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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像是遇上旱草的火, 不需要风来加助, 顷刻间便能撩了整个天地。
戚庄从来没有对人升起过这样汹涌的恶意。
他甚至在想,郭浩这么爱段碧兰, 为什么不自己陪着她去死。
成江大桥是h市通往机场的路径之一, 随着距离的越近,戚庄的表情越冷静。
大脑里面理智, 理智地告诉他该怎么样才能够狠、够直接的彻底教训郭浩。
段碧兰躺在床上要求卫卞“三年之期”时,他没有生气,郭浩爱段碧兰, 他对这没有兴趣。
但为什么总是要来招惹卫卞。
戚庄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跟着郭浩的人打来了电话, “戚少,我们把人堵在了江边桥下。”
成江大桥近在眼前,落日在江上洒下金光, 戚庄平静回复, “我到了。”
上桥,下桥, 停车,下车。
戚庄松松拳头, 踏在地上, 随着波涛的水声,往桥下走去。
郭浩狼狈地被堵在中间,周围围绕着四个高壮大汉,各个凶神恶煞。
他不停地说着话, 身上沾上了几处泥污,戚庄走进后,才听到他说的是让他离开,飞机快要到点的话。
他冷笑两声,“赶飞机?赶你妈呢。”
声音一响,堵着郭浩的四个人就让出一条道:“戚少。”
“戚庄?!”郭浩脸色猛地变得难看,“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戚庄觉得他说话实在可笑,“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给手下,卷起白色衬衫的衣袖。
几个大汉知趣地退开,给他让出空间。
郭浩脸色变了又变,“卫卞呢。”
戚庄笑了笑,眼睛里面的东西却冷得吓人,他朝着郭浩走进,舒展着手臂,“真是不够凑巧,你的生日礼物想送的人没看到,却被我先看到了。”
郭浩气得浑身发抖,“东西呢!你把她弄哪去了!”
“附近有条恶犬,”戚庄够近了,他扬起拳头,快而准地往郭浩身上砸去,郭浩直接被一拳带倒,这个拳头狠得让他掉了两颗带血的牙齿,戚庄接着道:“它一直往我手上闻,我看它对你的礼物感兴趣,就把它喂给狗了。”
他声音带着笑,郭浩却觉得像恶魔,他浑身颤抖,嘴里的血腥味冲得嗓子发疼,脑袋发懵,“戚庄,你、你怎么敢!”
他怎么敢!
戚庄拽着他的衣领,硬是把人拽了起来,冲着他的腹部又来一拳,听着郭浩疼痛地呜咽和咒骂,他又道:“我记错了,怎么会把你的礼物喂狗呢,不说对死人不尊重,对狗也会害了它一条命吧。人都不想要的东西,狗怎么会想要呢。”
想让郭浩痛苦,那就拿段碧兰来当做手中的剑。
郭浩嘴角呕血,眼前昏花,瞪着戚庄的眼睛染上了恨意,“你。”
他抹抹嘴边,忍着剧痛,将这一句话加重,“你和卫卞真他妈是一类人。”
“都他妈知道怎么刺激人!”
戚庄目光一沉,松手,郭浩重重跌落在地上,下一秒,戚庄就一脚踹上了他。
沉闷的响声一声声响起,四个壮汉站在外侧,神情平淡地看着外面走走过过的人。
过了一会,戚庄出声道:“把我外套拿来。”
别人送来了外套,戚庄抽出纸擦擦手,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掌心小的黑色盒子。
郭浩躺在地上,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戚庄淡淡地看着手里的木盒,再去看地上的人。
“戚庄……”郭浩样子可悲可怜,身上沾着泥水和血迹,他的眼角青肿,指缝抓着你,“求求你……把她给我。”
戚庄心想,看着可怜吗?
可怜。
他揍人挑的都是软处,不会死,但后遗症很大。
但够吗?
不会够的。
兄弟不兄弟,女人不女人,这样的人同情他,不如去同情一条在垃圾堆里苟延残喘的流浪犬。
郭浩钻进了叫段碧兰的牛角尖,越得不到的越成为了执念,他拿自己的爱情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或者在他的世界,他才是受尽委屈的、最为大无私的人。
戚庄蹲在他的身前,“你求我?”
郭浩眼里闪过屈辱,看着木盒又坚定,“我求求你……把她给我吧,求求你。”
“我放过你,”戚庄喃喃道:“你会放过卫卞吗?”
“我怎么能防得住呢,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一封信,你都恨不得把他拽到叫段碧兰的地狱里。”
戚庄起身,突然笑了,“你把人分成三份,你这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郭浩说不出话了。
戚庄伸手,有人送上了郭浩的背包,包里正放着他身上带着的那份段碧兰的骨灰。
他拿着这两个盒子,在郭浩带血的声音中慢慢往江边走去。
“成江这边风景也好,”戚庄,“安静自由,没人打扰。”
郭浩抓着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要……不要……”
“也是撒骨灰的好地方,”戚庄抛抛手里的盒子,“段碧兰,我会把你都撒在这,看在这个份上,你保佑我卞儿,让他开心快乐,身体健康。”
他解开盒扣,最上层的骨灰随风飞扬,往奔涌的江上落去。
“不!!!”
郭浩目眦尽裂,浑身上下涌上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不计后果地往戚庄冲去,抱着戚庄的腰,两人一同坠入湍急的江面。
在最后一刻,戚庄听到了他的话,“失去挚爱的痛苦,我也想让卫卞感受这种痛苦。”
***
卫卞突然忘了词。
他在舞台上,看着下面的人群发愣。
大脑空白,忘记了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下一秒又该干什么。
整个世界一瞬间将他孤立,他茫然地盯着下面的黑暗。
音乐声还在接着,可唱歌的人却不出声,跳舞的人脚下停了,疑惑地望着台上。
嘈杂声越来越大,卫卞愣愣地站着。
“卞哥,卞哥。”
身后的人喊他:“别玩了,唱歌!”
哦,对了,他应该唱歌。
卫卞把话筒放在嘴边,想出声,却发不出声。
话筒坏了?
他拍拍话筒,掌心拍上去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他再次张张嘴,仍然没发出声音。
该唱什么?
“接着唱啊卞哥,是不是忘词了?下一句是fiy开头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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