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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云彩好白好大啊!”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指费劲地抬起,旋即无力地垂下,落到一双温暖的手掌中。
“嗯,很像棉花糖。”看着掌中纤弱得似乎一碰就碎的手,陆天诚小心翼翼地把它包裹起来,随口答道。
“棉——花糖?”易未卿不解地蹙起眉,“那是什……”心口强烈的绞痛堵回了她的问话,滴滴汗珠争先恐后般从她变青的皮肤上冒了出来。
陆天诚迅速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两粒药塞进易未卿嘴里。他的这番动作作得流畅至极,分明是经历过许多次相似的场景才练出来的。只是这次易未卿发病来得格外凶猛,药含在嘴里却已经没有了吞咽的能力。
“该死!”陆天诚眼眸暗了暗,抄起身边的水囊“咕咚”含了一大口,俯下身,停顿了下,在看到易未卿气息奄奄的样子时甩去了心底的犹豫,以唇相接把水灌了进去,同时右手在她颈侧轻轻一捋,随着轻微的吞咽声,易未卿口中的药随着水咽了下去。
看到易未卿的气息渐渐平稳,“未卿,”陆天诚轻声唤着,也不管昏迷中的对方是否听到,“再忍忍,就快到了。”他冲身边点点头,一副担架抬了过来。
尽量轻柔地把易未卿放上去,陆天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尚未站直,突觉天旋地转,无力地向一侧倒下。身后有人扶住了他,“你”,欲言又止,半晌,长叹道:“你自己的伤也没好,不要再出来了。”
陆天诚摸着胸前,刚才的一番动作让伤口又裂开了,包扎的带子有些许湿润,“冯华,你知道吗?我很害怕。”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陆天诚也不需要他回答,他抬头看天,大朵大朵的云缓缓地舒展、流动。白云苍狗,世事变幻。本以为必死的境地,奇迹般得到逆转。冯华及时带人来援,而陆天遥正被自己的自杀所撼,慌乱间一败涂地。待想起尸首也可以拿来要挟,已是大势已去,最后被擒。陆天羽飞禽传书,诏令帮助铁托亚取得草原汗位。有了陆国的帮助,铁托亚连连大捷,胜利就在眼前。
而这一切,陆天诚都不放在心上。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全在易未卿一人。当时的匕首确实扎偏了,所以陆天诚只是受了极重的伤。他本身底子好,再加上来自凤京和铁托亚处的无数灵珍妙药,很快就清醒过来,只需要好好休养即可。姜水生也吊住了一口气,总算活了下来。可易未卿不然。她先天心脏有疾,一路奔波已经耗去许多精力,陆天遥又下的必杀之令,即便有陆天诚替她挡了一些,仍有几处伤痕纵横交错,深可见骨。伤病内外交织,整天昏昏沉沉,时醒时睡。
边境条件有限,又在打仗,陆天诚看着易未卿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心急如焚,终于决定带她回去。同时致书陆天羽,让他请欧阳祈前来会合。
昨晚接到暗卫来报,昼夜兼程的欧阳祈今天下午就能和自己这一行人碰头了。易未卿,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两世为人,尽管岁月不长,却好像把一辈子的坎坷都提前经历了。但不管世事如何变幻,沧海桑田,天还是那个天,云还是那片云,人生在世,何如放舟逐歌,自在逍遥。陆天诚心底忽然涌上一股苍凉,却又浩荡自在,宁静安恬。身侧的冯华只觉得眼前人蓦地缥缈起来,袍袖猎猎,似欲乘风而去。他迷惑地揉揉眼,陆天诚还是那个陆天诚,没有丝毫异样,暗暗自嘲,许是刚才看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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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点儿燕窝。”陆天诚从桌上拿起一盅炖品,用勺子搅着吹了吹,摸着杯子外壁温度正好,放到易未卿面前。
旁边站着的银心与月心互相看看,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还夹带着一丝羡慕。
即使已经经历了近半个月类似的场景,易未卿还是羞红了脸,“天诚,我好多了,你不用、不用……”不用什么,她却是说不下去了。
“知道了,快喝吧,一会儿该凉了。”陆天诚的回答一听就是敷衍。易未卿也拿他没有办法,明白自己不喝完陆天诚不会罢休,只好拿起来慢慢吃着。
屋子里一时静寂了下来。陆天诚也不再言语,只静静瞧着易未卿那瘦得格外突出的指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衣服,隐隐的心疼让他的眸光分外柔和。欧阳祈那夹杂着怒气的无奈神情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人是救回来了,可未卿这孩子的身体算是彻底毁了。”
“怎么说?”当时的自己很慌乱吧?所以欧阳祈的怒容稍稍平息了些。
“她本就有心疾,好不容易养了几年,身体有了起色。老夫本来还想着…”摇摇头,欧阳祈那种萧索的神态令人心寒,“从今以后,每日的药物还是小事,只是这一辈子……”欧阳祈再度摇摇头。
“欧阳先生有话请直说。这是本王的责任,本王决不会推卸。”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吧。
这句话奇怪地引得欧阳祈发作起来,“你的责任?!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嫁人生子,你怎么替她负责?你”恨恨地瞪了半晌,欧阳祈抹把脸,有些疲惫地道:“王爷,恕老夫累了,先行告退。”
再以后自己做了什么?想不起来了。可这份心痛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未卿。”陆天诚轻轻抓住易未卿的手,咯手的感觉让他心内一酸。“以后,让我照顾你。”
