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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探子取得联系,因此,有时他得故意避开梅蕙兰才能去办事情。
这一日元寄恨趁着梅蕙兰上街采买物品之际,他依着指示来到街上的一家客栈去等消息。他意外的发现黑炎站在怡红院门前,神色鬼祟,左顾右盼了好一才进去。元寄恨心想这其中必定有鬼!于是,他索性去隔壁铺子买了套粗布衣,先换了装之后,再佯装应征杂役,乘机混进怡红院打算瞧个究竟。
元寄恨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这些举动,刚好让一路跟踪黑炎的梅蕙兰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她这位大小姐是缉凶不落人后的,一看见元寄恨扮成小厮混进去,她心想,说什么自己也得进去帮他的忙,两人也好互相照应。只是,她一个女孩家,该用什么方式混进去呢?
“喂,你们这儿缺舞妓吗?”她突然觉得,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聪明呢!
她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进了怡红院里那只有红牌姑娘只才能住的秀丽阁。当然,除了她那美若天仙的美貌外,还有她那一套用来防身的“迷幻仙踪”把老鸠跟姑娘们给唬得一愣一愣,立刻将她奉为摇钱树来伺候着。
不过,大家都觉得她怪怪地,因为她不要熟练的小婢来伺候她更衣,反而指定要找新来的小厮来使唤,那老鸨挑来拣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脸上全是麻子的年轻人,才让梅蕙兰露出笑意。
“是你?”元寄恨一见到她,差一点儿没晕过去。“你来这儿干什么?你干嘛穿成这样子?”他挑起她身上轻纱的一角,神情颇为吃惊。
“还不都是学你的!只不过我可不想扮麻子,哈哈哈,元哥哥,你就算当麻于,还是世界上最俊的麻子耶!”她伸出手,抠着他脸上的假麻子,咯咯直笑。
“你还笑?你知道这样有多危捡吗?去去去!快找机会回客栈去!”元寄恨推着她,硬是要把她推出房门。
他俩还正在笑闹着,老鸨却跑来敲门。她兴奋地告诉梅蕙兰,本该伺候霍桑王爷的香香刚好生病,才轮到她有这大好机会,能取悦当前权大位大的霍桑王呢!
“不行!这对你太危险了,不要去!”虽然这是一次大好的机会,但元寄恨可不希望她受到半点伤害。
“但不去太可惜了!”梅蕙兰总觉得他们这些人,可能跟她父母的失踪有关系。
“我绝不让你去给人摸手摸脚的!”他一把抓住她,厉色地说道。
“喔!你吃醋了?你为我吃醋?”说实在的,她心中挺乐的。
“鬼才吃醋!有哪家做兄长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让人轻薄?”他也是说真的。
“妹妹?你真的只当我是你妹妹?”她脸上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不然还会是什么?小鬼!”他说完就拉着她的小手,打算带她从后门溜走。
“我不信!我要去做个实验。”梅蕙兰一个鬼灵精用开了他的手臂,使着迷幻仙踪飞进了迎宾阁。
元寄恨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更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把他给气得麻子都掉了好几粒。既然他抓不到她,他只好跟去一旁监视了。
“你你不是梅蕙兰吗?怎么你会在这里?”元寄恨才躲到门边,就听见黑炎发出惊讶之语。
不过,梅蕙兰机灵得很,她告诉黑炎及霍桑王爷,说她与父母走失,身上的盘缠又都用光了,不得已才会来这里赚回家的路费。
“那那天戴只匕首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看得出黑炎对她有戒心。
“没有啊!他自己也生了病,哪有空理我?”她微微地瞥过一眼,知道元寄恨就在外头偷听。
“什么?他也生病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那威武钦烈王一定想不到,他儿子也快要落在我霍桑的手上了。”突然,一旁满脸蒋腮胡的霍桑王笑得惊天动地的,却让梅蕙兰听得一头雾水。
