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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仰面笑了——这可是许久见的笑脸了。
王毓芝其实也想讨好他,便仄平有韵的朗诵起来:潇洒桐庐郡,chun山半是茶。轻雷何好事,惊起雨前茶。
“这么说,鸠坑茶是清明前后采的了。”
“是的,所以才叫“雨前茶”。”
“好,茶来了,咱们先品品。”
二人品茶对坐,对茶寒喧几句,自然“言归正传”。
“大帅,”
王毓芝先转话题。
“我冒味的问声句,你这一段时间,一定有心事。可以对我说说吗?”
曹锟点点头。
“心事有,不大。你问起来了,我当然可以对你说。”
“大帅,您是为大总统要调一旅兵去苏北的事烦心”
王毓芝试探的问了一句,他隐约猜出应该是这件事,除了这事,怕大帅还真没什么烦的,众所周知,大帅爱财,而自打从欧战打响,大帅的那几座厂子,虽说不是日进斗金,可离日进斗金也不远了。
没回腔,曹锟手捧冒着淡淡香气的茶杯,缓缓地踱着步子,说道。
“兰亭,这年来,国事方定,这国家好不容易积下一些家底,若是,就这么打没了,可惜啊”
尽管他嘴上说的是国家,但是任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那点“家底”,他是舍不得家底。
“可那一边大总统的命令不可违啊”
王毓芝到是点点头。
大帅的话,终于证实了他心中所想,这事啊,就是这样,自家的孩子谁不心痛,可,这国家大事,又岂能容得si心!这么想着,王毓芝便沉默下来。
曹锟一见秘书长沉默不语,知道他没有领会他的用意,心里有点生气。但又不好说明,只得含糊糊地说。
“兰亭,你觉得,咱们怎么才能让大总统如了愿,又能为国家留住些家底”
“留家底?”
大帅的话却只让王毓芝在心下苦笑一声,若是没了国,那还留什么家底,就是留了家底,又是给谁留的?当然这话,他只能想想,绝不会说出来,在沉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若是不派兵,只恐会惹恼大总统,到时,只怕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曹锟点了点头,要是没这个担心,他还考虑什么,忧郁什么?
“所以,这兵是一定要派的但问题是派什么兵”
曹锟没说话,大总统来了电报,这兵就是不能不派,可问题是……突然,王毓芝的话只让他眼前一亮,是啊。陆军部要的是步骑炮俱全的hun成旅,可没指名道姓要第五、第六旅啊想到这,曹锟的脸上总算是挤出了一些笑容来,不就是派炮灰嘛
打从胶澳事变后,这可谓是全国沸腾,在第三师内也不乏请战报国的,就是第五hun成旅内,也有不少官兵请战,不过那请战书,每每发出,却都是石沉大海似的没了音信。
“卫国是军人天职,与其忍辱偷生,贻羞人世,不若以血卫国。值此国家急难之时,职愿率部往鲁省与日人死战,以悍中**人之志”
再一次写好请战书,吴佩孚小心翼翼将信装在的信封之中,这是半月来他写的第三封请战书。
“再不行,就写血书”
想到在天津自裁明志的卫扬,看着身上的这身军衣,他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现在他甚至都不敢穿军装出mén,生怕碰到那些青年学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大声质问。
“国难当头,尔等军人怎敢坐视?”
身为第三师0师部副官长的他又怎敢坐视,但师长无意派兵,他又能如何,想到这,他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的勤务兵却突然跑了过来。
“长官,师长有请”
师长要见自己?
吴佩孚倒是一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数天前,因为派兵增援鲁省的事,他可是从大帅吵了起来,气急时自己还喊着“师长以**为家军,实为不忠”的话来,如果不是王毓芝等人从中劝说,怕他这师部副官长一职都给撤了,不过师长还是让他闭mén思过。
思过?思什么过?
难道保家卫国就是过吗?
与曹锟一照面,吴佩孚的就流lu出不满情绪,而曹锟心里也同样窝着火,他对吴佩孚有知遇之恩,可他吴佩孚是怎么回报的,什么“以国家为家军”,这话若是传出去,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大总统收拾的。
这会一见吴佩孚,心中顿时火冒三尺,他想臭骂吴佩孚一顿,可他知道,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至少不是骂他吴佩孚的时候。
见大帅和吴佩孚两人的样子,王毓芝却在一旁笑道。
“子yu啊,恭喜、恭喜”
恭喜?何喜之有?吴佩孚的心下一愣。
“大帅决定任命你为陆军第五hun成旅旅长”
“旅长”
尽管知道第五hun成旅不过只是杂牌,但猛一听自己出任旅长,吴佩孚还是双眼微微一外姓,他虽然比曹锟小了十二岁,但xing格却比曹锟稳几分,想到这莫名其妙的被任命为旅长,吴佩孚便狠狠地摇着头,说道。
“大帅,佩孚才疏学浅,实不堪旅长重任,若是大帅同意,望大帅能准佩孚离军,以全佩孚往鲁省尽忠报国之心”
望望满面情绪的吴佩孚,再看着脸上又lu出怒气的大帅,王毓芝先是轻轻地叹声气,随后方才说道。
“子yu啊,若是同意你离军前往胶澳,你又能如何?”
“虽不能如何,但佩孚却愿以血rou全之忠国之事”
吴佩孚毅然开口说道,他知道这时离军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想像是卫扬一样自裁明志,军人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那怕就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死于国战,又有何妨。
他的话却只让曹锟微闭眼睛,虽觉不如心意,但还点头了。这个吴子yu啊可惜了心下这么想着,曹锟微微睁开眼睛,看一眼一脸坚持模样的吴佩孚。
“子yu,是这的,大总统着我第三师调一hun成旅前往苏北效命”
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吴佩孚还是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大帅的意思是,调第五hun成旅前往苏北,往苏北效命是什么意思,可不就是要被派往鲁省前线嘛
“大帅……”
坐直身来的曹锟见吴佩孚说要说话,于是伸手打断他的话头说道。
“作军人的,食着国家俸禄,应该报效国家,逢此国战,我辈军人,既然去了前线,理应拼死杀敌,以全忠义,否则,将会遗臭万年。那种临阵脱逃之事,我辈万万做不得呀!‘
“佩孚明白。”
重重的点点头,吴佩孚沉声说道。
“大帅的教诲,佩孚无时不刻骨铭心,这次前往苏北,若能往前线,佩孚,即粉身碎骨,亦绝不后撤半步,绝不丢大帅和第三师的脸。”
吴佩孚的话,却没换来曹锟的共鸣,他只是轻点下头,最后又说道,
“你回去吧,直接去第五hun成旅上任,你先把部队收拾一下,逐个排查一下,不行的赶快处置,该提拔的你尽可以作主,务必把军队调理好,这过几天,可就要出征了”
“是,我会按大帅的吩咐把部队调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