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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必定能迅速取代王熙凤在那个孩子的地位。依着贾琏对楚楚的疼爱来看,她……或许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纵然不能,她这第一姨娘的位置,也是稳当当的了,便是将来吼了后来者,对着她这位“前辈”,也断然不会像王熙凤那般理所当然的指使。
这一切,算计得多好啊!
所以,最后王熙凤还是强制性的被带了出去,她挣扎着,拉着平儿的手,一再的嘱咐着,“帮我好好照顾姐儿,千万别让别人欺负了她……”
这个样子,凄凉得很有些托孤的味道。
而平儿,仍旧哭得厉害,拉着王熙凤手,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我会好好照顾姐儿的,我会的,一定会的……”
不过,这样的戏码并不能表演很久,很快便有人上前把她们两个强行分开,对着王熙凤冷冷的道:“请凤姑娘自己上马车罢!这样闹下去,我们都没脸面。”
王熙凤心中一阵气苦,想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气?可是,如今她只是个下堂妇,就算再怎么生气的,也只能强忍了下来。如今,她已经够凄惨的了,总不能让卑贱的下人给作践了吧?
王熙凤转身,只是这次上马车与以往不同,她只能踩着脚蹬上去。站在马车上,她最后回头看了这个“家”一眼,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她恨这个府里的人,但是她更恨的是贾琏。
不过,她的恨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没有精力。
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再回来,当家的已经是她的哥哥。但是,很悲哀的,她和这个兄长感情并不是很好。不过,也算不上很坏。毕竟,都是一母所出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是,从小到大,王熙凤就很要强,也很爱表现,所以,也很得他父亲的喜欢。甚至很多时候都恨不得王熙凤是个儿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把王熙凤充作男儿教养。在这个家里,王熙凤并不如普通女儿般被称为“姐儿”,而被称为“哥儿”。“凤哥儿”,首先是她的父亲这么叫她,然后,下人也跟着叫。叫着,叫着,便叫开了。
可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尤其是繁忙的一家之主。在女儿身上费了过多心力,在儿子身上自然就少了一些。尤其是,这个儿子笨嘴拙舌,不会讨人喜欢的情况下。被骂做“你还不如你妹妹”之类的,更是家常便饭。如此一来,便纵然是亲兄妹,又如何能没有丝毫的芥蒂呢?
所以,这兄妹俩自小便是不亲近的。
如今,这王熙凤就这么灰溜溜的被遣送回来,她的兄长自然难起怜惜,有的只有恼怒和厌恶。当然,恼怒是对着他们贾家的,而厌恶是对着王熙凤而去的。而且,隐隐的,他也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太宠着王熙凤的缘故。只是,碍着毕竟是亲兄妹的关系,所以不好太过冷情。所以,只在家里较为偏僻的地方给王熙凤安排了住处,自此便当她不存在。
当然,王熙凤的母亲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女儿的,抱着王熙凤心肝肉的一通猛哭。但是,儿子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不能说儿子的不是。于是,只能强忍着悲痛,上下打点女儿的吃穿用度,只在物质上弥补女儿。
其实,王熙凤的娘家也是殷实富裕的人家,但是在贾家那么多年,受贾家奢靡之风的影响,一时间王熙凤还是有些不适应,各种的不习惯。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计较什么,只强忍着不适,只一点一点的改过来。但是,当她她发现自己的小院子竟然和兄长妾室的住处相邻时,还是忍不住气苦,大哭了一场才算了事。
王熙凤哭得很伤心,肝肠寸断,但是她身边的丫鬟却半点都没有来安慰她的打算。说到底,王熙凤都是一个坏了名声的,便纵然是伺候的丫鬟,也不过是因为身份卑微,不能违背老太太的意思才来伺候着,但是心里是看不上的,所以自然也就谈不上尊重和关心。对着王熙凤,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
在王熙凤实在哭得长了,便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姑娘快别哭了,这哭又有什么用呢?”
听了这话,王熙凤自然是哭得愈发的凄凉的。她不是没想过死,可是,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在回来的路上,想着贾琏的狠心,王熙凤曾经悲愤的跳入了河中,只求一个一死了之。在冰凉的河水里起起伏伏,不会游泳的她,受尽了痛苦、折磨,那冰冷的黑水从四面八方向她的眼耳口鼻中钻,霎时间,死亡的恐惧之神瞬间抓住了她的心神,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断断续续的呼喊,“救……救命……”
昭儿站在船头,满脸的不耐烦,想他好不容易历经了大半年的离家生涯,好容易回来了,结果连家人老婆的面都没见着,便又被派了出来。而且,这边若是耽搁上了,指不定也就不能回家过年了。若此一来,他自然把王熙凤厌恶到了极点。
此刻,看着王熙凤在河水里浮浮沉沉的挣扎着,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冷眼看着。
还好,王熙凤的呼救声,唤来了其他人的注意。看到有人掉进了河里,立时便有人要跳下去救人。
可是,这个时候,昭儿拦住大家,冷冷的道:“既然她想死,就让她死好了。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只是给别人添麻烦。若是死了,反而干净了。”
因着起伏的关系,王熙凤并没有挺清楚昭儿说的具体是什么,但是他的动作和语气,已经那断断续续的“死”、“麻烦”、“干净”之类的关键词,她还是听到了。心中气苦,王熙凤真的想就这么死了算了,所以,她强忍着不肯再呼救。可是,死亡不是一下子来到的,在死神来的路上,王熙凤实在要受太多太多的苦了。
所以,最后王熙凤还是忍不住了,她败给了肉体上的痛楚,忍不住再次呼唤,“救……救救我……”
昭儿仍旧冷笑,“救救你?你可知道,不久之前人家陈守备家的公子也承受了你现在这样的痛苦!不,他绝对比你现在更痛苦!而且,他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你害死别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也要受这份罪?这,或许就是报应罢!”
