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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当时就等着感受赫尔加所说的‘那种感觉’，上次光顾着惊奇赫尔加没发飙，完全没有注意到。
然后他看到了。
萨拉查接过茶杯，小小地抿上一口，原本恍若挂着寒霜的眉眼柔和了下来。阳光透过顶棚的玻璃窗投下来，柔柔地打在萨拉查的身上，打散了他一身的寒意，将那身银白色的长袍映得边缘模糊，仿佛就要化在空气中一般透明。
羽蛇族惯有的阴冷魔力在此刻似乎也温暖了起来，少年精致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对茶的味道很满意。
戈德里克支着下巴看萨拉查，手里举着的茶杯似乎被遗忘了一般一口未动。
——安逸、温和、愉悦……这……真的是萨拉查？
也是在那个时候起，戈德里克才意识到，萨拉查若是撤掉那冷冰冰的表情，一定很受欢迎。
古老的往事已成回忆，现实中玛丽还在给戈德里克出主意接近萨拉查呢。
“这样，你去让那位小少爷上一回。”玛丽这样说。
“……你说啥？”戈德里克傻眼了，“请原谅，玛丽小姐，你可以……重复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吗？”
“我说啊，”玛丽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你让他上一回。”
戈德里克扶额，有些接受不了：“等会儿……你先让我缓缓……”
玛丽鄙视地看了戈德里克一眼：“怎么，你还只想在上面？美得你！你到底心里有没有他？别光想着自己占便宜，连这点牺牲都受不住，那我完全不看好你，你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女人生来就比较容易感情用事，偏向弱小一方。
现在看着戈德里克年纪比那位大，还把人家给强了一次，更是同情万分，都想撂挑子不干这事了，可是又觉得让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少年占回便宜也不错，这才留下来指点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连忙说：“不是不愿意，只是一时没想到……”
……主要还是萨拉查长的完全就不像是在上面的，戈德里克只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很奇怪，更何况人家萨拉查都不愿意理他了，就是他求着萨拉查上他，估计萨拉查都会无视，显得自己好贱啊……
不过……
一说到这个方面的事，戈德里克的脑子实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散思维，想象着萨拉查喘息的样子，他的脸都红了。
“……”玛丽看着戈德里克那又羞涩又动情的样子，一时无语，“我说你不是吧，清醒一点啊，这还在外面呢，要脑补回家去。”
“咳咳……”戈德里克这才反应过来，差点没捂脸，每次一遇到有关萨拉查的事他就会自乱阵脚，“那啥，然后呢？”
“然后？”玛丽挑眉，“他应该会觉得不那么亏了吧……也许会对你好点？”
戈德里克：“……”语气太不肯定了！
说实话，戈德里克觉得这个办法一点都不好。
萨拉查是肯定不会上他的，就算是上了他，也肯定是要自己耍点手段，倒时候萨拉查别更恨自己就该偷笑了。
戈德里克觉得玛丽太不靠谱了。
玛丽也很无奈：“总不能像电影演的一样，对方快死了，你冲上去挡枪，然后临死前告白……这不现实。我早就想说了，中了一枪居然还有精力说话，更重要的是精力居然刚好够把告白说完，把秘密说一半然后才死，太玄幻了。”
戈德里克若有所思。
“本来我也没想到你们关系都僵成这样了，早知道我才不会开口说要帮你。”玛丽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凭你做的事，你们绝交都是正常的，你现在还能跟在人家身边就该偷笑了。”
戈德里克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不用……”玛丽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头一晕，晃了晃脑袋再抬头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此时戈德里克已经回到萨拉查那边了。
别忘了，萨拉查这边还有个安娜呢，这让戈德里克颇为不放心。
其实戈德里克在那边和玛丽聊天，萨拉查这边也没闲着。
安娜是完全没有发现戈德里克的心思，她只是纯粹觉得萨拉查长的很赏心悦目，所以想上来搭话跟美人聊天。
萨拉查只一开始笑了一下，后来就又恢复原本冷淡的样子了。但安娜完全不介意，依旧笑意盈盈地说着话：“你和刚才那个是朋友还是兄弟？”
