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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冲那些保安叫道。
那些保安都朝我围了过来，大概见我手中那把闪着锐利光芒的剔骨头太瘆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我——
章鱼随手抓起大班台前那把办公椅朝我砸了过来，我伸手接住了——
“要命的！都给老子滚回家去陪老婆孩子！——”我冲那几个保安喝道。
同时举起手中办公椅照肖德龙的脑袋上“哐当”一声砸了下去，肖德龙直接被椅子砸趴在地上，有殷红的鲜血从黑色发际下流淌下来——
我低头觑着肖德龙冷笑道：“没想到你的血也红色的啊？！我还以为你的血都是黑色的呢！——”
肖德龙抬手抹了一下额头，将手伸到眼前一看，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唧唧歪歪道：“你疯了！你**的疯了！”
我拎起办公椅照他头部又用力砸了下去，肖德龙再次被我砸趴在地上——
我道：“滋味好受么？还记得在‘五光十色’你给老子的那一记洋酒瓶么？——”
那些保安都围过来围过去，却又不敢靠近我，也不敢逃窜——
“一群饭桶！等会再收拾你们！——”章鱼冲那几个保安喝道，然后伸手从腰中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毕露——
我觑着章鱼道：“想死你就放马过来！看你的弹簧刀快，还是我的剔骨刀快些！——”
章鱼瞪着眼珠子一步一步朝我逼近，他粗大的喉结一上一下地剧烈蠕动着——
我直接奔上去，将肖德龙揪了起来，按在桌沿上——
我回头冲章鱼道：“退后！要不我先让你主子去见阎王爷！——”
章鱼的脚步顿住，瞪着我道：“那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我冷笑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这句话原本是指时间的，我们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得死着离开这个世界！一语双关！
“要钱我们可以给你！你开个价！——”章鱼瞪着我道。
我盯着他冷笑道：“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助纣为虐不，你还压根儿不懂得生命的意义！金钱并非可以购买一切！——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搭上你自己一条狗命！
——”
我回头揪住肖德龙，厉声喝道：“把手掌给老子伸出来！——”
肖德龙照做，嘴巴依然很硬：“姓顾的！你**的到底想干什么？！”
“嘘！——保持安静！——”我冷笑道，伸手竖在嘴边“呆会你就知道了！——”
“你话就，有屁就放！”肖德龙恼羞成怒地叫嚣道“有本事现在你就动手啊！有种你动手啊！——”
“别急嘛！”我冷声道“我现在要问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我要你亲口回答我！——曦儿是不是你雇凶开车撞的？！——”
“不是！你**的不要胡八道！——”肖德龙叫嚣道。
“很好！你回答得很干脆！我想我会比你更干脆！——”我将手中那把锋利的剔骨刀直接朝他手上按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一截手指头被切了下来，断口处鲜血直涌——
肖德龙嚎叫一声，整个身体都跟着那只流血的手臂在颤抖——
他骂道：“我操你妈！啊！痛死我了！”
我依然将他的脖子紧按在桌子上，冷哼一声道：“过瘾吧？肖总，您疼不疼啊？——”
其实我的眼角再次湿了，心中悲道：“混蛋！你疼吗？你有老婆疼吗？我不过是切你一根小指头，而我老婆的脾脏都被切掉了啊！——”
肖德龙的身体在痉挛，嘴上依然很硬，他骂道：“我疼你妈啊！我操你妈啊！啊！”
“肖总！你嘴巴挺硬的！——别急！你还有九根手指头，我慢慢切！——我再郑重地问你一次，曦儿是不是你雇凶开车撞的？！——”我厉声道。
“我操你妈的！你疯了吧你？！——”肖德龙叫嚣道。
我冷笑道：“肖总！其实你可以想清楚再回答！当然，如果你很想变成‘八指大少’的话！——”
我的话还没完，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扑了上来——
我松开了肖德龙，猛地回过头去，一把锋利的弹簧刀朝我的胸口直插了过来——
我一侧身，那刀锋**了我臂膀里，直接贯穿——
我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我扬手就将手中的剔骨刀划了过去——
章鱼松开弹簧刀，上身后仰，剔骨刀的刀锋在他脸上斜斜地划拉了一刀——
鲜血顿时从刀印里溢了出来，章鱼愣怔看着我，抬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恐慌地嚎叫一声，身体后倒，靠在墙壁上——
“操！老子跟你拼了！——”章鱼冲我咆哮道，飞身扑了过来——
我顺手一刀柄砸在他脑袋上，鲜血紧跟着从他头发里溢了出来，我冲上去又补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到墙根下——