“恭喜王爷!想必不久,您就等着黄袍加身了,到时候,您可别忘了我啊!”黑炎一副谄媚的模样。
“当然,当然这一回要不是你出的主意,要我在溪里下毒。再藉此收服民心,我才能在无后顾之忧下跟当前朝廷里势力最大的钦烈王相抗衡,哼!他想让他的儿子当王储,呸!我就让他们来个狗吃屎!哈哈哈”“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王跟谁的儿子?”梅蕙兰听出些端倪了。
“不就是”
“咳咳咳打扰了,我帮王爷端盆水擦脸。”是元寄恨,他突兀地闯了进来,想藉此打断梅蕙兰的问话。
不过,梅蕙兰一眼便看穿了,心中更觉情况有异。她转了转眼珠子,靠到霍桑王的身边,嗲着声问:“哎呀!这蒙古人的事我是不懂,不过,我倒想知道那位生了病的年轻人真是什么王的儿子吗?要是他真的死了,那个什么王不知道会不会派兵来找你们算帐?”其实,她心里早有了底,只想听人亲口说出来,她才甘心。
“放心!小美人儿,这里是我的属地,我连那些武林盟主都不看在眼里,还会怕个软趴趴的钦烈王?再说,他那儿子”
哐当元寄恨故意打翻盆子,打断了霍桑王的话语,还把霍桑王全身弄湿了。
“搞什么嘛?”霍桑王一怒之下,准备喊外头的兵。
“哎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衣服湿了就换嘛!来,我带你去我的秀丽阁,让我来帮王爷换衣服吧!”梅蕙兰适时地化解僵局,不过,却把自己陷进去了。
霍桑王让美人一嗲,自然连谁是老子都不在意了,他搂着梅蕙兰的腰,笑得色迷迷地随她上了秀丽阁。
黑炎气得槌胸顿足,一副懊恼相;而早已气得满脸通红的元寄恨,则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外。
“都是你,都是你”元寄恨气不过,随即锁上门堵了黑炎的嘴巴,再硬生生地把他痛打一顿。接着,他马上冲上秀丽阁,看看那小妮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王爷,喝杯酒怯怯寒吧!”梅蕙兰自然没听漏他刚刚提到武林盟主的事。
不过,她都还没问出个头绪,便发觉元寄恨趁一个空档,涮地一下就从窗口翻进屋里,再跳上她的床,躲进她床上的棉被里伺机行动。
“哎唷!我的小宝贝啊!本王快受不了了来,陪我乐一乐吧!”霍桑王长得粗壮肥硕,一双手伸出去,就打算把纤细的梅蕙兰抱在怀里。
不过,能“闪”本就是梅蕙兰的本领,她轻轻一转身,就是让他占不了便宜。
一番扑来扑去,霍桑王始终抱不到美人,终于捺不住性子的生起气了。
“哎呀,王爷,您别气嘛!要是什么都这么容易到手,不是很无趣吗?不如,让兰兰陪您玩个游戏”梅蕙兰说罢,便一屁股坐到床边,还故意摆出一个狐媚的姿势,想引他上勾。
“小鬼,还玩游戏!”躲在棉被里的元寄恨,气得牙痒痒地,因为,梅蕙兰还故意用脚暗踢了他一下,存心挑衅。
“好好!玩游戏,小美人,你说要玩什么游戏?”霍桑王那老色鬼已迫不及待了。
“这样吧!我问一个问题,您要是答得出来,就可以把手伸进被窝,看您爱摸哪里随便你罗!”梅蕙兰知道元寄恨此刻一定气得要命。
“那有啥问题?快,你就快问吧!”
“好,那我问罗!”她把手脚都缩进了被窝里,与元寄恨贴在一起,立刻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
“能当武林盟主的人都很厉害吗?比当王爷还厉害吗?”她故意问得很白痴。
“呵!武林盟主算什么东西!我不过轻轻扳个手指头,就可以把那些老顽固全抓起来铐着,好啦!可以让我摸一下罗!”霍桑王急匆匆地扑上前,倏地一个伸手,就摸进了棉被里面。
“可恶!老色鬼!”元寄恨当然不能让他碰了梅蕙兰的身子,于是,他一个迅速地将梅蕙兰压在自己的身下,用他的身体护着她的玉洁冰清。
“小美人!哇!这够刺激啊!”霍桑王还不知情地在棉被里胡乱摸着,殊不知,他摸的是元寄恨的身躯。
而梅蕙兰第一次与他靠得这么近,近到了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感到。她的唇就在他的耳际;她的胸就贴着他的背脊;而她还偷偷地将双手环住他雄壮的腰际,想像着他们是情人的美妙情境。她故意在他的耳边吹着空气,无关挑逗,只不过是她恶作剧的伎俩,可此举却让元寄恨突然愣得不知所措。他一边忙着“应付”霍桑的上下其手;一边还得分心去闪避梅蕙兰的戏弄。他心想,只要今天能逃脱,他非得把她痛揍一顿不可!
