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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山海关前。这座自大明朝建国起便开始修建的雄关,此时已是守护京城和燕赵大地的最后一道屏障。广宁沦陷后,新设的辽东经略府就设在这里。
“天下第一关!”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山海关,但骑在马背上的戚辽还是被山海关那高大巍峨的关城和周围密密麻麻而又错落有致的大小堡垒所震撼了。在没有重型火炮的岁月里,这片依山傍海、襟带数十里的城堡群,俨然就是一道天堑,将富庶升平的关内和烽火弥漫的关外划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任何一个来过山海关的人都会感慨,只要守住此地,就能保大明江山万年永固!
然而,事实却非文人墨客们所想得那般简单。从天启二年正月到天启六年正月,从广宁大败到现在,在四年的时间里,大明和后金双方从表面上看是进入了一段“和平”时期。不过这四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大明需要时间重整辽西防线,后金也需要消化辽河流域的大片新占的国土;大明内部的党争进入白热化,努尔哈赤也要摆平因急剧扩张而带来的剧烈民族和阶级矛盾,还要镇压辽东各地此起彼伏的汉人起义。
史书说天启皇帝是个荒唐贪玩、稀里糊涂的皇帝,可戚辽觉得,相比崇祯的病急乱投医,天启这个甩手皇帝在大事上一点都不糊涂。从汪文言到魏大中,东林党人每每夸夸其谈、眼高手低,除了敢死的气节,并没有太大的治国本事;至于阉党,那是叫东林党给逼出来的,就连海瑞都有炒作自己的嫌疑,真正既清廉又能干的官员又能有多少?
天启皇帝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在内忧外患交加之时起用了大学士孙承宗。
明朝延续了宋朝重文轻武的国策,文官们对武将也不怎么看得起,可就是这位三朝帝师,既没有歧视辽东的那些武将们,也没有摆出皇帝老师的架子胡乱指挥,而是对关外的情况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然后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大力支持袁崇焕等人议守宁远的主张,坚决反对放弃辽西而死守山海关,并在天启三年命祖大寿率军民开始重修宁远城,就此拉开了大明重新经营关外的序幕。
就在戚辽出关的前夕,宁远城刚刚重修完毕。
从苏州回来后,戚辽就一直盼着有再次出关的机会:一来是惦记托颜思齐给毛文龙和东江军置办军需的事儿,二来是想打听下他那两个兄弟——窦十三和刘子春的消息。戚辽回京后,朝中陆续发生了一系列大事,先是魏大中与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等人同死狱中,紧接着是熊廷粥被论罪处死弃市,传首九边。到了十月,天启皇帝不知是觉得宁远城修完了,关外可以消停一阵,还是觉得恩师在这四年里太过劳累,便在魏忠贤的怂恿下放了孙承宗一个大假,任命兵部尚书高第出任辽东经略。
就在孙承宗去职不久,关外就传来了后金大军即将再次大举进犯的消息。努尔哈赤大军未到,辽东经略高第就先慌了神。他几次给朝廷上书,认为关外不可守,主张把从山海关到锦州、大凌河一带的军民和粮食全部撤回山海关,在后金和大明之间制造一片长达七百里的“无人区”,然后凭借山海关的坚固拒敌于国门之外。高第的主张得到了朝中不少大臣的支持,却遭到了辽东地方官员的强烈反对,纷纷上书抗争。
宁前道通判金启悰上书道:“锦、右、大凌三城皆前锋要地。倘收兵退,既安之民庶复播迁,已得之封疆再沦没,关内外堪几次退守耶!”刚刚因为修筑宁远城有功而升任辽东按察使同时兼任宁前兵备道的袁崇焕更是慷慨陈词,上书道:“兵法有进无退。三城已复,安可轻撤?锦、右动摇,则宁、前震惊,关门亦失保障。今但择良将守之,必无他虑。”
守还是不守,撤还是不撤?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朝廷最后还是听取了高第的建议,下令关外军民系数撤回山海关。但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不知是谁暗中告了高第一状,说他私通后金、收受贿赂,这才主张放弃辽西,死守山海关。
高第是封疆大吏,有人告状,而且罪名十分严重,朝廷自然不能不查。但后金进犯在即,如果把事情闹得太大,又恐于军心不利,于是“调查高第通敌受贿”一事便落到了东厂和北镇抚司的身上。
正月十五刚过,戚辽就被告知要往关外走一趟。这次出关的共有三个太监、十一个锦衣卫;太监坐马车,锦衣卫骑马。太监的头儿,也是这趟差事主事,是个名叫魏三的太监,魏三原本不姓魏,因为拜了魏忠贤当干爹,便忘了自个儿的姓氏,一门心思的当起了魏家门徒。戚辽因为南下缉拿魏大中、平定苏州暴乱有功,便顶了张应龙的缺,成了锦衣卫最年轻的一个千户,也是十一个锦衣卫的头儿。
一行人轻装简行,既没有惊动沿途官府,也没有事先通知辽东经略衙门,一路上只在驿站停靠,只用了不到三天就从北京赶到了山海关。此时的山海关已是一座兵城,即便是朝向关内的一面,也不见商旅往来,有的只是一队队全副披挂、往来巡逻的士兵。
谁知刚到关城前,马队就被一群人给截住了。
戚辽定睛一看,为首官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一同出使过朝鲜的副使吴望!
“吴大人!”戚辽一抬手,马队便停了下来。
“哎呀呀,原来是戚将军!”吴望也一眼认出了戚辽,又惊又喜。
戚辽哈了口白气,策马上前几步,扫了眼吴望身后的兵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