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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妾身时,妾再帮先生美言几句,让先生得个大好前程。只是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这就是张惠的厉害之处。
首先是根本不受罗隐的威胁,明说你把玫红汗巾交给大王也无所谓;其次是帮助大王宣扬一个求贤若渴的名声,为朱全忠广纳贤才创造条件;第三才是罗隐本人,对大诗人诱之以利,让他明白,只要归顺大王,自然前程似锦。
同时也隐隐劝诫罗隐,不可有非分之想,更不该有威胁之意。这么一番话下来,罗隐不但威胁无效,反而还有求于己,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
张惠完全不按罗隐的设想出牌,顿时把罗隐的大脑打了个乱哄哄,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本来想着她见到自己拿出玫红汗巾会询问此物从何而来,惊慌辩解说自己是无心遗失,绝非私情赠送;两人在汗巾来历上纠缠很久,最后王妃会哀求自己千万莫让他人得知此事,然后自己发誓为王妃保守秘密,说不定就有机会一亲芳泽。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怕威胁,甚至建议自己把汗巾交给朱全忠!自己的设想完全成了幻想!不过她要自己投靠朱全忠?要知罗隐来到长安,就是想求个出身,也好光宗耀祖,不负胸中才华,若是投靠吴兴郡王,是否也算一条出路?
张惠见罗隐发呆,心中好笑,口中却接着又说道:
“妾身倒是觉得,以先生大才,大王必当重用。那时候莫说一条汗巾,便是倚红偎翠,又有何难?天下佳丽何其之多,先生何不先求个进身,再图红颜?冠军侯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不知先生如何看?”
罗隐已经完全被这位美貌惊人却又充满智慧的王妃打垮了:她先是果断拒绝自己的胁迫,之后让自己投奔朱全忠,现在又说明投靠之后自然高官任做,美女任挑!罗隐现在对张惠已经再没有丝毫轻薄之心,只有满满的敬重。本来也是,男人虽然好色者多,但如果女子能展现出绝对的智慧,那么反而会赢得男人的敬重。
罗隐当即深深一揖:
“闻王妃所言,不由茅塞顿开,罗某惭愧不已。罗某今日且去,只等大王凯旋,再来拜见。”
张惠淡淡一笑,见罗隐离开,故意说道:
“这汗巾,先生还是拿去。”
罗隐慌忙摇手:
“此乃物归旧主,罗某今日,便是特意将此物奉还的。”
张惠却说了两个字:“真热。”
罗隐一愣,疑惑地看着张惠。
张惠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不知可否劳烦大诗人?”
罗隐连连点头:“但凭王妃吩咐。”
张惠忽然娇嗔:
“妾的脸上都出汗了,先生手执汗巾,不能为妾拭汗吗?”
罗隐一愣:这种香艳的动作,我可以吗?但王妃有命,怎能违抗?不知不觉,拿着玫红汗巾的那只手,竟然都颤抖起来,轻轻移动到张惠脸上,为张惠擦拭脸上的汗珠。
张惠好像觉得擦的不过瘾,索性自己夺过汗巾擦拭汗水。罗隐以为自己唐突佳人,又不禁呆住了。
张惠忽然摸着罗隐那只手,微微一笑:“就是这只手,写出无数奥妙文章?”
罗隐连连点头,却不知如何作答。
张惠轻轻打了个呵欠说道:
“今后这只手,可要为大王多写锦绣文章啊。”
罗隐忙回答道:“但有王妃所命,罗隐敢不尽力。”
张惠点点头:“好啦,昭谏先生,妾身倦怠,想要休息了。”
罗隐赶紧说:“罗隐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看着罗隐的背影,张惠淡淡一笑。柳絮见罗隐离开便走了过来问道:
“娘娘,这罗先生,来的有些蹊跷。”
张惠指指玫红汗巾,笑了起来:“他来奉还此物。”
柳絮这才看到玫红汗巾,当即吓了一跳:“啊呀,这不是娘娘的吗?”
张惠边笑边摇头:
“这些大诗人啊,真不知他们想些什么?还想用这个来讹诈妾身。真个可笑。”
柳絮还是有些紧张:
“但此事如果被使相知道……”
张惠淡然道:“哼,他已经被我收伏啦。你去告诉苍头,今后但有访客,一律说大王不在府中,王妃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