我拿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道：“滚！不想死就滚！——”
这时候肖德龙却在我身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猛回头看向他——
他靠在办公桌沿上，那只被切断小拇指的手擎着，鲜血还在往下滴，他另一只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把黑色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着我——
他一脸邪恶地笑看着我道：“我操你妈的！跟老子玩命是吧？你今天死定了！我操！——”
我喘着粗气，臂膀上还插着那把弹簧刀，鲜血已经浸透了我身上这件白衬衫的衣袖——
我仇视地盯着他，沉声道：“我了，在两米之内，我手中的剔骨刀照样能**你的身体！——”
肖德龙却神经质般大笑起来，笑看着我道：“好啊！那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气凝固了，只有在场所有人粗重的呼吸声——
我道：“肖德龙！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一起死！——”
肖德龙目光阴狠地盯着我，冷笑道：“试试看！只有你的手腕一动，我就开枪！不信你试试看！我保证我的子弹会准确无误地射穿你的心脏！——”
我瞪视着他道：“你最好一次到位！——”
肖德龙道：“必须的！——”
“你最好射我脑袋！子弹从前额进去，从后脑勺出去！——”我瞪视着他道。
肖德龙道：“你这个提议值得考虑！——”
我道：“即使今天杀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肖德龙道：“那你只能做个冤死鬼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实话告诉你，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我会让你死得干干净净的，我会将一切摆平！大不了我使点钱去打点！可你就惨了！你死得不明不白！哎！可怜啊！——”
我瞪视着，沉声道：“这话你已经过了。不新鲜了。”
肖德龙道：“行！那我点新鲜的！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么？我实话告诉你！那货车司机就是我肖德龙雇的！我就想撞断你的双腿，让你变成一个彻底的废物！只是很遗憾，执行过程中出了点意外，撞飞了曦儿，我也很心痛！——”
我极力镇定，瞪视着他，哽声道：“就是为了我们曝光你雇托炒作的事么？”
肖德龙恶狠狠地盯着我道：“雇托炒作？顾先生！你让我损失了近千万，紧随而来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你那两条狗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但是，必须有人为那事买单！否则老子咽不下那口气！——”
“肖德龙！这会你死定了！林家老头子不会放过你的！——”我沉声道。
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是肖德龙雇凶开车撞人的，可当这个事实从他嘴里亲口出来时，我还是无法接受，我瞪视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是”呼哧呼哧“地喘气——
肖德龙盯着我，冷笑道：“林家老头子能把我怎么样？无凭无据，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倒是觉得你十分有趣！为了一个女人，你跑来跟我拼命！你还竟敢切了我的手指头！你一条命都还不起我这根手指头！——”
在愣怔的片刻，章鱼扑了过来，从后面将我死死箍住了，那些个保安也趁势冲了过来，将我死死按倒在地上，我手中的剔骨头也被夺走了！——
肖德龙拉开一个抽屉，用一条白毛巾将受伤的手包住了，章鱼走过去，将那毛巾系紧了！——
肖德龙伸手推开了章鱼，走到我面前，抬起穿皮鞋的脚，朝我腰部猛踢了两脚，有一脚正好踢在我的肋骨上——
我竟然也没感觉怎么痛，只是我脑袋里嗡嗡嗡地作响，天旋地转——
肖德龙那张可怖的脸凑了上来，眼珠子瞪着我的眼珠子，阴狠地道：“这里就是地狱！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既然你闯进来了，我就成全你！你也了，只要你活着，我就后患无穷！所以我决定不让你再活下去了！——”
“有种你开枪啊！——”我冲他咆哮道。
肖德龙啧啧有声，瞪着我道：“放心！我不会亲自开枪射穿你的心脏！我手下有很多人愿意为我代这个劳！——”
“肖德龙！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咆哮道，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挣扎着——
肖德龙冷笑道：“很可惜！我死得再怎么惨，你都没机会见到了！——”
挣扎中，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章鱼捡起我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
