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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江都。阁下倒是颇具文采,事情经过我已知晓。
武咏志当街行凶杀马,自有朝廷律法伺候,他跪地受罚……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
武家与我玉家即将联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武家的脸面可以丢。
我玉家——
不行!”
玉生烟的话语极尽霸道之色,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四周喧闹的人群都缓缓静了下来。
铁棠微微皱眉,感觉今日好像沾上了一点麻烦。
他两手各自伸入袖袍之中,澹澹问了一句:“姑娘意欲何为?”
玉生烟不答,冷冷地拍了拍手。
呼哧!呼哧!
远处天际有两个马奴,牵着两匹龙蛟马快速赶来。
“这两匹龙蛟马,算是我代武家赔给那位车夫,另有万两黄金,由武家稍后奉上。
武咏志回府之后,会面壁三年,以思其过。
且以我玉生烟的名头担保,武家日后绝不敢找那车夫麻烦。”
“玉姑娘豪气!”铁棠连连鼓掌。
车夫愣在原地,一时不敢动弹,而跪在地上武咏志,听到玉生烟所说,也只顾低着头,不敢反驳半句。
玉生烟看着铁棠问道:“我此举处置,是否公道?”
“玉姑娘处事分明,赏罚有道,你不去当官,江都府都少了一片青天。”铁棠拍手,称赞不绝。
不过玉生烟听罢之后,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越发寒冷,两道柳眉倒竖,泛起一丝白气,如挂寒霜。
“武咏志的帐算完了,可你擅自出手,让他跪地、叩首,却也连累我玉家颜面受损。
不知阁下觉得……这笔账如何算?”
“呃~”
铁棠一滞。
他干巴巴说了一句:“我看姑娘是误会了,在下又岂有这等本事……”
话未说完,便被玉生烟挥手打断:“无需多言,事情既然由你而起,无论是不是你出手,都得受着。
我也不欺你,只打你一掌,你能接下,那是你的本事。
接不下。
却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需你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伤势自会痊愈。”
铁棠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你这厮怎么听不懂人话咋地,好不讲理。”
玉生烟冷笑:“阁下刚刚还夸我是青天,怎么事情到了你头上,就变成不讲理了?”
此时有两位侍女在武咏志身旁多次出手,想要破去那诡异的禁制、神通,让武咏志站起来,不过却屡屡失败。
有侍女走到玉生烟旁边,轻声说了一句,后者看都不看,随手打出一道五彩巫力,飞入武咏志丹田之中。
片刻之后。
武咏志脸上青筋暴起,浑身疼得双眼不自觉流下泪来。
这一落泪。
他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再也不强撑,彻底嚎啕大哭起来。
“嗯?”
玉生烟惊疑,没想到自己的巫力,竟然没能破去武咏志体内的神通。
她反复打量铁棠,缓缓称赞了一句。
“好本事!”
“不是我,不是我!”铁棠打死不认,摇头挥手。
“这样,你接我一招,无论能否接下,事后你都得破去他体内神通。
否则……
你让他在这里跪得越久,你的命就越短。
江都城有法。
可城外之地,却不见得处处都有法。
武家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够得罪的!”
这番话语,既有威胁,也饱含劝戒之意。
在玉生烟看来,铁棠纵然有些本事,又要如何与武家抗衡?
武咏志在这里每跪多一柱香时间,武家仇恨就高涨一分,到头来害得还是铁棠自己。
铁棠两耳一抖,知道此地事故,已经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内里或许还有一些武家的高手在默默观看。
“冤有头债有主,玉姑娘既然非要赖上我,那我也没办法了,你来吧,我随便你打。”
“你……”
“莫非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成?”
玉生烟有些恼怒,暗道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难道说真的不是他出手?
她之所以把责任都归到铁棠身上,是因为下意识认定铁棠就是出手之人。
那这一掌铁棠挨得就不冤。
可若出手之人不是铁棠……那难免就有些不好看了。
“看来也是个口齿伶俐之辈,你叫什么名字?可敢留下名号?”
铁棠眼珠一转,坏水涌上心头。
“贱籍之人没有名姓,大家都唤我二狗,你也这般称呼便是。”
玉生烟愈发显得恼怒,却没有过多纠缠,转身离去。
铁棠心中长舒一口气,也不管她如何作想,同样掉头就走。
却在这时。
他耳边又传来了玉生烟的声音。
“无胆鼠辈,连姓名都不敢留下,吃我一掌。”
轰隆!
