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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当家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蒲扇,冷笑着冲金九爷说道:“当年,我可是用这东西炼丹的,今天我看看是你这块儿破铁厉害,还是我的烈火厉害!”
说罢,大手一挥,一道火浪朝着金九爷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金九爷将手中的砖头朝地上一摔,一道巨大的铁盾死死地将火浪挡了下来。但五当家的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再次猛挥手中的蒲扇,每一次挥舞扬起来的火焰强度都更甚之前。
很快,铁盾正面开始发红,紧接着整面盾牌都开始被火焰冲击得扭曲起来,边缘较为单薄的地方甚至开始融化,铁水滴落到金九爷的脚前,发出滋啦的声响。
这种拖延的方式持续不了多久,当金九爷看到周围的村民都已回撤完后,他将双手合十,身子一转数百条铁链从他的身体里飞出来,尝试着突破那道火墙。但铁终究难抵烈火的强劲,尤其这种程度的烈火对于他的这些铁链来说,根本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金九爷原本湿透的衣服生生被这大火给烤干了。但也就在此时,空中远远传来一声龙啸,伴随着数道闪电,一阵瓢泼大雨瞬时倾泻下来。
一场大雨,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刚刚见形势有所转机的五当家,还没乐多长时间,这一场大雨就将他的火势硬生生盖了下去。原本他所扇出来的这火,一般的雨水根本无法对其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当下这场雨似乎更像是暗中有人使的法术。
眼见着大火渐熄,金九爷四处寻找着铁蝴蝶的身影,但再次搜寻之后仍旧未果。他开始有些不解,如果不是铁蝴蝶,那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来得如此及时?
就在金九爷和五当家的各自陷入疑惑中时,半空中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两人都听得分明,声音是从天上来的。
两个对手暂时忘记了此时要做的事情,不约而同地朝天上望去。只见那滚滚乌云之中,一条黑龙时隐时现。伴随着黑龙的身影,周围的浓云里不时地闪动着雷电的光芒。
“怎么样!来得还算及时吧!”半空中巳蛇扭动着身子,他对站在自己身上的孙信说道。
“多谢蛇前辈!”孙信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称呼巳蛇,但论年龄来说巳蛇当与子鼠老祖一辈儿,这么推算来的话,称他一声前辈也并无不妥。
而听到孙信这么称呼自己,巳蛇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辰龙,你听到这小子叫我什么了吗?前辈!哈哈哈哈!”
躲在乌云里的辰龙一边吐着闪电,一边白了巳蛇一眼,“前辈就前辈呗,再怎么叫,你也比我小。”听到辰龙有些心有不甘的语气,巳蛇笑得更开心了。他扭动着身体,又一次朝着云下的村子里喷了一大股雨水,眼见着雨越来越大,大有要淹了村子的态势,站在他身上的孙信赶忙说道:“蛇前辈!可以了,把火灭了就可以了!再下雨,这村子就淹了!”
“好好好!咱们这就收雨!”说完,巳蛇似乎是故意挑逗辰龙地来了一句,“辰龙!补个闪电!”
“原本说好的我下雨,你打闪。这风头全让你抢了!还补闪电!补!这就补!”一边嘟囔着,辰龙朝着云下张口喷出一道闪电,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雨渐渐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被浇成落汤鸡的五当家,就算是有一肚子的火现在也烧不起来了。他指着不远处同样被浇得已经湿透了的金九爷大声喊道:“有种的,我们择日单挑!”
金九爷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随时恭候!”
“哼!”说完,五当家心有不甘地再次朝向空中望了一眼,扭头朝着村外走去。
望着渐渐消失于村门之外的五当家,金九爷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扶着一旁的土墙吃力地坐了下来。
他再次望向天空,这个时候孙信和巳蛇还有辰龙开始从空中缓缓下落,伴随着一阵淡青色的云雾散去,三个人出现在离金九爷不远的地面上。
看到孙信之后,金九爷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他朝着对方挥了挥手说,“你们来得还挺及时。”
孙信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金九爷的跟前,慢慢蹲下身来。在他的身后就是那间破旧的城隍庙,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让孙信想起了一年前。也是在这里,金九爷带着金杏儿来看望那个断肢的残废,他们丝毫没有嫌弃地坐在他的身边,将刚从家里带来的热包子放在他身前的破碗里。
那个时候,孙信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那几个包子更香美的食物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只顾着狼吞虎咽,生怕吃得慢了会被别人抢了去一样。而金杏儿则是一个劲儿地咯咯咯地笑着,只有金九爷轻声叮嘱着说道:“慢点吃,别着急。”
“抱歉,我来迟了一步。”孙信握着金九爷的手,在他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还在不断地向外渗着血,加之刚才的雨水,使得他的半边身子都被血水给浸红了。
孙信鼻子一酸,如果不是自己,金九爷和村子里的乡亲们根本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他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有一种无力感。他只能低下头来,默默地替金九爷包扎着伤口。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看着孙信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知道金九爷和他的关系。但是,即便关系再好,性命还是最重要的。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巳蛇早就对孙信包扎伤口的手法看不下去了,如果再由着他这么接着折腾下去,怕是这金九爷的伤还没治好,人就已经失血过多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