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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天再次端起酒杯,笑看着我道:“好了。我们别光话,喝酒,喝酒,边喝边谈。”
我赶紧端起酒杯,跟林啸天碰了一下,俩人同时仰头喝干了酒杯——
夕儿撅嘴看着我们道:“看你们喝得那么痛快,我也想喝酒了——”
林啸天没有答话,直接冲餐厅门外喊道:“王嫂。再上一个酒杯给大丫。”
王阿姨应声,不一会儿拿着一只酒杯快步奔了进来——
夕儿从王阿姨手中接过酒杯,我起身拿起酒瓶替她倒了半杯——
“倒满呀。阳阳。怎么瞧不起人呢?”夕儿撅嘴看着我。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你行么?——”
“行。当然行。给我满上。”夕儿,挺起胸脯,作豪迈状——
我擦!你不挺胸,胸前也够豪迈的了!
夕儿端起酒杯,看着她爸道:“来!爸!我先敬您!谢谢您能重新顾阳,我替他谢谢您了!——爸,我先干为敬!——”
着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行啊!妹妹!海量啊!——
我起身再次为她倒满了杯子——
夕儿端起酒杯,笑看着我:“阳阳,这一杯——”
我抬手打了暂停的手势,我道:“夕儿,你先缓了缓,这酒度数很高的,先吃点菜再——”
“阳阳。你可别小看我呢。”夕儿笑看着我。
一杯酒下肚,她的面颊已经更加红润了——
我知道她今天开心,可空腹连续喝度数这么高的酒,她会醉的!
实话,我也挺开心的,因为这是林啸天第一次亲口承认了我,这意味着我和夕儿的爱情,也将得到他的承认,那么,我和夕儿的爱情修成正果便指日可待了——
“阳阳,我敬你。谢谢你。关于很多很多。”夕儿笑看着我,眼眸中已是泪光点点——
着她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林啸天道:“好了,大丫,吃点菜。”
接下来用餐的气氛都很好,除了跟老妈和妹妹在一起吃饭时感受到的那种家庭的温暖,我竟然感觉今天这顿晚餐吃得也很有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心中很欣慰——
我跟林啸天聊了聊“黄金海岸”的销售事宜,林啸天和夕儿告诉我,自从市电视台程灵素主持的新闻访谈节目有关“黄金海岸”质量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曝光了肖德龙在暗中捣鬼中伤黄金海岸楼盘和鹏宇地产声誉的内幕播出后“黄金海岸”的楼盘销售业绩节节攀升,形势一片大好——
这台新闻节目比任何广告营销手段都行之有效——
连林啸天都不得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看着我道:“小顾,有时候看见你,我就像看见了年轻的我。老实,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年轻时的那种为了达到目的,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魄力已经消失贻尽,万事都以求稳为原则。要不是大丫极力服我,我可能不会接受你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可事实证明,你做的是对的!——”
我谦恭地一笑道:“林董,也没什么。其实这仍然属于我的专业范围。很简单,新闻报道,比报纸杂志上的软文更有服力。”
“阳阳。你就别谦虚了。如果有那么容易,鹏宇地产和黄金海岸楼盘项目组那么多营销高手都没有想到这一招,为什么唯独只有你想到了呢?还不是证明你非常出色嘛!——”夕儿笑看着我。
林啸天笑看着夕儿,点头认可她的话——
我们又谈到了肖德龙——
夕儿气愤地:“那个肖德龙简直太可恶了!坏事做绝!不得好报!——”
林啸天拍着桌子怒道:“肖奕总有一天会死在他这个儿子手,肖德龙这种行为已经在向我们林家发出挑衅!我迟早会灭了这个兔崽子!——”
夕儿插话:“爸,您不是不会轻易发动对肖家的战争么?如果林、肖两家开战,包括欧阳家族在内的滨海城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都将卷入这场战争,而这之后整个滨海城的房地产格局将发生改变!一旦这场战争打响,最吃亏的莫过于林家和肖家,其它房地产公司将坐收渔翁之利,当然,也会有许多房地产公司将沦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林啸天看着长餐桌最那头的那把椅子,叹口气道:“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发动战争,先让我找机会肖奕碰过头,如果他那个孽子继续骚扰林家,林家绝不会是那么好惹。我们林家要挣钱,也要挣尊严!——”