雄浑的大手印遍布五色神光,带起滚滚风浪,如同江河决堤、山崩海啸。
噗通~
铁棠没有丝毫抵挡,装作被打得吐血三升,整个人朝着前方百十丈扑去,掉入了人头海洋之中。
“回!”
玉生烟一声轻斥,五色大手印逆流而回,消散于虚空。
“果真不是他?”
“他有这么弱么……我都收了九成九的力道,还能飞出那么远。”
正待她想看个究竟,却见一旁横空插出一道身影。
“够了!”
“就算是玉家,也要遵守大商律法,本官还在此地,岂能任由尔等胡作非为?”
是孟向阳,但也是铁棠。
见这位监察使坚持出面,玉生烟知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玉家的确势大,也的确不好惹。
可难道……
大商监察殿就是好惹的不成?
围观的众人徐徐散去,孟向阳自顾自拉起车夫,处理善后。
而跪在地上的武咏志,也被暗中出现的武家高手带回家中,没有再在原地受辱。
一众捕快更是不敢插手武家、玉家之事,只能疏散人群,维持秩序,继续保持花市盛况。
回到花楼中的玉生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探出神识、巫力,想在下方茫茫人海中搜寻铁棠的踪迹,可哪里还能看到。
小半柱香后。
玉生烟不但没有失望,反而胸有成竹,仿佛认定了某个事实。
“哼,果然是你!”
“明明刚刚吐了那么多血,现在地上却连一滴你的血液都没有,到底是哪来的高手?
这种手段,有些不可思议,连我都瞒了过去,莫非是仙神游戏人间不成?”
铁棠虽然演足了戏份,可到底还是疏漏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他的鲜血。
他身上没有凡血,即便被他的手段掩饰过了,可一旦被人得到仔细研究,还是能够看出端倪。
所以他吐了血之后,马上又收了回来,因此也留下了一丝破绽。
此时他改头换面,重现出现在了江都城中。
“这娘们心眼怎么这么小,显些坏了我的大事,不过玉家既然要与武家联姻……
那玉家会不会跟邪教有什么关系?”
铁棠没有深想,因为深想的结果太过恐怖,他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无论是方家还是玉家。
这种在人间实力极其雄浑,经久不衰,称霸一方的顶尖世家。
一旦与邪教有了联系,甚至可能投入邪教之中,那无疑对大商皇朝的根基都有很大的影响。
他抛去诸多疑惑,慢悠悠晃荡到一处豪门大宅附近。
虽然之前在花市上露了脸,可他也不怕有任何人可以识破他的手段。
除非有仙神亲自出手将他擒拿,手拿把掐的摸筋断骨,否则光凭眼力去看,是不可能识破他的变化。
随着他修为日渐攀升,种种巫法、神通逐渐变得神妙无方,已然与如今的正统大道有了截然不同的区别。
有些手段,并非是多么高明,多么不可破解,并非如此。
纯粹是因为铁棠如今的手段,已然超出了世人寻常的巫道见识,他的有些巫法、神通,对于当世人来说,是未知的,是绝对不曾见过的。
未知,则不了解。
不了解,则想不到。
连想都想不到,何谈去破解?
铁棠在武家府邸附近数十丈,找到了一座很高的酒楼,上到九层之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准备观察观察武府。
据洪明煦所说,他与许护法等人来到江都城之后,曾经见过武家的几位门客,甚至许护法还与他们喝过酒宴。
他随便点了几道酒菜,目光不时朝窗外打量。
下方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少人都有修为在身,巫兵在手,彰显一派盛世之景。
铁棠夹了个花生米,随意丢入口中,嚼得嘣嘣响,眼神下意识地一瞥,却勐然呆住了。
“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看到了一道极为陌生的身影,那绝对是他之前不曾见过的人。
可是。
纵然肉体能够千变万化,乃至气息也可以千锤百炼,变化无穷,却难掩元神、魂魄之变。
除了元神之外,还有一个东西,是几乎不可能变化的。
那就是每个人在天授境得到的金身!
铁棠不慌不忙,继续往口中夹着花生米,也不紧盯那人,只是偶尔才瞥上一眼,像是无意为之。
“希望……你会给我答桉!”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