“别我们无情，我们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你看！你手里有八个未接来电，还都是同一个号码！——梦儿！梦儿是谁？这王八蛋还有情人呢？！——这样吧？我帮你念一下这两条未读讯息！——”
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夕儿打来的么？她一定在找我了吧？我借口下楼吃早餐这么半天都还没回去，她一定疑心了吧？——对不起了，夕儿！对不起了，曦儿！我不想这样，可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曦儿！我的老婆！你一定要苏醒过来啊！——
章鱼用玩味的口气念了出来：“阳阳你快回来！你一走，曦儿就流泪了！医生这表示伤者的意识开始恢复了，很可能我们的曦儿就要苏醒过来了啊！阳阳，你快回来啊！”
肖德龙道：“曦儿醒了？——”
章鱼没听明白，愣看着肖德龙——
肖德龙道：“继续念第二条！——”
章鱼念道：“阳阳！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吧！曦儿醒了看不见你的话，她会很伤心的！你快回来啊！也许当你回来的时候，曦儿已经醒了”
两行热泪无声地溢出了我的眼眶，顺着我的脸庞无声地往下流淌——
“永别了！曦儿，我们来生再见吧！”我在心中喃声道，一股强烈的悲痛将我的身心死死的攫住了。
章鱼念完骂道：“妈的！好像还有些感人呢！什么梦儿曦儿的？！——”他俯身盯着我道“这些都是你跟你操过b的婊子吗？——”
章鱼的话没话，肖德龙上前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我操你妈的！跟你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脏话！——”肖德龙冲章鱼怒吼道。
章鱼愣看着肖德龙，点头应是：“对不起！老大！——”
我高声道：“肖德龙！你敢不敢在我临死前，让我打个电话？我只想听听一个人的声音！你们放心，我不会开口话的，如果我开口一个字，你可以一枪射穿我的脑袋！肖德龙！你可以拿枪口指着我的脑袋！——”
肖德龙目光阴阴地盯着我，似乎在考虑——
也不知道章鱼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按到了那个我生怕他按到的手机键盘，我跟肖德龙刚才的对话，包括他承认自己雇凶撞人的录音被播放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我心想完了！这下我白死了！我本来想借拨电话之际，将那段录音发送给夕儿，只是我没想到——
肖德龙往地上啐了一口，盯着我道：“原来你小子比我还阴险啊？！竟然录音！给我把他的手机毁掉！——”
章鱼二话不，将我的手机丢在地上，一连狠踩了五六脚，直到那手机”咔嚓咔嚓“烂成一堆碎片为止！
肖德龙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奔到大班台前，将手枪拍在桌面上道：“谁来做？！——”
“我！老大！这事就交给我吧！——”章鱼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肖德龙道。
肖德龙回头盯着章鱼道：“做得干净点！找块沙发垫堵住枪口，别引人注意！——”
章鱼点头应是。
肖德龙盯着章鱼又道：“我不会亏待你的！章鱼！干掉这个小子！我会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即使这事儿被警察查出来，也不必惊慌，我会安排你在牢里舒舒服服地呆两年！金钱、女人，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在牢里呆几年，我再把你弄出来！到时候属于你的东西，依然都属于你！——”
章鱼跪在肖德龙面前道：“老大！我信你！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这事儿您就放心交给我办吧！——”
肖德龙道：“这枪里有三发子弹，足够你射死他的了！”
章鱼没再话，起身走到班台前，拿起手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转身走到我面前——
一个保安已经将一只沙发垫丢了过来，章鱼伸手接住——
“还有什么遗言吗？小子！——”章鱼走近我，俯视着我道。
“有！”我道。
“吧！”章鱼道。
我道：“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这些凶手怎么个惨死法！”
“好的！我知道了！一路走好！小子！——”章鱼沉声道。
“动手！——”肖德龙沉声道，将手中的雪茄烟送到嘴里用力吸着——
章鱼将沙发垫按在我左侧胸口，将手枪的枪口按在沙发垫上，用力按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了，两行热泪再次顺着我的脸庞无声滑落下来——
子弹射穿我的心脏！——
如此凄凉！死无葬生之地！——
原来，人生不过如此而已！——
再见！我曾经爱过以及正在爱着的人们！
再见！曾经爱过我以及正在爱着我的人们！
再见！——
“砰！——”
枪声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