大家都沉默,因为这将是一场非常可怕的战争,一旦打响,孰生孰死,无法定论——
接着我们把话题转移到了曦儿那里——
林啸天叹了口气道:“如果二丫在的话,那我们今天这顿饭的气氛会更加活跃。有时候想想,我真是愧对女儿们的妈妈呀!宛月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才一两岁,连爸爸妈妈都还不会叫。你妈可怜啊!——”
我道:“林董。大丫二丫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林啸天愣了一下,转脸看着夕儿——
夕儿也看着她爸:“爸,您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和妹,妈妈是怎么死的?——”
很显然林母不是因病去世的,如果是因病去世的话,林啸天还有必要对一对女儿隐瞒林母死的原因么?——
林啸天一手捉住酒杯,轻轻旋转着,他那只手分明有些微微颤抖——
他叹口气,看着夕儿道:“大丫。爸想过了,你和二丫都这么大了。我也应该告诉你们,你们的妈是怎么离开这个人世的了。二十三年弹指一挥间,就这么过去了。唉!——”
我和夕儿都仰头紧看着林啸天,期待他能把话接着下去——
林啸天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掉——
他又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抬头先看看我,最后看着夕儿,语气沧桑地道:“大丫。你妈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死于任何意外,而是他杀!他杀!——”
到这里林啸天的情绪显得激动起来——
我和夕儿都有些傻了——
他杀?为谁所杀?——
接着林啸天向我和夕儿讲述了当年发生的那场令他痛不欲生的灾难——
林氏姐妹的妈妈叫谢宛月,是个美丽而温婉细腻的江南女人。当年她的追求者甚众,这其中有两个男人跟谢宛月走得比较近,一个就是林啸天,除了林啸天深爱着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为她神魂颠倒——
这个男人是林啸天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从东北来到滨海城打拼天下,一起开创了“鹏宇”地产集团的前身——
在谢宛月出现后,他们同时都爱上了她——
这注定是一场爱情的“肉搏战”两个人开始为谢宛月争风吃醋——
但最后谢宛月选择了林啸天,在他们结婚的那天,那个男人来到婚礼现场,在婚礼上大闹一场。最后还扬言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别林啸天和谢宛月结婚了,就算他们有了孩子有了孙子,他也不会放弃对谢宛月的爱。
后来就像大家猜测的那样,这俩个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俩个曾经一起在滨海的商场上白手起家,一起为了心中的宏伟事业蓝图,曾经并肩作战,一起打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商场“恶战”的好朋友,就此分道扬镳,反目成仇,而且发誓从此以后将势不两立——
可谢宛月一心爱着林啸天,尤其是在他们结婚以后,她心里更是只有林啸天一个男人。谢宛月在洞房花烛夜告诉林啸天,她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从今以后她心里只会爱他一个人!——
他们婚后的生活很幸福,林啸天继续在商场打拼,谢宛月在家安心做她的家庭小妇人。一年后他们爱情的结晶,第一个“天使”诞生了,那就是夕儿。又一年后,又一个天使诞生了,那就是“曦儿”——
生夕儿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无限好,所以林啸天和谢宛月为大丫取名叫夕儿,生曦儿的时候,正是黎明,金色的晨曦染红了半边天,他们为二丫取名叫曦儿——
有了孩子,婚姻生活变得更加幸福美貌,笑声也更多了——
然后就在曦儿快满一岁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谢宛月离开人世的那一天,是夏季的雨天,对林啸天而言,那注定是令他肝肠寸断的一天!
