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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流木飞到溪中一捞,抓起一团白白的物事,又踩着溪中的大石回到岸边。”
众人心想:“药儿若未夸大,这人的轻功当真俊得紧。”任宜紫道:“这“顾影横塘,浮木点水”的轻功我也会,没什么了不起的。”
以她的年纪,轻功能有这等造诣,堪称出类拔萃,只是这种时候这般夸口,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妥。药儿的表情甚是冷淡,只说:“是么?那你挺厉害的。”任宜紫自讨没趣,哼的一笑,索性连“后来呢”也不问了。
药儿自顾自的说:“他将捞上来的物事横在膝上,是个很白身段很好的女子,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布满瘀痕,嘴角破碎,到处都是零星伤口,我认不出是谁。她的身子很美很白,这么美的身子一定是阿挛,可我认不得她的脸了。
他们把她弄得弄得我都认不出来啦!“那贵公子说:“她没气了,全身没有一点温度。真对不住,我救不回她。”我一摸她的手果然很冰,就大哭了起来,把阿挛救人的事说了。
那公子听了之后,站起来说:“放心罢!我虽然救不了她,却可以替她报仇。”“他一路追过去,将恶人们一一打倒,连那贼首都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打飞了刀剑,咬牙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管老子的闲事?”
那贵公子说:“不平之事,人皆可管!你是仗了谁的势头,竟敢屠人村落,烧杀奸淫!”贼首说:“我打出娘胎就这么干,没人管过我!你又是什么人,有种报上名儿来!”
“那贵公子冷笑:“我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打龙庭山九蟠口来,人称丹青一笔沐云色!你又是哪个王八蛋老子生的下三滥,有种报上门庭,我送你的人头回山时,顺便打你的混账老子、混蛋师傅一百大板!””庙外雷声一响,电光映亮了众人错愕的脸。
更令人讶异的还在后头。药儿提声道:“那贼首哼了一声,大笑道:“我道是什么来历,原来是指剑奇宫的一尾小蛇!对不住,你可杀不了我。本少爷的老子,正是大名鼎鼎的观海天门副掌教,人称“剑府登临”的鹿别驾便是!””
现场群情哗然,观海天门的道士们更如沸水炸锅,人人眦目欲裂。一名相貌端正、长鬓飘逸的青年道人越众而出,袍袖一振,戟指怒道:“兀那小儿!谁教你来含血喷人!”
铿锵一声,长剑出鞘。按药儿的说法,那无恶不作、奸淫阿挛的贼首,便是软榻上包满绷带、被“不堪闻剑”砍得半死不活的幸存者鹿晏清,也就是观海天门副掌教鹿别驾的义子。
而被控杀人的凶手沐云色,倒成见义勇为的翩翩游侠了!教一干天门弟子如何忍受?鹿别驾的亲传弟子苏彦升率先拔剑,铿铿铿的一阵连绵脆响,左右三名“晏”字辈的少壮派道士心念一同,三柄长剑齐声并出。
四人分作两路,首尾相连,目标直指药儿!谈剑笏本想挺身主持秩序,见状也不禁动了真怒,暴喝:“事实未明,赶着灭口么?”
回身虚劈一掌,也不甚快疾,更是毫无准头可言,便似远远对着三道人挥了一下,转头又“呼”的一掌拍向苏彦升。
总算苏彦升知所节制,没敢伤了朝廷的五品大员,扑击间硬生生顿住身形,剑刃一收臂后,改以剑鞘横扫,势如软鞭,用的却是掌法。谈剑笏认出是观海天门的“蛇黄掌”这路手法是软功中的硬门,在接敌的瞬息间化柔为刚、改曲为直,就像蛇化为蛇黄(即褐铁矿的结晶,又名“蛇含石”可入药。
古人认为蛇黄是蛇冬眠藏于石中所化)一样,至为刁钻。他不闪不避,应变毫无花巧,握住剑鞘一送,简单乏味。苏彦升见他乖乖上当,潜劲寸发,谁知剑鞘竟纹丝不动,震不开又推不动,暗自心惊:“这中原蛮子好大劲儿!”
顺势一抽,倒纵入阵,剑鞘回胸施礼,陪着笑脸:“谈大人言重了!我等不过是”余光所及突然一怔,再也说不下去。原来剑鞘中段一截,已被捏得扭曲变形,铜件熔开、木鞘爆裂,仿佛被扔进打铁洪炉似的。
苏彦升是鹿别驾的得意弟子,刀剑技艺在天门刀脉之中排得上前三甲,人称“通犀剑”所佩之剑就叫“通犀”乃是鹿别驾年轻时惯用的名器,不惟剑质精纯,剑鞘也以上等的铁梨木制成,就算真扔进火里,一时三刻也烧不裂,岂料在一照面间便毁于谈剑笏之手。
苏彦升骇异之余,忽见三名师弟踉跄退回,东倒西歪、如饮醇酒,面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身后,其师鹿别驾慢条斯理说:“晏超、晏平、晏达,你三人速速坐下,运功将躁气导出,不可留滞于任督二脉。”三人依言盘膝,五心朝天,片刻头顶竟冒出氤氲白烟,面色逐渐恢复正常。
苏彦升知道师父极好面子,这一下折了先手,再试图做任何补救,只是徒使颜面扫地而已,剑尖指地,朝谈剑笏躬身一揖:“多谢谈大人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