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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线。
空气中血液的腥味似乎让野猪有了一瞬间的清醒，从庞然大物转瞬就变回了之前小巧的模样。
扑闪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懵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从它如今不过膝盖高的身高瞧远处望去，压根就看不见被它顶翻在地的杨珊，面前恰好是一株鲜嫩可口的小果树，一下子就被分了心，摇着小尾巴，欢快地跑掉了。
杨珊伤口处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液，一双秀白的手顷刻间就被鲜红沾满。衣衫破烂，混着泥土和血迹，脚下的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整个人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光鲜亮丽。
“沈千宁！”杨珊强撑起上半身，张着血牙说道。
分明已经是这样的惨状，可她却依旧眼神凶狠如蛇蝎，目光不善地盯紧逐渐朝她飞来的粉白身影。
沈千宁漫不经心地落到杨珊跟前，当目光触及到地面呈喷射状的血迹时，女孩嫌弃地拧了拧眉头。
看似站在地上，实则飘在半空中，裙摆随风飘摇，及腰的长发在半空中摇曳出绝美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仙气十足。
“是我。”沈千宁浅笑着回应，纤纤玉手上拿着的那张符纸正是方才控制野猪的那张，黄灿灿地出现在杨珊面前，更是为她添了一把怒火。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还是只会用你手中的毒丹窃取别人的成果。”
说着，沈千宁缓缓地蹲下身，两指捻着杨珊身上破败不堪的衣裳瘪嘴。
“穿得都是什么勾栏样式，九阳庄就是这么教你修仙之道的吗？”
不仅要贬低她的术法，还要诋毁她的行为作风。
“你！……嘶！”
杨珊正欲直起身咒骂，可腰间的两个血窟窿让她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被迫仰着头颅盯着眼前的女子，在气势上就弱了一大半。
脚下的那一片泥土，因为杨珊的动作，被血液浸染地更加混乱，翻着许久违背踏足的泥土气息，沈千宁连闻都闻不下去了。
女孩轻抚着胸口干呕了一声，细微的动作顿时就引起了在场另外二人的关注。
“千宁，你有没有事？”涟漪月刚怀孕，脑子本就转得比从前慢了不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千宁的不对劲。
反倒是杨珊被赶到的涟漪月提了个醒，顿时灵光一现，尖锐地说道：
“沈千宁！我当你这五年躲到哪里去了，原来是混在这秘境中，成了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的小媳妇！”
“如今还怀了孕，莫不是方才那蠢笨的猪妖就是你男人吧！”
四下无人，杨珊尖利的嗓音回荡在山林之间，喊出去，反复荡回来的‘男人’，让正要离开的二人停下了脚步。
沈千宁嘴角突然上扬，可眼神依旧冷酷无比。
冷到让人战栗的声音从口中说出：“那是头母猪，蠢货。”
“再说了，我男人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杨珊不提还好，她一提沈千宁就想到当初这人对凌青一痴迷的目光，光是这样想就让她觉得浑身恶心。
要是让杨珊知道自己男人就是凌青一，岂不是更能将她气上一气？
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
殊不知，山门玄天镜前的众人，因为沈千宁的出现，和她说得短短几句话都炸开了锅。
议论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沈千宁竟然没死！”
“不用你说，我们大家全都看到了！而且她还有男人了！还怀孕了！”
“你们怎么关注点就在这些事情上，难道你们没注意到她好像比五年前变得更强了吗？！”
“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仙友能从秘境之眼中活着出来，太牛逼了…”
同样激动的还有在高台之上的几位掌门。
玄思捏紧了手边的扶手，坐直了上半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镜中的画面。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急忙去拍同样震惊呈呆愣状的赤华，激动地喊道：
“师弟！二师弟是不是也会出来！？”
被重击的赤华咳嗽不断，嗓子眼只能发出唔唔嗯嗯声。
并不在意赤华反应的玄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右手一拳打在左手上，神采飞扬地肯定道：
“我就知道！太好了！太好了！！”
另一边，从听到沈不严的话后就一直期待的南宫浅整个人都跳到了座位上，满面笑容地摇晃着沈不严的肩膀，一声声师爷喊得简直不要太亲热。
“师爷！您是我的亲师爷啊！”
南宫乾一把鼻涕一把泪，稀里糊涂全都往衣袖上抹，紧接着又蹭到沈不严的身上，言辞恳恳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刚才全都是在哄我呢，没想到，师傅她真的会出现啊！”
“咱们千钧峰有救了，终于有救了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沈不严，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女儿。
布满皱纹的眼眶湿润了，眼尾发红，轻颤着身子坐在远处，小声念叨道：
“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长达五年的思念，在见到沈千宁面容的那一刻彻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一向大大咧咧乐天派的沈不严泪洒高台，往常的老话痨也在今日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小老头。
花白着头发，略微佝偻着脊背坐在位置上。唯有眼中的那一抹光亮，让他瞧着不至于太过苍凉。
和其他人的欣喜不同，九阳庄的杨阳阳被静禅岛岛主夫人逼得无路可退，整个身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岛主夫人啊，你听我解释，我……”
“事情还用解释吗？方才玄天镜中的画面难道还能有假！”
抬手挥臂，漫天的浑圆珍珠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厚重地砸到杨阳阳脑袋上，脑门瞬间就肿起了高高的一块。
“啊啊啊啊啊啊！”
杨阳阳慌乱地想要逃，甚至想要从岛主夫人的胯下钻出去，却被妇人一脚踹进了一人高的红珊瑚中。
绝世难求的红珊瑚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成为困住人的利器，凹凸不平的珊瑚礁扯着杨阳阳的衣袍，顿时让他寸步难行。
“你女儿想要逼死我的漪月和她肚中的孩子，那我就替她好好教训你这个没有礼数，不尊仙法的便宜爹！”
岛主夫人双臂齐挥，外人连见都没见过的灵石全都出现在众人眼前，无一例外地全都落到杨阳阳身上。
不过半秒，被掩盖在珠宝灵石中的男人便彻底晕死了过去，额头上的血窟窿同杨珊身上的血洞莫名相似。
这一幕被无妄宗的众人看到，纷纷感慨表示：原来真的可以用金钱和珠宝砸死人啊！
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羡慕，或者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