“……不是兄弟，也说不上是朋友，我们长的完全不像吧。”萨拉查皱了皱眉。
安娜有些惊讶：“是吗？可是我看着你们虽然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但是都长的很帅气啊！而且好像挺默契的，站在一起也不突兀。”
萨拉查黑线：“在你眼里，是不是帅哥都是一家人？”这是什么神逻辑啊。
“天下美人都是一家人。”安娜大大方方地认了下来，“我就是喜欢美人，没办法啊。”
萨拉查叹了口气：“其实我很讨厌他，你信么？”
安娜斩钉截铁：“不信。”
萨拉查：“……= =”
“咳，抱歉，可是……我真的没看出来你哪里讨厌他。”安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才好像回应的太快了一点。
萨拉查坐在喷泉池的边缘，左腿搭上右腿，一只手支着下巴，手臂关节抵在左腿膝盖上，神情有些恹恹的，又有些冷冷的：“我是说真的。”
“呃，这可真是让人有些惊讶。”安娜看着萨拉查不想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是真的很惊奇。毕竟之前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虽然萨拉查没怎么搭理对方，但实际上的确气氛一点也不险恶尴尬。
萨拉查微微偏过头来，看着主动坐在自己身边的安娜，带着些恶意地开口：“其实我曾经差点杀了他。”
唔，他其实只是好奇对方的反应。
【恶趣味。】海尔波缩在萨拉查的领子里嘶嘶地说。
结果安娜只是眨眨眼，淡定地问道：“然后呢？你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萨拉查：“……”
只是愣了一下，萨拉查就笑了起来。
安娜很好心地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要总是板着脸啦。”
“环境需要。”萨拉查只是略略一提，并不深入解释为什么自己冷着脸，而是继续上一个话题，“我没有杀了他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让我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安娜好奇地问：“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杀了你全家？”
萨拉查看了安娜一眼：“我不想说。”
安娜当然只是开玩笑的，如果真杀了他全家这两个人相处起来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那好吧，不想说就不想说，我可以说一句我的想法吗？”
“可以，你想说什么？”萨拉查倒是无所谓。
“我想问……”安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你是真的恨他吗？”
萨拉查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还能又爱又恨不成？那难度未免也太高了……我可没那技术能力。”
“可是，在我看来，你似乎并不是真的很恨对方啊。”安娜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倒是很容易开口，“你说到那个人的时候，最多就是眼神冷一点，杀气什么的完全不存在啊！”
——所谓旁观者明啊！
萨拉查有些头疼：“可是他做的事是我不能原谅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恨他？”
“我没说你不可以恨他，只是……你刚才是说，你不想他死的太便宜是吧？”安娜开始给萨拉查分析，看到萨拉查点头，于是继续说，“那么，你能想象他真的死掉后，你的感受吗？”
“什么意思？”萨拉查觉得自己都被安娜给说乱了，心情复杂的很。
安娜叹气：“意思就是，你究竟是不想对方死的太便宜，还是根本就不想对方死。”
到底是不想对方死的太便宜，还是根本就不想对方死？
这个问题安娜问的很好，至少对萨拉查来说都快振聋发聩了。
萨拉查现在心情很乱。
要说他对戈德里克一点好感都没有事不可能的，好歹也在一起那么久，戈德里克就是再人渣也能干点好事。
但若是说爱情，那就真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可是若是戈德里克死掉……死掉了……
要是萨拉查愿意杀掉戈德里克，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劲签订这么个破契约吗？！
安娜看着萨拉查变化莫测的表情，下了结论：“你还是承认吧，你其实根本不恨他对不对？”
萨拉查：——才不对呢！！！你洗脑出身的呀？！怎么好像被你拐到了很奇怪的地方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