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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马上噘起红唇“哼,还说我呢!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忙,也不关心你这个唯一的妹妹。爹娘在世时嘱咐你好好照顾我,可是你只知道管我吃喝,也不问问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会不知道?”摸摸她的秀发,他宠溺的答话“无非是在想那块木头吧,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闻言,金城燕脸色一变,用力跺脚。“大哥真可恨!尽说些别人不爱听的话。哼,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看上了那个叫谢萦柔的丫头,可惜那丫头也被皇上看中了,所以不肯让给你,你心里生气又不好发作,对不对?”
金城绝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鬼丫头,足不出户倒知道不少事情啊。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倘若我想要的东西别人不给,我就马上退让的话,你哥哥还会有现在的局面吗?”
她一惊“你敢抢人?我不信!”
拉着她走到后室,金城绝掀开一排珠帘,让她往里面看。
“真的是她?你怎么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金城绝诡谲地笑,走到床榻边,挨着谢萦柔坐下来。
金城燕急道:“大哥,我劝你还是把人送回去吧,万一皇上生气了”
“他不会知道人在我这里,刚才萧离来问,还不是被我打发回去了?”
她失神地看了他好一阵“大哥,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你和皇上都当作稀世珍宝似的抢来抢去?”
“她拥有我想得到的天赋能力,可既然是天赋,我也抢不了,只能抢她了。”他终于说出真心话。“而且,把她当作稀世珍宝的人还不只我和皇上两人,倘若你知道第三个人是谁,准会心碎肠断的。”
金城燕秀眉一蹙“你说萧离?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你以为木头就不会动心吗?像萧离那样的人,不动心则矣,一动心必然死心塌地,痴心不改,一辈子都不会变。”看着沉睡的谢萦柔,他的唇色挂着自己都不晓得的淡淡微弯。
金城燕却是娇躯一颤,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许久,忽然低问:“大哥,其实你也是这样的人,是吗?”
金城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得滴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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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整整在应天府中搜了三天,却迟迟没有结果,这期间朱允炆已无法承受打击的猝然病倒,一时间,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大乱。
这天晚上,是萧离搜寻谢萦柔的第四天,他照例在晚间入干清宫回禀案情。
朱允炆的病情稍有起色,已经可以斜靠在床榻一角听他说话,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怎么样?有进展吗?”他的目光是迫切的。
痹篇他的目光,萧离垂首“臣无能,还没有找到谢姑娘的下落。”
“为何会这样?”朱允炆呆呆地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人带走她?难道真的是四叔的人?他对朕的折磨还不够吗?还不够吗?萦柔有什么错?她有何辜?!”
萧离无言以对,论心急如焚,他一点也不逊于朱允炆,不需要他骂他办事无能,他也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
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保护她,没想到他的能力竟然如此弱小,竟会让她就从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地陷入绝境!
倘若掳走她的那个人肯对她好也就罢了,若不是呢?那她岂不是要遭受非人的折磨了?
他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害怕,此生就是征战沙场,被敌人用雪亮的刀片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曾如此恐惧却束手无策过。
此时,皇后来了,她扫了一眼委靡不振的两人,淡淡问了句“谢萦柔还没有找到吗?”
“回禀皇后,尚没有谢姑娘的下落。”萧离回答。
她却更加淡然地说:“找不到就算了,国家正值大难,一个宫女的去留也没什么重要的。”
“皇后?!”侧躺在龙床上的朱允炆震惊地抬起头,瞪着和他结发多年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曾几何时,萦柔不也是你最宠爱的贴身宫女吗?你们俩半是主仆,半是朋友,我曾听你无数次地赞扬过她,将她视如姐妹,怎么如今她生死未上,你一点也不着急,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皇后的脸色大变,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轻声说:“是臣妾的心太窄,容不下万岁以外的人。”
萧离没有抬头,但已经听明白,作为外人,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于是他郑重告退。
但是离开这里,他又该去哪里找人呢?