虽然昭儿的确很讨厌王熙凤,但是他也不能让王熙凤这么死了,眼看着王熙凤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知道不e再耽搁下去了,立刻便命人下去救人。
这么多人在船上,王熙凤自然很快被救了上来。
跪在甲板上,王熙凤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剧烈的咳嗽着。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她有她的骄傲,她不愿意在看不起她的人面前掉眼泪,可是,她真的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昭儿走到王熙凤身边,冷冷的俯视着她狼狈的样子,“这样就受不了了?那活活淹死的陈家公子该有多痛苦?而且,我听说那上吊的痛苦更甚于跳河呢!你,要不要也试试?”
“说真的,你做了那样的事儿,夜里能睡好觉吗?那陈家的公子和张家的姑娘会去找你吗?”昭儿靠近王熙凤,压低了声音阴森森的问,眼看着王熙凤的脸色苍白如纸,不禁冷笑一声,直起了身子,抬脚便走,“给这个凤姑娘准备姜汤罢!这样的天气,如果有个什么万一,我倒不好交差了!”
王熙凤在甲板上瑟瑟发抖,也说不清是冷得,还是吓得。
经历了这样的事儿,王熙凤便再也没有死的勇气了。说起来好笑,她是真的怕死了。
如果仅仅是这些,王熙凤的日子或许还不会如何的难过,但是她的嫂子韩氏可把她恨到骨子去了。因为王熙凤坏了名声的关系,她的几个侄女都被连累了。尤其是她最年长的那个侄女,竟然被订婚多年的未婚夫退了亲事。那个孩子受不住这个打击,一再的要死要活。
女儿,都是娘的心头肉。
王熙凤的母亲疼她,韩氏自然也疼自己的女儿。而且,第一个孩子和最小的孩子,总是不同的。最小的,因为她小,所以宠爱。最大的那个,却是第一次为人父母的关系。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从生命存在之初,到一点一滴的的长大,是那么的特别,特别得让人记忆深刻。
“你为什么还不死?”韩氏恶毒的诅咒王熙凤。
王熙凤自然是摇摇欲坠,大受打击。
“韩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当我死了,是不是?”王老太太疼爱孙女不假,但是必定隔了一层,听到儿媳妇儿这么诅咒自己的女儿,如何不恼?
“你们把我的女儿害成这样,当我死了是不是?”韩氏一向温婉,再加上本就是高攀了王家,所以一贯的做小伏低。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在女儿的事情上也能忍。
韩氏和王熙凤的关系本就不好,这嫂子和小姑子之间的其他矛盾不说,只王熙凤富贵眼这一点,便看不上韩氏的出身,不过是个小小知州的女儿罢了,实在算不得尊贵。
王熙凤做姑娘的时候,韩氏纵然心里恼她,也不敢说出来,只由着她作威作福,可是,如今她王熙凤被休回娘家,还有什么资格骑到她头上去?
眼看着母亲气得直发抖,便纵然是理解妻子,身为儿子也不能不说话了。于是,王熙凤的哥哥皱起了眉头,“孩子不是没事吗?你就别说了!”
“没事?”韩氏冷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我的女儿差点死了,这叫没事?她小小年纪,做错什么,要受这种无妄之灾?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你知不知道只要有她在,我们的女儿就都不用出嫁了?你要她们都陪着你这个狠毒的妹妹老死闺中吗?”
王熙凤说不出话来,她此刻是又羞又恼,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你想怎么样?你要逼死我的女儿吗?”王老太太愤怒的质问王氏。
韩氏却半点也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了一步,“族长已经来信了,他说,我们王家没有王熙凤这个人。”
王熙凤一个倒仰,险些当场昏过去。他家王氏一族的族长,便是那个她一直崇敬这的王子腾伯父。
这个时候,沉默了很久的兄长大人走到了王老太太的面前,冲着老太太跪了下去,“母亲,恕儿子不孝,不能再护妹妹周全了。儿子,也是我女儿们的父亲。不过,我会给妹妹一笔银子,让她生活无忧。但是,以后却是不能见面了。”
对着韩氏,王老太太可以胡搅蛮缠的不讲理,可是对方如果换成是自己的儿子,她还能怎么样呢?
