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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上颇为颠簸,自然算不得舒坦,宋离倚靠在车壁之上,一手拢住高高耸起的肚腹,只见林勇驾车直接离开了京城,也不知到底要往何处赶去。
肚腹处有些发疼,宋离面色也不由变得惨白,贝齿紧咬红唇,强忍住那股子钻心的疼痛。饶是宋离将唇瓣都给咬出血来,依旧没有止住闷哼声,好在林勇在外驾马,也未曾发觉马车内的动静。
昏昏沉沉之际,宋离竟然被直接疼昏过去,随即身子软倒在软榻上,便人事不知了。
等到宋离睁开眼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那么疼痛,让她身上冷汗直冒。看着头顶暗青的帷帐,宋离还在思索此处到底是何地界儿,当下也不敢出声,便死死咬紧嘴唇。
“快快!夫人醒了!”
宋离有些诧异,转眼望着开口的丫鬟,眸光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夫人,奴婢绿玉,是被老爷买下来伺候您的!”
这个名为绿玉的丫鬟模样生的不差,杏眼桃腮,身量纤纤,听口音倒像是江浙一带的美人儿。宋离并不认识绿玉,但她眼下也并无可倚靠之人,只能相信这个面生的丫鬟了。
肚腹处的抽疼之感更为明显,感受到身下一片濡湿,宋离心知不妙,冲着绿玉开口吩咐了一句:“你去请稳婆,我怕是要生了!。”
听着了宋离所言,绿玉这丫鬟不由有些紧张,一晃眼,这丫鬟便冲到了雕花木门前,面上尽是焦急之色的冲出了卧房,想来是叫人去了。
宋离疼的浑身发抖,幸好她现下没在马车之上,否则林勇一个糙汉子,又该如何为她接生?肚腹之中的孩儿现如今不过只有七个月罢了,虽说七活八不活,但孩子还未足月便要出世,总归是有些危险的,宋离又哪里能不忧心?
绿玉这丫鬟回来的倒是快,身后还跟着一个年岁不小的中年妇人,身材健壮,想来定然是稳婆无疑。因绿玉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儿家,稳婆便派她去厨房烧热水备用。
稳婆掀开宋离身上的锦被,一看羊水破了,眉头也不由皱起,开口道:
“夫人,胎位不正,您现下还得下地走走,否则这孩子定然会有些难生。”
一听胎位不正四个字,宋离只觉眼前一黑,却因过分的疼痛连昏迷都不能。咬紧牙关,她抬手扶着后腰,也清楚自己现下里并无旁的选择,只能点了点头,低声开口道:
“劳烦嬷嬷扶我起身走走。”
稳婆应了一声,赶忙搀扶着宋离的手臂,让女子靠在自己身上,往院中走去。每每迈动一步,宋离都要停住脚步歇一歇,她心中十分清楚,等到羊水流尽之后,若是孩子还未出世的话,恐怕就危险了。
“疼!”
宋离此刻面色惨白,身子的亵衣早便被汗水打湿,腹中绞痛难耐,让她恨不得再昏死过去,也省的再受此般折磨。
“夫人再忍忍!为了肚腹之中的哥儿,您也不能白白受了这番苦,总要将孩儿生下才好。”
稳婆并不清楚宋离的身份,不过见着这小娘子生的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像小门小户家中的女眷,说不准还是位官夫人。如此一想,稳婆更是不敢怠慢,否则若是让贵人出了半点儿岔子,她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宋离在庭院中一连走了四圈儿,感觉肚腹之中有东西往下坠,想来是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世了。
稳婆见时候差不多了,又将宋离扶到床榻之上,取了之前绿玉准备的参片放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稳婆见着宋离比之前平静了不少,知道胎位正了,赶忙朝外头喊了一句:“快些取来些吃食,先让夫人垫垫,省的生产时没了气力。”
听着稳婆的吩咐,在院外伺候的丫鬟们当下不敢耽搁,便马上派人下去做了,而稳婆则是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省的这位身娇肉贵的夫人出了半点儿差错。
深吸一口气,宋离身上的疼痛消减了几分,身体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这一放松,那股子钻心的疼痛便铺天盖地的再次朝她涌来,宋离此刻疼的微微发颤,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心中发狠,宋离两手死死抠在锦被之上,心中倒是颇为坚定,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儿,否则万一聂景恒真出了事,连一条血脉都留不下来,她这个身为嫡妻的,未免也有些太对不住自己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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