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午后,谢宛月对林啸天她跟朋友有约要出去一趟——
林啸天正在家里跟公司的主管们开重要会议,也没有多想,就朝她挥了挥手,叮嘱她路上开车小心——
谢宛月点点头,朝他轻轻一笑,就带上门离开了——
林啸天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是他对生命中最爱的女人的最后一次挥手,而谢宛月的那个轻呡嘴唇的微笑,也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次对他展露的微笑——
当他接到警察打来的那个通报噩耗的电话时,他先是从沙发里蹦跳起来,但紧接着他就像被抽去了心和筋骨似地瘫软在沙发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他赶到医院时,谢宛月已经被医生宣告抢救无效死亡了——
林啸天去医院的太平间见了谢宛月最后一面,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个静静仰躺在太平间推车上紧闭双目面色纸白的女人就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最心爱的宛月!——
她的身子冰冷,肌肤正在失去弹性,逐渐变得越来越僵硬——
她身子上的淤青随处可见,虽然尸体已经经过护士经过特殊料理,可仍然散发着从车祸现场带来的血腥气息——
陪同他的医生告诉他,她脑后破了个大洞,那就是她致命的主要原因——
交警告诉他,据目击者称,谢宛月是从茶馆里冲出来的,然后在横穿马路去街对面的停车场取车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撞飞出去的——
后脑被撞了个大窟窿,血流如注——
当时天空下着滂沱大雨,天地间很迷蒙,街上能见度很低,出租车来不及刹车,而谢宛月也来不及发出任何惊叫,连一个“啊”都没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出租车司机抛下受害者,加大马力,迅速逃离了事故现场——
后来林啸天从交警那里把谢宛月的私人物品取了回来,虽然事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些沾染着干涸的血迹的私人物品上,仍然散发着血腥的气息。在查看谢宛月的便签本时,他无意中看到了一段令他心惊肉跳的“情书”关于热切思念的——
而给谢宛月写这封炙热“情书”的就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那个跟他反目成仇的男人。那天午后,就是他约了谢宛月,他约她在一家茶馆见面——
林啸天一遍一遍读着那封整整两页的“情书”他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理智!——
他冲进卧室,从保险柜里摸出那把54式手枪揣在怀里,转身冲出卧室,驾车直奔那个男人的家——
林啸天很确定,如果当天那个男人在家的话,他肯定会杀死他!可是那个男人不在家,去向不明。也许那个男人知道他会来找他复仇,所以故意躲出去了吧?——
大约半个月后,他才发现那个男人回到了滨海市——
他第一时间冲到他家里,但这次他没有带枪,而是用报纸包了一把水果刀,揣在腰间——
一见到那个男人,他的仇恨就像森林之火,顷刻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没有给他解释一句话的时间,冲上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拳头冰雹一样砸在他头上——
一边狠力砸,一边疯狂吼叫:“还我宛月!还我宛月!王八蛋!还我宛月!你还我宛月!王八蛋!我要杀了你这个王八蛋!——”
暴怒之下的他从腰间抽出那把水果刀,照着那男人的肚子就是一刀**去,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肚子里往外冒涌——
那男人捉住林啸天持刀的手,面色苍白地恳请林啸天给他一分钟的解释时间,哪怕就是让他解释一句,然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啸天忍住怒气,盯着他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可的?——快!完我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王八蛋!——”
那男人喘口气,看着林啸天道:“啸天!约宛月喝茶的人的确是我!可我怎么舍得让她去死?这是个意外!我是真心爱宛月的!你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害她呢?——”
“呸!——”林啸天照那男人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你也配对宛月爱?宛月是我的,她活着就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现在她死了,她仍然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你永远都得不到宛月的心!永远都得不到!——”
那个男人喘着粗气道:“啸天!我知道宛月爱的人是你!她选择跟你结婚,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爱的确太自私了!你跟宛月结婚后,为什么就不能再让宛月跟我交往呢?难道结婚了,我和宛月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吗?”
“我呸!——”林啸天照那男人脸上又吐了一口唾沫,怒声道“因为我信不过你这种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我反目成仇,视兄弟情义如粪土!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信任可言!——!你在茶馆里跟宛月了什么?你一定了什么做了什么,宛月才会慌慌张张地冲出茶馆,你一定刺激了她的情绪,所以她跑过马路时才会注意力涣散,才会被那辆该死的出租车撞上!是你害死了宛月!是你!你是凶手!——!不我割断你的脖子!——”
“啸天!你要相信我!我真地什么也没!我就是想见见宛月!宛月跟你结婚以后,我一直都没机会跟她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话!所以我写信给她,只求见她一面,宛月来了茶馆后,我对她实话实了,我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只想跟她好好聊一聊。宛月请我以后不要再写这种东西,会造成你们夫妻之间的误解。见我拿急事骗她出来,她就气得离开了!——”那男人喘着粗气道。
林啸天揪扯着他的衣领,吼道:“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了。”那男人道,喉结一上一下不停地蠕动着——
“傻子才信你!你问心无愧,你为什么要逃离滨海城?——”林啸天怒道“你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再没有任何指望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着他再次举起手中的水果刀,朝那男人的胸口上直刺下去——
那男人用手捉住水果刀的刀刃,用恳求的目光看住林啸天道:“啸天!你冷静想一想,你杀死我,你也活不了,你会被枪毙!难道宛月希望看见你被枪毙么?既然你那么爱宛月,为什么要让宛月在天之灵为你伤心呢!”