“好啦!王爷不要这么啦”她重棉被里探出头,红着脸,再接着问:“你刚刚是吹牛的吧?我听黑炎说,那些武林高手的功夫都很了得,就算你逮着他们,也不见得能防他们逃脱啊!一定是你吹牛!”
“胡说!我哪是吹牛?我请了一位西域来的布阵高手,准备把那些抓来的入,一个个困在阵法中,要是他们不肯降我,就算他们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绝对飞不出我的蜘蛛阵中。来吧!我要摸了!哇!这是你的玉腿吧?真的修长得了得,不过,好像毛太多!”霍桑王皱着眉,面有异色地说。
“什么嘛!那是人家刚刚不小心弄散的棉絮啦!”梅蕙兰嗲着声说,接着再问:“我才不信几只蜘蛛能有这等本事呢!除非,王爷能亲自让我见识见识”
“这可不行啊!那个阵是布在旗轮山的山顶上头,你这么纤弱.哪里爬得上去嘛!好了、好了,小美人,本王这次可要全面进攻了哟!。哇!你怎么会有这又大又硬的啊!”广霍桑王的惨叫声倏起,比杀猪时的哀嚎更加凄厉。
“攻你妈的头,看你还敢用哪只魔手进攻?”元寄恨忿忿地将棉被一掀,再将折断手的霍桑王踢到床下,一掌将他劈昏。
“走,快走!”元寄恨拉着梅蕙兰的手,翻过窗直接跳出墙外。
“元哥哥,什么东西又大又硬啊?”一边跑,梅蕙兰还一边不知死活地问着。
“啊!拳头,他说的是我的拳头”元寄恨说得有点心虚。也不知怎么着,向来甚为自持的他,竟然会在那一床棉被里,被梅蕙兰的呵痒呵出了生理反应。这一想,他更有气了,她这小鬼简直是被人宠坏的千金,连这么不识大体的行为都拿来当游戏,还害他差一点成了下流胚于,一世英名扫地。
“元哥哥,你真的好神勇喔!”她很谄媚地笑说。
“哼!这算什么?一会儿回客栈,我还有更神勇的要给你瞧咧!”
“是什么啊?”不知好歹的她,一进了客栈便迫不及待地问着。
“就是这个!”元寄恨二话不说,立刻将她扳在自己的腿上,噼哩啪啦地在她屁股上揍了起来,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你不能打我,我要告诉我爹和娘,有人欺负我呀!”梅蕙兰先是一愣,再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喊,她怎么也想不到元寄恨竟真的对她施以毒打。他先前的温柔上哪儿去了?他对她的好,难道都用光了?身上的疼痛、自尊的受伤、还有破灭的希望她原以为她可以先让他“受点刺激”后,再“恍然大悟”地爱上她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门外的随从们以为有大事发生,赶忙冲进来,却发现梅蕙兰趴在他们小王爷的腿上,还哭得淅沥哗拉的。
“没你们的事!出去!”元寄恨随即大喝一声,将他们全撵了出去。接着,他放下了她,神色凝重地对她说:“我这是替你的爹娘教训你!一个女孩家,做事情要有分寸!虽然,我们就像兄妹一样,我对你没有半点私心,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胡闹,万一让人知道,人家会如何看待你?”
“我才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我爱怎样,那是我的事情!”她立刻大吼回去。
“那好,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爱做什么事悉听尊便。”他也被她惹恼了,气话未经思考说了出来。
“你、你竟然这么说!”她听了他的话既错愕又伤心,频频向后退着,一双眼睛像是让水给淹了,却仍试着挣扎看清楚,说话的人真是她心中深爱的元哥哥吗?