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少了一点厚度,一方巾帕的厚度,他骤然抓紧衣服,像想抓回那方帕子及其主人一样,很用力,很怕失去的力道,久久,才霍然抬起头,眼神坚毅的大步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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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萦柔平静又安详地坐在金城绝的憩园中,好奇地看着他烹茶。
以前她曾见过茶道表演,不过那多是妙龄女子,而今坐在她面前的金城绝,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头发乌黑光亮甚至胜过女子,衬托得那张脸更加俊秀清丽,而那抹招牌式的笑容始终如一地挂在他唇边。
“你看了我半天了,在看什么?”一边冼着茶具,他一边瞥了她一眼。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谢萦柔连最后一点戒心也放下了,开始觉得金城绝或许只是个孤独的人,想和她交个朋友而已,其中真的没有那么多复杂算计。“我只是很好奇,你这样会享受生活的人,为什么要搅和到官场政治里?”托着腮,她不甚明白。
金城绝一笑。“从商的人如果不从政,永远做不了巨贾,而从政的人如果不经商,就只能两袖清风。”
“那你为什么又不进入官场?我听说朱元璋先帝,对你很是赞许,一直希望召你入朝为官啊。”
抬起头,他耐心解释“入了朝,我就是他的阶下臣,说话做事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自在,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不愿意被束缚,更何况官场黑暗,多是勾心斗角,我只怕自己待上三两年就会累得早死。”
她皱眉。“那你为何要先帮燕王,又给万岁送钱?”
“他朝不知道是谁称帝,我总不能两边得罪吧,还是你愿意把答案告诉我这个朋友了?”他眉一勾,笑得随意。
她不置可否的皱了皱鼻子,话锋一转,痹篇敏感问题。“你和萧离又是怎么交上朋友的?你们明明是两种不同的人。”
他忽然停下手,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觉得累吗?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话。”
她嘀咕一声“我一喝你给的东西就会睡觉,谁知道你又放了什么?”
金城绝朗声笑道:“不信我吗?那好,我喝给你看。”说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于是谢萦柔才勉强啜了一口“茶很香。”她由衷赞赏“像你的人,第一次见面就会沁人心脾。”
他眸中立时流露出真挚的喜悦之色“是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带给你的是这种感觉?”
“但是品后又会觉得这个味道后劲十足,有些危险。”
她的补充让金城绝有些讶异,然后又笑了。“你是个很擅长评价人的人。”
捧着那杯茶,她对他坦白“所以我对你也一直有所顾虑,你不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的人。”
“哦?是吗?”他幽幽地笑。“你认识的人里,有可以让你放心的吗?”
“有。”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是的,萧离会让她有放心的感觉,潜意识里,她在发生事情时,总是希望第一个能够找到的人是萧离。
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解释,然而金城绝竟像是看懂了,眸光一沉,垂下眼,默默地为她倒上第二杯茶。
“品茶就像品人,往往第一次见面未必是最真实的,渐渐地,你会读出其中的真味。萦柔,你没有认真读过我,这对我来说很不公平。”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遗憾和指控,谢萦柔捧着那杯热茶,听着他的话,茶中的香气蒸腾,熏笼着她的脸。
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这种滚烫是让人不得不渴望的,但是,要长久保有这份滚烫,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她,没有把握。
那天晚上,她在茶香中醉倒,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帮她盖被子,她喃喃道:“我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有点像我家门前冰店的招牌冰品河诠冰山。”
“嗯?”柔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把河诠做成河诠酱,洒在磨成碎末一样的冰上,就像一座冰山。”她打了个哈欠,又翻了身。“都是那么漂亮诱人,但是吃下去之后会冷到心里”
片刻沉寂后,金城绝幽幽地问:“你怕我会冷了你的心?难道我有做过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吗?”
“没有,但是你太完美,太好,太不真实了”她声音渐小,终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