沉默了许久,王老太太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你可要说到做到。”
这,也就是同意把王熙凤赶出去了。
可是,王熙凤能恨谁?恨贾琏休了她吗?可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的错,贾琏并没有不是。或许,从头到尾,她能恨的就只有她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如今的王熙凤,就像是一抹无根的浮萍,只能任由别人支使着。所以,最后她只能拿着银子,离开了自己长大的家。
离开了这个家的庇护,王熙凤发觉她身边都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甚至连说话都不再背着她了,“看到没?那个就是害死一对有情人,然后被休回来的女人!真是丢死人了!居然还有脸活着?”
以前,看着有人私下地议论,王熙凤便觉得心中气苦,可是现在这议论却是光明正大的了。
话,越说越过分,越来越难以入耳。
王熙凤想逃,可是这些流言,那些鄙视的目光,无孔不入,她根本就逃不掉,不论她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
一个女子,身上带着大笔的银子,自然是十分危险的,王家的人也不会保护她,所以王熙凤只能拿着银子请求镖局的保护。蒙着面纱,作未嫁女儿的打扮,有钱的王熙凤很容易便找到了护送的镖师。可是,当人询问目的地的时候,她愣住了。
怔愣了很久,王熙凤终于说话了,“我要去京城!”
她想回京城,想见见贾琏和女儿,想……
在王熙凤这边乱糟糟的时候,京城那边,在小宝宝出满月的时候,林黛玉正式拜贾赦和安卉做了义父和义母,可谓是双喜临门。
原来,那林如海最后的一封信里,便是恳求贾赦将林黛玉收为义女。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父亲的苦心,为林黛玉的幸福和未来上双重保险。
安卉知道以后,非常开心,林黛玉也非常乐意。于是,一场盛大的认亲仪式便开始了。
当天,皇上下了圣旨,对于贾赦的处置,只有罚俸半年。可以说,真的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不过,他们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边府上也得了圣旨,却是贾元春封贤德妃的圣旨。
因为贾元春的缘故,沉寂下来的贾府再一次沸腾了起来,各种忙乱着修建省亲别墅,一时间贾府好似恢复到以前的繁华模样了似的。
王熙凤来到京城,看到的便是贾府现在的风光,她脑子里一亮,想着以姑母对她的疼爱,或者她和贾琏之间还有挽回的机会。就算不能挽回,只有她那姑母说话,她在王家也不至于这么凄凉。
“太太说了,请你离开罢!”门童对着王熙凤都摆出了厌恶的的脸色。
王熙凤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一向对她极为慈善的姑母怎么会这么对她呢?这绝对不可能!
“不!这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几乎是想也不想,这话就冲口而出。
于是,门童怒了,也不顾男女大妨,只一味儿的把王熙凤往门外推,“滚!滚!滚!别在这里纠缠了!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被推倒在地的王熙凤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了,不过,她不会就这么死心的。
乔装改扮,王熙凤守在贾家大门前,看着贾家的热闹,王熙凤心如刀绞,恨意愈发的难以自持。终于,在王氏受邀参加某宴会之时,王熙凤挡在了王氏的马车前。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车夫怒骂着,他险些就撞着人了,如何不怒?
彩云这个时候挑起了车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熙凤掀掉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面容,“是我!”
彩云的脸霎时间便白了,“二……二奶奶……”
王氏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透过缝隙看到王熙凤,也不禁变了脸色,冷冷的道:“让她上来说话!”
王熙凤上了马车,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王氏便抢先开口了,很不耐烦,“你回来做什么?”
虽然已经猜到王氏的态度,但是亲眼看到,王熙凤还是忍不住的心寒,“姑姑,您看到我,就只想到这些吗?”
王氏今非昔比,便是老太太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再加上溜须拍马之人的奉承,形成了她高傲得不得了的态度,“好了!你想要多少银子,说罢!拿了银子以后就别回来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心过日子罢!”
王熙凤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氏见王熙凤这样,心里很是不痛快,“你到底要多少银子?赶紧说!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耽搁!”
王熙凤虽然是晚辈,但是因为王氏能用得着她的缘故,对她很是和善,所以如今猛地看到王氏找个态度,王熙凤很是接受不了,她冷笑着,“我要一万两,姑姑可给?”
王氏愣了一下,随后也是冷笑,却带着轻蔑,“你?!一万两?!你值那么多银子吗?一个没脑子的下堂妇,给你一百两银子,也算仁至义尽了!”
一百两?这才真是打发要饭的!这个所谓和善的姑姑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下堂妇”?她居然当着她的面骂她是“下堂妇”,便纵然是陌生人,也不该恶毒到这种地步罢?往人伤口上撒盐巴,也不过是如此了!
王熙凤如今却是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只冷冷的看着王氏,“别说得你好像很高贵似的!你真当我事傻子吗?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引着我做的?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有谁会相信你的话?”对于王熙凤的威胁,王氏是一丁点都不放在心上,她最是清楚权势的重要性,如今她是皇妃的母亲,自然也就不怕身为庶民的王熙凤,所以,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