易未卿小小的挣扎停顿了,她抬起眼,看着陆天诚包含着愧疚的双眸,嘴角慢慢浮起如百合花般明媚的笑容,“那是当然。以后我要用什么珍贵的药品,可都要靠着你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天诚斟酌着,欲言又止,“你们都出去。”
待银心等人退了出去,才一字一句地道,“未卿,嫁给我吧。”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终于,易未卿开口了,不光笑容,连声音里也带上了苦涩,“天诚,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表情吗?除了内疚就是抱歉。”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久病成良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义父虽然没有明说,我也知道,只怕以后我是不能——成亲了。”
她的嗓音陡然高了起来,“但是,你这种提议,只会让我感觉是在侮辱我,也是侮辱你自己。”易未卿的眼光清亮,脸颊上也出现一抹亢奋的红晕,“我易未卿自己做事自己负责,不需要别人可怜!”她把头扭向一边,“现在,请你出去!”
我的脸上全是内疚?陆天诚不自觉地摸摸脸。如此强硬的拒绝,使他对易未卿的欣赏又加重了一分。终究比易未卿经历得多,这种时候,陈述往往比解释更加有效。“你听说过我的隐疾吧。”
没有出去,也没有解释,却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易未卿疑惑了,想起民间的传闻,咬着唇,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却又接着道:“只是谣传而已。”言外之意就是她不信。只是这个话题实在是羞于出口,倒弄得易未卿脸上又红了起来。
“是谣传。”陆天诚故意当作没瞧见她的羞涩,“我身体无恙,只是不能和人有肢体的接触。”他放开一直握着的纤纤细手,轻轻拍了拍。“很奇怪的病。无论男女,直接碰触到就会恶心想吐。”
可是你明明握我的手握了好半天。枉费易未卿如此聪明的脑瓜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转了几转才明白其中的含义,“就因为你碰我不感到恶心,就想娶我?你你你,真是可恶!”她抽回手,赌气地转过身子,拒绝再看眼前这个可恶的、敢把她当作药物的傻子。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眼中的泪水迅速充盈。
“你不明白么?在我心目中,你是我的知已。我欣赏你的才华,羡慕你的豁达,怜惜你的身体,现在还要加上,感动于你的情意。我不敢说‘爱’,”他停顿了下,似乎“爱”这个字艰涩得难以出口,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至少,我是喜欢你的。也许,现在还是朋友间的喜欢,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把它变成另一种喜欢。好不好?”
易未卿已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陆天诚也没有追问,只看着易未卿的背影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屋外赵建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王爷,宫里传话,皇上召您过去。”
看着易未卿纹丝不动的背影,陆天诚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只要你觉得快活,我怎么都行。”说完,急匆匆地走了。身后,易未卿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泪更衬出了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只要我快活,怎么都行?”
陆天诚是皱着眉头走出府门的,回来时除了皱着眉头,更是一脸怒容。他大踏步走进书房,把所有的人,包括姜水生,都关在了门外。一会儿,就听到门内传来砸东西、踹椅子的“砰磅”“哗啦”的声响。
“水生,王爷进宫后发生了什么事?”不该打探的,可打从王爷失忆后还是头一次这样震怒,赵建有承认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这一问,雪珠云珠几个大丫头也“呼啦”围了过来。倒叫姜水生有些发窘。“铁托亚为了表示诚意,要与我国结亲,把他的妹子云真嫁过来。皇上指给王爷了。”
“唉呀,那易姑娘怎么办?”
“是呀是呀,易姑娘大方和气,最难得的是,我那次看见两个人靠在一起,王爷竟然没事耶!”
“真的真的?”
“可是皇上的旨意又不能违背。”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了半天,才发现院门口易未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而搀着易未卿的银心则又惊又怒地瞟着他们,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来的。
见大家凛若寒蝉的样子,易未卿吩咐银心道:“我乏了,回吧。”
“您不去见王爷了?”银心小心翼翼地道。
“等他平静下来再说。”易未卿听了听,已经走出院门了,还听得见书房里偶尔传出的一声巨响,显然陆天诚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完。
而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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