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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当南唐皇帝纯属误会。
他有5 个哥哥,照说接班人的位置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更何况在那个年代“禅让”已经不是美德,而是傻瓜的同义词了。
但阴错阳差,上天硬是把这个优秀的文学青年摁在了皇帝宝座上。
文学青年的特性是什么?一是敏感,二是脆弱,三是多情。
做皇帝的基本要求是什么?一是稳重,二是坚强,三是无情。
毫无疑问,让一个文学青年做皇帝(虽然这份职业很有前途),跟让小流氓刘邦到中国作家协会去上班(虽然这份职业也很有前途)一样不靠谱。前者浪费了一个好文青,后者牺牲了一个好皇帝——专业不对口,他憋屈呀。
因此,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一江春水向东流。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上任之初李煜还是尽职尽责的管理国家,给死气沉沉的南唐带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比如,在国防上建立了龙翔军,操练水战,以凭借长江天险维系国家安全。在用人上,他重用了许多有才有德的青年干部,像南唐驻宋朝大使陆昭符、集贤殿学士徐锗等人。这些措施使得南唐颓废的局势有所改观。
但文青就是文青,做了皇帝也改不了酸溜溜的本质。
日子一久,李煜就放松了警惕,开始折腾了。李煜信奉佛教,每天下班后,他就跟皇后一起,穿上僧服颂经拜佛。除此之外,他还在全国大力开展扶持佛教事业的行动:让南唐境内的寺庙大量地扩招和尚尼姑。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
一天早上,李煜醒来,听到窗外传来音乐感很强的钟声。李煜是个懂行的音律大师,很激动啊——他让人把撞钟的人叫来,原来是个还没出家的小孩子。李煜让他出家做和尚。小孩说:“感谢您的关照,不过这么大的恩惠,我不敢一个人承受。请陛下允许各个地方的寺庙都扩招,让更多的人感受陛下的恩惠吧。”
李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在这之后,只要有人申请出家,寺庙就可以给他剃头发,政府就承认他的和尚身份,免去他交税、服兵役和劳役等公民义务。甚至,李煜还让政府打广告,鼓励道士改行去当和尚;道士如果愿意做和尚的话,可以得到二两金子的奖励。
在各种优惠政策的刺激之下,南唐的寺庙如雨后春笋一般发展起来。和尚多了,他们张着一张嘴要吃饭啊。没问题,李煜大笔一挥,财政拨款。自此南唐的和尚们也享受了公务员一样的待遇,吃上了财政饭,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前面说过文青都是多情种子,因此李煜对于“和尚摸尼姑”之类的案子有独到的看法。他说:“不管是和尚调戏尼姑,还是尼姑勾引和尚,都是为了要结婚。如果打完屁股就把他们赶出寺庙,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意。不如罚他们拜300次菩萨就可以了。”
有这“最高指示”罩着,南唐的和尚们自然过得潇潇洒洒,风流快活。
还是讲故事吧(史不够,故事凑?)。
说李煜有一次微服私访,来到了一家洗脚楼(似乎领导们都喜欢到性工作者密集的服务场所指导工作?)。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李煜碰到了一位正在这儿享受特殊服务的和尚。此和尚见李煜长得帅,说话斯斯文文的(他不知道这是文青的标志范儿),就拉他一起喝酒。李煜酒喝高了,就在墙壁上秀了一把书法,“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住持风流教法。”把和尚比喻成“鸳鸯寺主”, 专门负责传授风流法门。
喝完酒,和尚也不管李煜了,搂着美女玩耍去也;李煜毫不以为然,慢慢踱出洗脚楼。回去后他还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同事听。
李煜的运气确实不太好。国土小则小矣,还碰到了一个以统一中国为毕生理想的赵匡胤,所以,他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李煜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赵匡胤这个强悍的邻居自己得罪不起,于是接班没多久,他就给宋朝写了一封《即位上宋太祖表》,内容相当的低调。不仅如此,他还多次派人入宋朝进贡——有点缴保护费的意思。李煜幼稚地认为只要自己不停地上贡,诚心诚意对待,赵匡胤就会放他一马。*对此有一个精准的评价,叫“政治幼稚病”。确实,李煜的文采足以拿到诺贝尔文学奖,但在政治上的智商,低于七岁小儿。
比如,在内政上他碌碌无为,在外交上也一无是处。他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北宋攻打后蜀、南汉时,他坐视不管。在军事上,还没开战就中了宋朝的离间计,杀了名将林仁肇,自毁长城。
李煜在军事上显示出惊人的无知。当北宋大将曹彬在长江上搭起了浮桥,大军陆续过江时,坐在宫中的他还不相信。他笑着对大臣说:“我也认为曹彬这样做近于儿戏,在长江上架桥,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怎么可能会成功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