鲜血从那男人的指缝里溢了出来,且往下滴落,一滴,一滴——
林啸天吼道:“我宁愿陪宛月一起走!宛月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啸天!你错了!如果你们俩都死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如果你还活着,宛月至少还能活在你的记忆里如果你真心爱宛月,你就应该让她在你的记忆里活下去”那男人看着林啸天,喘着粗气道“你想过没有,你还一对那么可爱的女儿,你忍心让她们没爹没妈妈吗?”
林啸天最后放弃杀死那个男人,正是因为他这最后一句话——
林啸天承认他击中了他的软肋,如果他和宛月都死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如果你还活着,宛月至少还能活在你的记忆里。如果你真心爱宛月,你就应该让她在你的记忆里活下去——
而且,他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宛月还给他留下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她们像天使一样漂亮。他怎么忍心让她们变成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呢?——
二十三年来,对林啸天而言,宛月并没有死去,她在他的记忆一直都鲜明生动地活着,在他的记忆里,她对他怒骂笑嗔,她呡唇,她微笑,她颦眉,她撅嘴——
她为他唱周旋的歌,她为他翩翩起舞——
他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他对面,他睡觉的时候,她就睡在他左边,他驾车的时候,她就坐在她旁边——
宛月活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活着,现在依然活着——
而且,永远都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所以,他为她建造了“玫瑰庄园”他为她建造了“玫瑰城堡”他为她种了那么多玫瑰花,只因为她生前喜爱玫瑰——
他为她建造了“苏提”只为纪念他们在杭州苏提的美好旅行,在那里,他们度过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
他为她建造了“琉璃月”酒店,他收集琉璃饰品,也只因为她喜欢——
他为她买了那辆“保时捷”跑车,除了这次给二丫用过,一直以来他都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它——
她爱极了这对女儿,只因为这是宛月为他留下最珍贵的礼物——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林啸天活在过去,活在有宛月的过去——
讲到这里时,林啸天——这个五十岁的男人,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夕儿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缓缓站起身,缓缓走到她爸身边,轻轻抱住了她爸宽厚的肩膀——
“爸您还有我,还有妹妹,我们都爱你如果妈妈在天有灵的话,看见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这么幸福,她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林啸天眼含浊泪,嘴唇微微颤抖,没有话,只是抬手轻轻拍打着夕儿的背——
我在边上看着,心中也很难过——
我很感慨,没想到林啸天竟然是这样一个痴情男人,用情之深,匪夷所思——
据我所知,谢宛月死后,他一直未再娶,这就是一个明证!按理,以他的财富和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在谢宛月死后,他一直孤身一人,只因为他深爱着她,只因为他始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在他记忆中活着的爱人——
这种深沉的爱情,令天下多少男人为之汗颜呀!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看着林啸天,勉强笑笑道:“林董,我敬您一杯。为宛月阿姨,也为爱情。我先干为敬!——”
着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夕儿也端起酒杯,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和她爸:“为爸爸和妈妈,为爱情,我干了!——”着她举杯一饮而尽——
林啸天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看着我们笑笑道:“好!今晚咱们索性一醉方休!为宛月,为爱情!我干!——”着他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倒进嘴里——
最后我们三个人把一整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一瓶白酒当然不算很多,但夕儿是女孩,林啸天有高血压——夕儿她爸以前很能喝,两斤白酒下肚都不会醉,但他现在老了,而且因患有严重高血压,平时已经不怎么喝白酒了。酒量自然大不如从前——
而我一向都不怎么喝白酒,喝啤酒我还行,喝白酒特容易醉——
所以我们三个干掉了一整瓶白酒,实在已经是豁出去了——
我已经喝到七八成了,林啸天大概喝到五六成了,夕儿应该超过八九成了——
