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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那样的‘好契弟’呢?
贾环上前来,挡住他的半个身子,冷道:“成了,掌柜的眼神却是好的很,把小爷们当成什么了?”没眼色的,没看见墨哥儿已是恼了?
掌柜方才闭嘴,看史墨盛怒彰显,后背出了一身汗,难不成他走眼了,他那些话搁在那些不爱南风的爷们儿身上可是大大地得罪人呀。
史墨看贾环的背影,方觉心里好受了些。冷哼一声,摔帘离去。
他走得急,心内愤愤不平,难道他长得一副被人压得相貌不成,几个师兄弟,晏师兄分明更温柔些,就是柴贯也称得上貌美如花,怎么那掌柜就瞎了眼,看方才情形,分明是瞧他是那下头的契弟,巴望着师兄们千金去讨好他呢!
这厮倒是没发现,他这纠结的地方儿,真不是那不慕南风之人看重的重点,跑偏了有木有?
柴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追上来绕着史墨转了几遭儿,忍住笑问:“小师弟,怎么就慧眼如炬一眼相中了那物件儿?”
史墨恨恨扭头,心说回头收拾你。于是走的更急。
柴贯坠在后面,不伦不类的唱道:“貌比女娇娥,姿容更无双……”
贾小环悠悠上前,面色如常:“洞主的松下居士墨是柴师兄打碎的,碎块儿被他藏在他房里的白釉梅瓶里……”
松下居士墨是前朝制墨大师吴知白的名作,一面有“松下居士图”,一面是“吴知白监制”五字,洞主甚爱,他们几个洞主亲传的弟子都是知道的,前些时候墨被打碎了,据说是书院里猫咪干的,心疼的小老头胡子都耷拉了。柴师兄寻么来一方亦是吴知白所制的乌玉块墨才把洞主哄好了——洞主未尝不知真相,只是柴师兄动作忒快,把碎块藏了起来,洞主又气又笑,私底下正寻柴师兄的证据呢,要好好管一管这最喜爱最咆燥的弟子。
贾小环心忒黑,为了给自家墨哥儿出气,转眼就把师兄卖了:“先告诉杜师兄。”杜考师兄最严肃了,能下狠手去管,洞主么,谁不知道那小老头最喜欢的就是柴师兄了,几个师兄弟装样的本事都是跟他学的。
史墨哼哼两声,心内熨帖呀:此一事乃他平生大澹故腔范茫庋钠桨宋确缜嵩频模盟醯煤盟泼徽饣厥乱话恪:茫范詈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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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墨心里最好的环儿,这一日回府后寻了个由头就又出去了,直奔那店铺,抛下五千两的银票票据,对蔫头耷脑的掌柜直接道:“那东西呢?拿来!”
银票拿到手上,那掌柜的兀自不敢相信,掐一把大腿,乖乖来,净赚四千八百两!
贾环把锦盒收进怀里,要走时迎头撞上杜师兄。
杜考师兄依旧是一副严肃正直的样貌,瞟了一眼自家师弟,看掌柜的:“玉势卖了?”
掌柜的眼角抽抽,这位长身玉立的大爷怎么能用这么严肃的脸说出那么直白的话来?
“卖了。”掌柜的干巴巴道。
看环师弟的样子也不会让将出来,杜考顿一顿,十分正经的问掌柜的:“那东西是用古方香膏沁出来的,那香膏呢,还有么?”
实在是杜师兄那堂堂正正的样子太唬人,掌柜的一句废话都没有:“还有。”说着从货柜后头抱出来一只大锦箱子,打开捧出两只匣子,匣子里是掐丝珐琅胭脂盒,打开来是白如玉的脂膏,细嗅之丝丝幽香沁人心腑。
贾环又回转了回来,两师兄弟俱都十分正经严肃,贾环道:“大兄,一人一半儿?”见面分半儿,你好我也好。
杜考欣然允之,两师兄弟又‘分赃’了箱中另外几只匣子:装的亦是养人的玉势,从婴儿小指粗细到正常大小,虽然用料比不上贾环怀里的那支,不过白玉也不错了,最重要的是大小粗细齐全么,一步步来是极好的。
“掌柜,若是见了这古方脂膏,只管收来,劳烦使人去知会一声城北融秋斋,自有人来取。”贾环说道。掌柜心下一惊,那融秋斋近年在都中大大的有名,听说后头有内务府的影子……连忙答应着,也不敢漫天要价,十分老实。
这古方的脂膏现今已十分难寻,能在这铺子买到,说明这掌柜的颇通此道,定是有门路的。
瞥一眼师兄,贾环十分上道:“师兄有需自取罢。”唔,看柴师兄那性子,师弟真怕你这辈子都用不上。
杜考点点头,端然而去。
贾小环哼着小曲儿,心情十分之好,待回府时正路遇“大舅”朱亲王。
肃亲王今日心情显然十分之好,随口道:“买的什么?”
贾小环眼珠子转一转,以这位大舅那冷硬的性子,想来没人敢跟他说南风里头的道道,日后他要想和墨哥儿长长久久,少不得要过小舅舅这一关,若是此时寻个盟友,可不正好?
遂低低数语。朱大舅眼睛一亮,两人当日在王府别院叙述了半天儿。
亲王大舅财大气粗,当下命心腹去自家府库和内务府府库去寻好玉来,要暖玉,还得是养人的白玉和青玉,那古方的脂膏也昧下一大半儿:“白放着,你现在也用不上,要是用上了……”逸之能打死你。
…………数年之后,一日史湘云归宁,见了舅舅和兄弟,因对弟弟道:“弟弟愈发像舅舅了,连熏香味儿都一样的。”感情真好,父子也就是这般了,不过这熏香倒是好闻的紧,丝丝缕缕,若非她鼻子天生灵又站得近,恐怕还嗅不到。
是夜,太子大舅和侍郎贾环在院子里对月愁饮,身后一出院子的院门关的紧紧地,对史湘云各有不满,嫁了人还是这么不省心,真是……
湘云当夜连连喷嚏,身旁面容平凡的丈夫起来给塞塞被角,担忧道:“莫不是风寒了罢,我去寻舅弟给你请个大夫来!”
湘云摆摆手,“不是,兴许是咱们姐儿在家念叨我呢。睡罢,明儿咱们早起来家去,这回想着怡姐儿小只带了东哥儿来,我终究放不下心去。”
另一处屋内,甥舅两个絮絮言语,分外融洽怡然,说累了就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