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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意。琴儿却冷冰冰的:“你,可还记得我?”子舆一怔:“姑娘此话何意?”“不记得了?”琴儿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年之前,磐河之侧。我在亭里,你在亭外……”“是你?”子舆跳了起来,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容颜,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我不明白,”琴儿道,“那年你也不过十来岁,还是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狠绝,不皱眉头的杀死刚刚还热情招待你的人,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你不会明白的!”子舆有些激动,“在我四岁那年。家里收留了一个受伤的江湖人。当时他就快要死了,是我爹耗尽心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仅仅半个月后,仍是这个人,为了一笔钱,带人血洗了我家。我家三十七口,只有我被奶娘藏在米窖里逃得一命。从那时起我就立誓杀尽天下杀手!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人。他们可以做任何事,只要有钱!你说,你自小在七杀庄长大,那里的肮脏卑鄙,还用我对你说吗?”琴儿沉默一会儿,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七杀庄有多不堪。我只知道我自小所见的七杀庄收养孤苦,自耕自种,自给自足。只是江湖险恶,才挑选一些弟子传授武艺,并刺杀一些恶人,威慑一方。所求的,不过是一片安宁而已。当年之战,被你们杀死的人,有多少是不会武功的农夫农妇,又有多少老人孩童。你难道不清楚吗?”子舆低下头:“我清楚。可是已经晚了。我恨我这双手曾沾染无辜者的鲜血。心灰意冷下,才远赴这里。只盼永远不再去想那些事。可谁知……”他抬起头,看着琴儿,“我这双手已是沾满血腥了。只是,听我一句,杀了我,不要再去报仇了。当年之事牵扯之多,是你们想象不到的。而那些人也不是你们所能招惹的。杀了我,就让一切,由我而终吧!”“不可能的,”琴儿摇头,“那些罪孽,不是你一身可以洗清的。”说着拈起琴弦,道:“这是我新作的曲子,名唤《别殇》。也是我在这里唯一一次倾心弹奏,望公子垂听!”说完琴声琮琮,铺展开来。“《别殇》?呵呵……《别殇》!”子舆坐下苦笑,“是让我别去悲伤,还是你也会为这离别而感伤呢?”然回答他的,只有琴声而已。一曲终了,琴儿无声站起,看眼伏在桌上的子舆。这世上的一切,与他再也不相干了。而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在这俗世里完成,突然心有戚戚。方然到达前院时,羽杉已单人只剑杀上门来。岳长空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门口的太师椅上,冷眼看着手下与来敌厮杀。方然疾步走到岳长空身边,正要开口,琴声从别院幽幽传来。岳长空听着,瞳孔猛然一缩:“好个子舆!宁死也不帮我!”又看眼方然。方然一惊,忙抽出刀来,一招“露刃直进”,杀向羽杉。羽杉道声:“来得好!”刺翻最后一名对手,将剑一引,亦是“露刃直进”,迎头而上。同样一招“露刃直进”,在方然使来乃是有我无敌的威势,在羽杉用来则透出一往无前的决绝。十步……五步……三步!方然眼中惧意愈深,正要变招。羽杉却快他一步,招变“血溅三尺”,轻巧地从方然项上抹过。血,真的溅了三尺。岳长空这才缓缓起身,走到院中,抬头道:“你看这天上的明月!”仿佛正与老友闲谈。羽杉却恍惚看见岳长空脚下似有月牙状的光环不停闪烁。每闪烁一次,自己似乎就虚弱一分,神智亦渐渐模糊起来。“其实,我们不用这样打打杀杀的。不是吗?”岳长空面带笑容,抬手轻轻朝羽杉肩头拍去。“咄!”眼看这一下就要拍实,突然一条人影从大门外冲来,手中金光闪动,直朝岳长空伸出的手臂斩去。“来者何人?”岳长空收手后退,沉声发问。来人挡在羽杉身前,道:“细柳,龙头!”“细柳?”岳长空眉头一皱,“为何趟这浑水?”痛苦龙高举龙头短刀:“我三哥不是说了么。呆得久了,会不自觉成为他们的一员的!”听他提起虎头,岳长空立刻想到要不是他与蛇头来胡搅蛮缠拖延时间,自己何至于如此被动。当下怒道:“找死!”痛苦龙却先他一步,龙头短刀带出片片金光,向他斩来。另一边羽杉亦振奋精神,昙水剑舞出道道水纹,夹攻而来。“哼!”岳长空一声冷哼,双手发出月白光芒,仿佛月光附在手上一般,“月?灵舞!”光华闪耀,以一敌二竟是不落下风。琴声又复响起,阵阵杀机涌来。岳长空将二人震退,腾空而起。身后的太师椅在琴音中化为碎屑。岳长空未及落下,破空声响。鬼面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七杀至绝暗器“黑雾”!“月?离弦!”岳长空左手上的月光如刃般脱手而出,驱散黑雾。紧随黑雾而来的鬼面猝不及防,立时中招,向后跌飞。“师兄——”琴儿双手疾动,琴弦飞出,缚在鬼面腰上。鬼面借力站稳,一口鲜血喷出。“哈哈……不自量力的东西!”岳长空站在屋顶,长发飘舞,身映明月,状如天魔,“死吧!”只见他双手掐诀,月光大盛。“日月?凌空!”空中,一团红光、一团白光缓缓凝成,真如日月同空,将真正的月光都压了下去。“去!”岳长空双手下压,日月光团呼啸而下。痛苦龙短刀挥动:“叱!”金龙腾空而起,托住两团光芒。琴儿忙奏起《铁马金戈》,音律波动,化为金戈铁马,朝岳长空冲撞而去。却在他身旁不远处片片破碎。“器灵都祭出来了,你还能撑多久?”岳长空尽起功力,长发尽竖。“噗——”痛苦龙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弯曲。空中金龙亦发出哀嚎。羽杉、鬼面徒劳地发着暗器,没有一点办法。倏然,阴风四起。岳长空背后渐渐凝出个虚幻的门来。一个黑袍人悄无声息地出现,鬼头镰高高举起,落下。一下便击穿岳长空的身体。“呃——”岳长空七窍流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露出的半截镰刃,“是谁……”“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黑袍人开口,沙哑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竖。他说着镰刀一收,如钓鱼般从岳长空身上剥离出道透明的人影来。那人影面目与岳长空一般无二,竟是岳长空的魂魄!岳长空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挣扎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何苦执着呢?”黑袍人轻轻一拉,魂魄完全离体,尸身跌落下来。日月?凌空无人主持,消散开来。饶是如此,余劲仍将众人吹得不住后退。“阁下……何人?”羽杉勉强站稳,声音有些颤抖。黑袍人扫眼院内诸人,忽地道:“噫,有意思。算你我有缘,就告诉你们:冤魂海,奈何口,渡魂一使支千秋!”说完转身迈入门中。羽杉这才注意到,他手中还牵着一串魂魄,正是子舆、方然、邓小闲和洪一辉。冤魂海,奈何口,渡魂一使支千秋。羽杉不由想起倾城和华裳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