不过,我们都挺开心,都觉得挺痛快的——
林啸天伸手指着我和夕儿大声道:“你们俩个实话,我这老头子是真不忍心棒打鸳鸯”接着他转脸看着我,伸手指着我道“我告诉你,小顾我也不能违背曾经对阿泽所做的承诺,所以你和阿泽,你们俩个自己看着办,你们谁能获得我和大丫的认可,你们谁就赢了小顾,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夕儿已经趴在餐桌上了,醉眼迷蒙的——
但一听她爸这么,她立刻就坐直了——
“老爸!这可是您的,您可别反悔!”夕儿伸手指着她爸大声,她的舌头有些直了——
林啸天一摆手道:“你爸我什么时候开过口头支票?我林啸天从来都是一不二的”
“如果是这样,”夕儿兴奋地看我和她爸笑“那阳阳已经赢了。我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林夕儿只爱阳阳一个!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林啸天笑看着夕儿道:“你喝醉了!大丫。哈哈——”
着他伸手拿起面前的雪茄盒,从中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
我忙上前为他点上火,然后自己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着——
林啸天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我和夕儿道:“大丫,小顾,你们可别小看了阿泽小顾,我这老头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餐桌上,你要是赢了阿泽,我就会成全你和夕儿的婚事。我能的就这么多,你和阿泽,有时候我真地很难抉择,就像我的两个女儿,我都觉得她们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
我看着林啸天点点头道:“我懂了。林董,我会加油的。”
夕儿在对面看着我,她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酒精的缘故——
“加油!阳阳!我们一起加油!为我们的未来!——”夕儿笑看着我,还抬手朝我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又聊了一会儿,林啸天有点累,先上楼休息去了。离开餐桌之前,他我最好今夜就睡在“玫瑰庄园”喝这么多酒驾车回去不安全——
我还没表态,夕儿已经替我答应了——
林啸天走后,餐厅里就剩下我和夕儿俩人——
我们俩隔桌而坐,都用手拖着下颌,双肘撑在餐桌上,互相对视着,也不话,只看着对方幸福地傻笑——
俩人傻够了,夕儿:“相公扶我出去透透气吧?”
我笑道:“好的。娘子。”
扶着夕儿来到“玫瑰城堡”前面的小广场上,冬夜的空气很凛冽,对面的罗马式喷泉有汩汩的水流声——
夕儿伸展了一个懒腰,无比欣慰地:“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
“恩。我也觉得。”我笑看着她道。
一阵寒风刮过,夕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身子微微瑟缩着——
我走近她,张开怀抱搂住她,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有没有感觉温暖一些?——”
“嗯。每个毛孔都是温暖的呢。”夕儿仰脸笑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她,叹声道:“其实你爸其实挺不容易的。客观地,太过专情未必是件好事,因为这会使一个人更容易活在痛苦之中——”
“相公。你在为你今后的不专情埋下伏笔么?——”夕儿仰脸看着我。
我笑笑道:“我跟你爸一样,都是苦命中人。自古多情伤离别啊!——”
“怎么着着,就到多情上去了?”夕儿。
我道:“你没理解‘多情’这两个字在古诗里的真正含义。‘多情’不是现代人所理解的‘多情’,更不是滥情,而是用情很深的意思。这是一个中文系才子的正解!呵呵——”
“哼!某人骄傲自满了。”夕儿笑。
我“呵呵”一笑道:“在娘子面前卖弄卖弄不是错。”
“那是什么?——”夕儿仰脸看着我。
我笑笑道:“是调情——”
“哇!某人又开始趁醉酒耍流氓了!——”夕儿笑看着我。
我道:“什么是又开始耍流氓了?我是惯犯么?——”
“那你调情?”夕儿。
我坏坏一笑道:“我还没完呢。我是想‘调情’太过暧昧,我们要讲‘情调’!——”
夕儿仰脸看着我:“又是中文系大才子的正解?——”
大概怕冷,她把脸埋进我怀里了——
我没再话,紧紧搂住了她,俩人紧拥着,立在夜晚的寒风里——
奇怪的是,俩人都冻得在发抖了,心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寒冷,恰恰相反,我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股股火热的气流烘焙着——
令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今夜将是我第一次留在“玫瑰庄园”过夜——
“我睡哪里呢?睡你的房间么?”我低头看着夕儿笑道。
“想得美!”夕儿嗔我一眼笑“你要么睡我妹的房间,要不睡其它房间,玫瑰庄园有的是房间呢。”
我坏笑道:“我想跟你睡一个房间怎么办?——”
“你不怕我爸?——”夕儿。
我道:“他喝醉了。”
“喝醉了,你就可以打他女儿的主意了么?——”夕儿仰脸看着我,哼声。
我坏笑,低头看着她道:“冬夜漫漫,我们应该紧密团结在一起,才会更温暖呀。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