她一抹泪,转身就冲出了元寄恨的视线。
“你去哪儿?”门外的随从错愕地问着。
“去死!”她随口扔下此言,便倏地消失在暗夜中。
“小王爷,糟了,梅姑娘想不开呀!”侍从赶忙地禀告元寄恨, “我们发现她往枯树林那儿跑去了,”
就这样,元寄恨领着一群随从,顶着寒风细雨来到离客栈木远的枯树林里找寻梅蕙兰的芳踪。元寄恨气归气,但却由于“爱妹心切”加上经过了这阵子的相处,他对于梅蕙兰当真有种说不出的情感,不是爱情、也不只是朋友而是可以共患难的手足情怀。他本想干脆就与她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妹,不过,碍于她的父母都有反元情结,为了不让她为难,他还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但这并不表示,他对她的关怀就少了一丝一毫。
“哎哟,哎哟!”突然,从土坡下方传来哀嚎声,立刻引元寄恨飞奔下去瞧个仔细。
“蕙兰,你怎么会跌在这里?你觉得怎样?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他将她抱在怀里,按了她的脉搏,还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
“元哥哥,你欺负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打我呢?”她故作哀伤地说。
“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还疼吗?”他向她道歉。
“当然疼啊!这里更疼呢!”她拉住他的手,将它摆上她的心窝,再以幽怨的眼光望着他,凄然地说:“你这么打我,要我以后怎么嫁人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要是我就因为这样而嫁不出去,那你就要负责了!她像是早有预谋。
“没问题,我绝对负责。”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梅蕙兰立刻振奋了起来,不过,他又接着说:“我会负责把你嫁出去的!我认识的青年才俊可多了。”
“啊!呕!”梅蕙兰一听,一摊黑血就由口中吐了出来,她用更悲切的神情,望着他说:“不过,我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元哥哥,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诚实的告诉我,你真的只把我当成妹妹吗?”
元寄恨看看她,嘴角偷偷地泄漏了一丝的窃笑。不过,他还是学她皱起眉头,神色哀戚地说:“不!我不只把你当成妹妹,事实上,比妹妹的成分还要再多一点,是、是”
“是什么啦?”她急得心都差一点要眺出了喉咙。
“是亲妹妹!”
“啊,哇!我、我好感动啊!”她其实很想槌胸顿足的,不过,固执的她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她继续奋斗“元哥哥,我真的快要死了,能不能在我临死之前,给我一个温柔的吻,好让我能安心的去呀”
“可是,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他很认真地对她说。
“吻过再说吧!”梅蕙兰一闭眼,暗自得意,等着把他“钓上勾”再说。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罗!”元寄恨深情款款地抚着她的脸蛋,拨着她额上的发丝,然后缓缓地朝她接近。
而她正专心地蹶起小嘴等着,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要骗一个吻在记忆中留存,这才不枉此生。
“波!”地一声,一个清脆的吻,回荡在暗夜的树林中。
“啊!就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只是大力的只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当然,我不吃四物汤的,我怕那味道。”原来,梅蕙兰吐的黑血就是嚼碎后和着唾液的四物汤汁。
“你你早就知道了?”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往地底下钻呢!
“我还知道你正坐在一堆马粪上呢。”
“啊!你怎么不早说嘛?”她一惊,连忙跳了起来,花容失色地喊着。
“我想说啊,可是你叫我亲完再说的!”
“啊!讨厌、讨厌、讨厌!你又欺负我!”她掩着鼻,拉着沾了马粪的衣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元寄恨出其不意地替她撕下了脏污的那一大片衣角,接着他脱下了自己的衣衫,温柔地将她包了起来。
“来吧!我们回客栈罗,”他轻松地一把抱起她,对她露出了温柔又深切的笑容后,这才在星月的照映下,走到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另一个开端。
他觉得,她好像真怕自己嫁不掉似的;而她觉得,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只要他不讨厌她,凭她的聪明,她一定有法子让他爱上她梅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