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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杀人,他还很不适应,呕吐过后,身体竟然有些虚弱。
这种虚弱主要来自精神上的,杀人和打猎,那时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庄书俊和穆千媚,由于担心战况,叫人照顾后,又匆匆的返回了城头。
站在城头,能统观全局,整个战场都在视野之中。
看到己方士兵越战越勇,而敌方已经乱作一团,到处乱串,只有几个首领,领着小部分队伍还能连成一线,有些杀伤力。
庄书俊不禁皱眉道:
“公主在此观战即可,为了减少我方损失,待我前去将那几个首领斩于马下。”
说着就匆匆往城下跑去。
“一切小心。”
穆千媚在身后大声的嘱咐道。
“公主请放心。”
庄书俊远远回答到,转眼已经骑上马背,奔向了战场。
白衣书生的身影,在战场上显得特别的扎眼,像是万绿丛中一点白,白马白衣,快如残影,进入战场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一般。
己方士兵纷纷让道,对方士兵稍有缓慢立即被斩马下。
他直奔对方首领所率的一线残兵,手起剑落,好似收割生命的屠夫。
很快便将几个小首领斩杀于剑下。
战局的进度瞬间又加快了不少。
穆千媚看到了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白衣书生的另一面,战场上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手起剑落间,干净利索,一剑一个,剑剑刺中要害,一剑一条生命,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怜惜。
“看来庄大哥心中的仇恨很深啊,他平时自我控制得那么好,看不出来,这一到了战场,他就尽情的宣泄,他活得也真累。
”
穆千媚心里想道。
庄书俊一阵恣意斩杀之后,心中的恨意得到了痛快的宣泄,可是畅快淋漓之后,又是一阵深深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空虚!
疲惫!
痛杀敌人虽然有着瞬间的痛快、舒畅,可他又害怕着痛快之后的空虚。
剩下的就交给士兵们了。
他骑上马背,缓缓的返回城门。
去时快如流星,精神抖擞。
返回时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坐在马背上,一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样子。
穆千媚走下城门,等到庄书俊缓缓走近,她赶紧吩咐近身侍卫:
“马上服侍庄太尉回去沐浴更衣。”
“是!”
几个侍卫齐声回答,并紧跟着庄书俊返回了城主府。
穆千媚看着缓缓离去的庄书俊,孤独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和沧桑。
“看来,每个人活得其实都很累呢!”
穆千媚站在城墙头上,继续观看着战场上的战局变化。
这边的敌人刚要消灭完毕,唐潇和宋玉带领的后继部队也终于穿过树林过来了。
说是树林,其实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一场大火烧得山谷中间的那条道黑乎乎的,都不像一条路了。
好在山谷中间的火没有引到山林中,不然两片树林都将化为火海。
唐潇带兵刚穿过树林,就迎来了一阵密集的箭矢,眼看自己的先头部队已经基本被消灭光了,大势已去,就赶紧命令撤退。
白志明立刻带兵乘胜追击,又斩杀了不少敌人。
一直追杀了五六里地,眼看对方跑远,才下令收兵。
战场上的尸体横七竖八,遍地都是。
有己方的,也有对方的。
己方的都收拾,带回去,对方的,则就地掩埋。
断脑袋的,缺胳膊断腿的,一刀穿腹的,遍体鳞伤的……,各种各样的死伤,显得无比凄惨。
死了的还好,那半死不活的可就受罪了,白志明下令清理战场——
死的都扔进大坑里堆积起来,集体埋葬。
半死不活的,立即补上一刀,也扔进了大坑之中。
投降的押回白雪城,作为俘虏,等待皇上的命令再做安排。
清点完战场的士兵小首领前来报道:
“报告城主,我军共歼敌四万八千人,投降九千人。”
“我军阵亡士兵八千人,重伤四千人,轻伤一万五千人。”
白志明大声说道:
“先将战死的兄弟抬回营帐,记录好花名册,必将厚葬,而且要给予士兵家属丰厚的抚慰金。”
“受伤的兄弟立刻送回城中,重伤的先救治,轻伤的先包扎一下。”
“剩余的都留下来打扫战场。”
三条命令随即发布下去,众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穆千媚站在城墙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终于在现实中,亲身体验到了战争的残酷。
人命,在战场上和蝼蚁是一样的,已经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
当晚,云中鹤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立大功的还给予升职鼓励,论功行赏。
这是一个充满激情而又满怀伤感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