厨房让做些好素斋端来。
姚若溪实在心力不济,又颠簸了一路,不想吃,让王玉花自己吃就可以。
“那我吃完等下给你炖碗燕窝!”王玉花吃完饭,直接倒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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