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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足双十的年华。
张耀宗站来酒楼之上,不只是梦是醒的看着远处的皇城,里面他最敬仰的国后不在了,留下他一世的愧疚她走了,如果那天他们不提议去龙港,如果那天她没进他的酒楼,她是否还依然站在高处,依然笑对天下黎民。
张笛声短杯茶进来,皇后娘娘的事让他哭了很久,可是人已经死了,他们又能如何;“大哥,喝口茶吧。”
“……”张耀宗不动的看着远方,手里握住的是国光皇后最后一次的嘱托——做大殿下的夫子……他何其有幸被她选中,又何其不幸过早的见证了她的死亡,那位神一般的女子,那位万民敬仰的皇后……
已是白光一片的回天皇城内:
轩辕行役痴呆的守在棺柩前,自从接到消息在现在,棺木里面的人他看了上百次,一次比一次看完呆滞:“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前晚她还好好的,现在谈什么国葬:“骗子!是骗局!”
小安子小声道:“皇上,皇陵开了。”
“滚!都给朕滚!”
小李子快速奔过来道:“皇上!宣岩过的车队进皇城了!”
轩辕行役笑了,笑的如死如醉……
轩辕业一身百孝,端正的跪着,诵经的内容他一点也听不懂的呆呆跪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哭,他其实想恨,恨母后真敢扔下他一个人,恨母后到头来都没有陪他走到最后,恨她的母后不在宠着他到他愿意说话,到他愿意长大……
轩辕展握着哥哥的衣角也直直的跪着,他其实还并不太明白怎么了,也不理解死亡和生存的意义,只是哥哥说以后再也看不到娘亲了,让他好想哭,可是哥哥不哭他也不哭,等没人的时候他再好好的哭……
“皇上,该启程了……”穆广善候在灵堂之外,恭敬的提醒:“别误了时辰。”
时辰?!又不是成亲要什么时辰,况且她死了吗?她真的死了吗?她怎么可能死了呢?轩辕趴在棺木前,看着里面毫无血色的女子,心想跟,她平时入睡有什么区别,可这次偏偏睡了三天还没有起来,她就真的如此方的开,离开的如此洒脱:“柳丝,你就忍心让人参跪着吗。”她怎么不让人参起来,她怎么不抱抱他,她为什么不起来训斥让她儿子跪着的人们,呵呵,也是,这次是她让他跪的,跪她的死亡,跪她的离开……轩辕的手轻抚她的面颊,冰凉的触感跟以往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而已。
穆广善看看时辰,弯身向轩辕行礼:“皇上,皇后娘娘该上路了。”
“上路?……她能去哪里,这不就是她的家吗?”有他的地方就该有她。
穆广善无声的候着不再言语,皇后娘娘一路扶持他走来他心存感激,不要说把孙女嫁给她没用的弟弟,就算嫁给她爹又如何,只是没了她,以后的路要自己探索,就像她说的一样,再老他也可以轰动朝野,他有能力在她不在时,实现她的话语,即便她做到了年少倾国,那他这种老将更加不能让她失望,踏着她铺好的路一直走下去——名垂史册……
宗政握着手里的诏书,候在门外一直没有进去,手里残留的冰冷是她最后的嘱托,印在心里的反而是她棋坛上凝思的神情,他一直恨的柳丝,还是走了,宗政深吸口气让自己振作,驱逐心里的那份空洞看着跪在灵堂前的轩辕业……
东宫之外的大臣以柳密为中心跪在出宫的大殿上,柳正跪在左侧、张耀宗跪在右侧,柳密在中间并没有哭,他料到女儿会有这一天,从她唤他爹爹起,这一刻推迟了如此之久他知足了,他只是愧对女儿,愧对他的主子,愧对他出生的领土,最终他也未能带着丝儿回去,可这样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何须让她卷入没必要的纷争,何必让她一生不得太平,就这样走了吧,带着如此多的思念……“我的女儿……”
吹打的哀乐带着僧侣的祈福踏上入葬的道路时,多少人能心平气和的看着她的死亡,多少人能不带惋惜的送她离开,她手中握一半枢密院的大案,她掌握着北郊全部的兵权,她签阅着工部数以万计新案,她培养了新一代的中流砥柱,就在一切即将付出水面时,就在要享受成果时,她却走了,带着上阳万民下跪的祝福,带着基地中卫千文的哭声,带着宗政半路昏倒的无措,带着查察的一声叹息,她的灵柩出了宫廷,她的历史书写完毕,她在宫廷的所作所为画下句号……
宫外是数以万计的行人默哀,从她第一次出宫的蜚短流长到如今的万民皆哀,她付出了名誉下应有的一切,留给儿子一个人人称颂的母亲,留给他一个清白的身世,给他铺一条光明的宫路,她活着也许并不出彩,说到底她没有实现她的报复,她只是在死时选择是个母亲,是小人参的母亲,是背后脱着他的臂弯教他走路的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