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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仅只是用地人,他们更多的是从商业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从整个陇海的公共利益去考虑问题,或许这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局限性。
假如将陇海自治会改成由民众代表参与的自治会,那能不能发生一些改变呢?相比于其它任何一个中国城市,陇海都有着其它城市无法比拟的优点,在这里不会有地方势力,任何人来到这里都是新客,这也是这里推行自治,而不需要考虑地方势力妨碍的最根本原因。
这里坚持人们通过投票过程决定关乎他们自身命运的重大事情,假如将这一次自治原则,改成人们通过选择来决定关系他们自身命运的重大事情。
这样的话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呢?
“回头,我得把这里的人全都换掉!”
隔着墙,手指着大厅的方向,那里坐着近百名来自陇海沿线的用地人代表,李子诚断然开口说道。
如果说陇海自治最大的缺陷在什么地方,恐怕就是用地人制度,用地人制度实际上排斥了这里每一个市民参与自治的可能,资本的限制使得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参与其中。
“经略使,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这位曾为陈其美幕僚,现任的陇海自治委员会主席,也是现实意义上陇海自治中官阶最大的官员,却笑着反问一声。
“自治!”
李子诚依然吐出两个字来。
“他们觉得自治很复杂,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事务领域,男人们集合在一起解决问题,借鉴租界的用地人制度,根本就是个错误!因为这里不是一租界!”
看了一下时间,知道时候已经差不多的李子诚在出门前又补充一句道。
“在全中国,没有比陇海更适合推行民众自治的了,因为在这里,自由是不受约束的,在这里,城镇没有城墙,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传统习惯!”
话至此,李子诚便推门朝着外间走去一,现在自己只有一个使命,就是得到他们的支持,那怕只是表面上的支持,去消除他们心间的恐惧。
与国外的地方议会和上海租界的租地人会议上激烈的辩论不同,在连云港陇海自治会上,并没有激烈的争论,而是一个个发言人在台上表达自己的看法,以争取他人的支持。
“……可以说,假如战火从胶澳燃起,就很有可能扩散至连云,直至整个陇海,到那时……”
终于在最后一个发言人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后,李子诚便缓步走上台去,看着周围那些原本自己为了示弱,而弄出这个用地人会议,事实上,当初选择用地人制度的目的,就是在于自己掌握了80%以上的投票权,如果投票的话,通过对自己的支持,但是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说服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陇海的中坚力量,而陇海却是自己的根本,如果陇海都不能支持自己,站到自己的身边,那么还会有谁来支持自己呢?
“为什么非要和日本打这一仗?”
站在发言台上,李子诚反问道?
“为青岛?为国土?为尊严?为名誉?”
接连几个反问从李子诚的口中道之后,又亦常肯定的说道。
“都不是!”
摇着头,李子诚知道他们远不能理解胶澳和连云之间的联系,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坚持,或许正是因为对日本的了解,自己才会这么坚持。
“德国人要归还给咱们青岛,可日本人却说“不”,占据着关东的是日本,现在他们又想借着胶澳问题,向胶澳和山东也伸出了手,这当然会和中国的国家利益发生冲突。”
“国家利益!”
这个单词是十九世纪初到二十世纪的国际社会中使用的最频繁的词语。在这一百年里,国与国之间的阴谋,外交和战争都是以此为中心而展开的。也是它在外交官和军人中最流行的时代。
毋庸置疑,十八世纪从英国开始的产业革命在进入十九世纪后改变了整个欧洲的文明体制,其结果是以欧洲的产业国家为中心浮现出了战国时代的现象。并演变成了向世界上其他未开化的地区夺取殖民地和获取市场的病态。国家开始有了这方面的生理需求。这就是所谓的帝国主义。
而日本的大陆政策是地理政治学上的本能,还有一方面就是受到这方面的刺激所产生的后果。其实当时日本的产业还没有发达到需要向其他地域输出他们的过剩商品的地步,不过他们也受到了历史性的刺激。再加上原有的南下本能,才会采取了维特所说的近乎疯狂的冒险的领土扩张政策。当一个国家一旦开始了这样的行动时,要靠自制力来停止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一战时发生的“山东危机”,就是日本试图利用一战欧洲列强无力东顾之机,试图吞并中国的开始。
“假如日本向他所说一样,他们对中国没有任何野心,诸位,其为何会对我等已接触收胶澳不惜使用以武力,事实上,胶澳不过只是日本向中国内陆扩张的第一步,众所周知,中国之**依赖各列强利益之平衡,而今英德俄法四大列强陷于欧战,不可自拔,日本又岂会坐视这一吞并中国之良机?”
一语断言之后,李子诚环视着台下众人,从他们中很多人流露出的思索之色,便知道他们从自己的话语中意识到了危险。
“日本国小,但野心之大,远超我等想象,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胶澳与我连云、陇海何干?但是诸位是否考虑过,如胶澳为我中国所控制,那么在军事上、经济上却能缓冲给陇海所带来的压力,如果日军占领胶澳,并控制山东,那么我们需要面对什么呢?”
一声反问在他们的心底挑出一个问题时,李子诚又直接解释道。
“我们不仅将在面对沿着胶济线铺开的日本军队带来的军事压力,两样需要面对日本商品在内地倾销给我等实业工厂带来的压力,而真正的压力是,如果我等不接受胶澳,而日人意欲以胶澳为借口,意借港、借路调兵,从而染指连云,我等如何挡之,难道要坐视战火燃于连云不成?”
深吸一口气,手扶着发言台,看着台下似有所思的众人。
“所以,李某才不惜担种种恶名,绕开中央与德人谈判,接收胶澳,从而确保胶澳战火,不至燃至连云,不至日人以胶澳为据点,控制山东,威胁我连云,从而保全我陇海之地!”
“可,经略使,如果日本人到时进攻连云,我们又当如何处之,江苏陆军又岂能挡日军海陆大军进犯?即便是江苏陆军可守卫连云,那么日本海军呢?若是日本海军从海上炮击我连云,连云又当如何自保?我等又当如何自保?还请经略使三思而行……”
突然响起的声音提出的几个问题,却让李子诚的眉头一锁,这会议中的用地人成份颇杂,难免会有一些人怀有其它目的,就像这发言人一样,即便是站在台上,自己也没注意到是谁说的话,显然那个人是刻意为之,不过相信保安部那边肯定记下了。
“你又怎么知道连云没有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