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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对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双目低垂,眼观鼻,鼻观心,似老僧入定,一言不发。叶秋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在一边。
被盯着看了十五分钟,唐小石终于忍不住了,怒道:“叶秋,他这是干啥啊?我就手指头被戳了一下,关节有点疼,用点云南白药喷一下完事了,实在不行,打个石膏,给手指带个套子固定下骨节也行啊,你倒好,为了省钱,带我来看这个所谓的神医,就会傻看,他以为他是轮子功的大师会以气疗伤啊,你老实说这老头是不是练轮子功的?难道你也练了,叶秋啊,我跟你讲,所谓怒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轮子功的李大师已经跑到国外去了,你何必执迷不悟,痴儿,呔,妖孽”。
叶秋直接一巴掌打断了唐小石的聒噪,“白痴,你懂什么,中医岐黄之术,博大精深,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第一点的望字就是开天眼,看清你体内的淤血纠结之处,然后对症下药,楚老头的布衣神相,保罗万象,仅仅其中医道一项,岂是一般电线杆子上的治疗性病老军医所能比的,给我安静点。”含怒出声,惊起大树上的一只无名小鸟,扑哧飞了出去,空中落下一坨绿白相间的鸟粪,堪堪落在老头的鼻尖。
“……..”唐小石心道:好定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鸟屎落于鼻而心不惊,这老头绝非常人,似乎已经到了小说中高手一羽不能加,一叶不能沾,水火不近,刀刃不伤的境界,我要报着崇敬的心理向他学习,听他讲些什么。
被温热的鸟粪一惊,老头终于睁开双眼,双目精光一闪而灭。
妈的,又睡着了,人老了,精神果然跟不上了,看着看着又困了,叶秋这小兔崽子又在这胡编乱造,望闻问切,什么开天眼纯属虚构,就是看对方的气色,眼前这小子,面色蜡黄,似乎营养不良,呼吸间有轻微口臭,证明肝火郁结,身体状况一般,绝非超人,但如果叶秋所说的不错,他在篮球场的表现已经到了超级武林高手的境界(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中国武术现在已经没落,不然,派蜀中唐门的弟子去打篮球,谭腿的弟子去踢足球,额,貌似错了,似乎谭腿的弟子如今好像仍然奋战在中国足坛,你看中*,假a,谭腿传人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只可惜,似乎学艺不精,踢不到球,老踢人去了),扯远了,再扯回来,唐小石在篮球场的表现已经达到了当世武学的一流水准,只是,为什么从他的身体上看不出来呢。
唐伯虎在黑暗中窃笑:“废话,我打通的是内家经络,在外面当然看不出来,面色蜡黄是因为营养不良,学校食堂里能吃到啥好吃的,至于口臭,嘿嘿,无非就是早上起来没刷牙而已”。
楚布衣轻轻将鼻尖上的鸟粪拭去,温柔的如同拭去清晨花朵上的露珠,充满皱纹的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一朵即将枯萎的ju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见唐小石面色轻变,露出狐疑之色,楚布衣话锋一转:“这是千百年来人们的误解,尘埃颗粒,漂浮与世间,没有人知道它的历史,但它一直存在,见证着古往今来的所有的一切,红颜白骨,王霸雄图,尽归尘土,纵使你英雄盖世,风华绝代,到头来终究化为飞灰,化做尘土,漂浮在这苍茫大地上,历史变迁,沧海桑田,你脚下的土疙瘩,可能是当年项羽和刘邦的尸骸所化,纵有千般恩怨到头来不也是一场空,所以说,尘埃是空,人生是空,一切都是空,染尘埃如何,人就是尘埃,你是尘埃,我是尘埃,大家都是尘埃,何必去求所谓的明镜,在鸟粪中我即是鸟粪,在大便中我即是大便,这才是真正的和谐之道,可叹世人,熙熙攘攘为名利奔波,却不知,一生所求,无非就是鸟粪一坨……..”
zzzzzz,这次该唐小石睡着了。
叶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轻声问:“是他吗?”
楚布衣从面前肮脏不堪的小几上端起一个缺了嘴的紫砂壶,有滋有味的喝了一口,悠悠的道:“是即不是,不是即是,洪兴浩南是虚名,唐小石是虚名,鸟粪是虚名,都是虚名”。
叶秋满脸诧异的盯着楚布衣ju花般的笑脸,突然出手如电在楚布衣干瘪的下巴上使劲的掐了一下,顺便拔了两根胡子下来。“掐即是不掐,不掐即是掐,我掐你就是没掐你,拔就是没拔”。
楚布衣吃痛,嘴角咧开,含糊不清道:“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哎,那个谁,唐小石是吧,你醒了啊,你先进屋里,看到红色桌子底下的绿色的桶的旁边有个蓝色的盆,里面有紫色的药水,你把你受伤的指头放药水里泡半个小时,包你效果明显”。
睡眼朦胧的唐小石依言走进黑乎乎的房子里,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智商能否找到红色桌子底下绿色的桶边上的蓝色的盆里的紫色的药水,院子里两人看着唐小石摇摆不定的背影,齐齐的长叹一口气。
“叶秋,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说实话,我也经历过偶像破灭的痛苦,但我只能很遗憾的跟你说,这个唐小石虽然外表上与那天的洪兴浩南有点相似,但气质上完全不同,而且那天洪兴浩南从天而降,飘忽而去,我们受伤之下谁都没有仔细看他容貌,黑框眼镜人人可带,但洪兴浩南那中淡定中翻云覆雨的气质是模仿不来的,你这个同学,外貌磕碜,气质猥琐,衣着造型更是失败中的失败,但说来奇怪,刚才面对面的时候,我居然看不穿他的内心,以我多年相面识人之术加上《布衣神相》里的读心术的运用,除非意志力极为强大如你哥哥沈夜冬那样的人,一般人都会在我犀利的目光中露出破绽,将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暴露无遗,我连着看了十五分钟,但对唐小石却完全失效,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毫无踪迹,反倒是我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处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仿佛一只蟑螂爬过一般,所以我的结论是,他或者是意志坚定大忠大奸,或者就是一个白痴,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叶秋无语,楚布衣楚老神棍的忽悠功力果然不是盖的,闭着眼睛打了十五分钟瞌睡居然还能编出如此犀利的论断,怪不得公园门口、菜场旁边那些妇女都视楚布衣为大仙级的偶像,将无耻发挥到极致,将*荡分解为无形,南弟北丐东鞋西毒中神棍,棠邑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五绝,岂能是浪得虚名之辈。
正思量间,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仿佛在一瞬间2012提前来到,乌云蔽日,在北方的天空黑云与白光的交界,悠然透出一片诡异的红光,犹如地狱的妖火。
不知何时,楚布衣手中的茶壶跌在地上,碎成数片,他却毫不理会,喃喃道:“*,赤虹已现,杀星降临,又是一颗杀星,难道现在的杀星和艳照门一般越来越多,越来越普及了吗?”
叶秋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