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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也把这事儿给忘了,倒叫你白折腾一趟了。”
洛子安似乎也觉察出来自已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还好转换的快,随即恢复了颜色,若无其事的说道:“无妨,无妨。”紧接着道:“既然年东主身体抱恙,那就先且回去。改日再行一聚,便是了。”
奶娘直说:“甚好,甚好。”
我亦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这才扶着晏非出了后堂。奶娘和堂哥一直送出衙府大门外,眼见我和晏非上了马车,方才回身。
马车里,晏非躺在垫高了的软垫上,拿着那双狭长凤目瞄着我,不时还咳上两声。我倚着车厢上,愣愣的发着呆。对他的注视,未加以理会。
他想是得不到我的注目,有些郁闷,轻咳了声后,道:“在担心吗?”极为简赅的一句话,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而我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几年的夫妻,又岂非是白做的?
我叹息道:“说到底,那个名字,委实是太过的刺耳。若非别处,倒还罢了,偏偏是这陵丘城,这个名字曾被数万人牢记,虽是过去二十多年,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人记得?”
晏非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之上,安慰道:“在场的这几个人里,知道的自然不会说出去,不知道的也应该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奶娘和堂哥,还有晏非,自然是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将出去。而剩下的那三人,瞧着当时听见堂哥那不经意吐出的‘子归’两个字时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听出来。加之晏非能让他们跟来,想是都可以信得过之人。
即便如此,我仍然感到担心。这个名字,就似装了毒液的杯盘,稍加不留神,便会满溢出来,溅到手肉上,便会炙烧出一大片肉肤,日渐而深,灼焚内骨,摧毁肉躯。
我的忧虑,自此而起,不日之后,便行验证。子归祸女重现之说,漫延整个陵丘城。
在听到此说时,晏非正自喝下一碗苦药,皱着眉头,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树荫之下,一方石桌上,摆放着一碟糖糕。我捏着一块,送入他口中,看着他舒展了眉心,一副喜滋滋的模样。耳中听闻着渐渐而近的话音,递过去的手,顿时平伸着顿在那里。
两个下人,忙里偷闲嘴碎的唠扯一番,话题所指,正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子归之名,在沉寂了二十多年的陵丘城,再次被提及。
春天的草芽,微风一吹过,疯狂的猛长。遥言也似春日里的草芽,一旦从地里露头,便是抑制不住的漫延伸展。陵丘城并不是很大,漫延而开,需不了几日的时间。
我的不安,始从那日而增。
大运皇朝,康宁二年,盛夏
陵丘城衙,张出布告,告予朝廷扳布的新政,税收盐政暴增三成,陵丘城百姓,无人不叫苦不迭。打从大运皇朝建朝以来,税收盐政,一直稳中有降,从未升至如此高点。
但凡懂些其中道理的人,都会知晓,税收盐政,关乎国运民生,莫说暴增三成,便是稍长一成,那也是关系甚大。对于一些富户商贾,或许还并不觉得太过严重。而对一于一般百姓,这增长的三成,恐怕就关系甚大了。
一时间,对此新政的扳布,所持反对者为多。纵是如此,身为平民,又哪里有能力可以撼动朝廷法政的布施。既然是皇帝朝廷的主意,也只有听从的份儿了。不过,也因为此政的扳出,身为皇帝的云天炽,在大运皇朝百姓心目中,地位急转直下。
作为陵丘城的郡守,堂哥洛子安,对朝廷此举,并未在意。他虽是陵丘城的父母官,陵丘百生的生活,需要他时时的关心。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朝廷越是这般,越是有利于他的所为。以他意思,最好是弄得百姓怨声哉道,他好从中得利。
由他口中得知,关于此政的扳布,也并非十分的顺利。据他的眼线回报,朝中为了此政,是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并不赞成。只有极少数之人,迎合朝帝云天炽的意思。
也是京都眼线回报,云天炽自从攻打弓月国得胜归朝,大病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暴怒无常。平常暴虐宫人也是寻常之事,每每朝议,都是生出些念头。而这些念头,在众朝臣眼里,又都是圣意,半分马虎不得。
好比此新政,一看就是施之不得,若是放之从前,他是万分也不会提及的。现下,他却是势在必行。说他任意狂肆,倒是半分也不过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