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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黎一清却是偏偏不坐在酒店给她安排好的位置上面,直接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靳父的身边的空位置上面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靳老头,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三十多年了,连你儿子都再婚,有儿子了。”黎一清今天的心情应该是很好,话也挺多的,“想想我们念大学那会,好像一切都还在一眼前一样呢。怎么转眼就过去几十年了。”
靳父看得出来并不是很想跟黎一清说话,更加不想让靳父说话的是于之萍。
于之萍满脸紧绷着,想要防范于之萍:“这里是家长席,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于之萍想要尽量摆出自己今天在这场婚礼上面的位置,所以说话的时候特别高傲,连头都是抬起来的。
这个时候尔曼跟靳北城已经准备开始敬酒了,先是家长席开始。
黎一清似乎是故意的,趁着这个时候朝着靳北城扯了一下嘴角:“靳先生,你妈说,我不应该出现在家属席上面,你觉得我应不应该?”
靳北城喜怒不形于色,面对黎一清的挑衅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黎一清是他自己请来的,他之所以给她请柬,是因为他知道他举行婚礼,被黎一清知道之后肯定是会自己不请自来的,要是结果都是黎一清来的话,那么他还不如表现地大度一点,直接给她一张请柬,这样的话他也不至于落人把柄。
“黎女士应该在隔壁桌。”这句话是尔曼代替靳北城说的,她觉得黎一清可恶,不想让靳北城一个人弥漫对她。
黎一清看了一眼擅自说话的尔曼,挑眉:“你爸因为这个男人现在还在监狱里面,你竟然在这里跟他再婚,你不觉得丢人,不觉得羞耻吗?”
挑拨离间的人是最可恶的。
尔曼想起来了之前陈扬跟她挑拨过,说靳父是杀害郑秀君的罪魁祸首。
尔曼那个时候是有怀疑的,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了。因为陈扬背后的黑手,是像黎一清这种女人。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关让自己冷静。
“当初我嫁给靳北城是我爸爸的意思,黎女士你管地还真的是宽。”尔曼冷冷嘲讽,拿了酒给于之萍敬酒。
这一次于之萍总算是跟尔曼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面,接过尔曼手中的酒之后就立刻仰头喝了进去。
尔曼和靳北城也给靳父敬了酒,身旁的黎一清看似被冷落了,但是她的脸色却仍旧是冷静的表情,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我竟然没有酒,靳老头子,好歹,我也为你生了个儿子啊。”这句话一出口,站在后排的媒体立刻拿起了相机开始狂拍,生怕错过了什么重磅新闻。
尔曼不喜欢镁光灯,她微微闭上了眼睛,靳北城伸手替她挡住光线:“别怕。”
黎一清轻笑,低头看着一直避开她眼神的靳父:“怎么,不承认了吗?霍以言是我跟你生的,你忘了我们都结婚之后,那一次会面了吗?”
于之萍现在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瞬间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不顾这么多人在,伸手怒指着黎一清:“你这么老了还这么不害臊,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我一直都挺不要脸的,你老公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明明拒绝了我,结婚后还是来找我跟我在一起让我怀上了孩子。霍以言是我跟你老公生的,这个消息,就当是我今天送给你儿子结婚的贺礼。”
黎一清神色淡然,说出来的话语也是难听至极,尔曼浑身都哆嗦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霍以言跟靳北城,几乎毫无相似的地方,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
黎一清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随身携带着DNA检测报告,神色镇定地从包里面拿了出来,放到了靳北城的面前。
“不相信的话,拿你爸的头发跟我儿子的去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靳北城摊开DNA检测报告,当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动容的神色,甚至于是一点愤怒都没有。
尔曼在一旁都看的心惊,靳北城偏偏一点事都没有。
其实尔曼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查过了霍以言跟他父亲,当初黎一清在靳家别墅的时候曾经说过,霍以言是靳父的儿子,这个时候别人都以为她是疯了,只有靳北城将这话记在了心底里面,在霍以言出事的那天,他去医院的时候让冯知去找医生以探病为由去取了霍以言的头发,再将他父亲的头发一起送去做了DNA检测报告,检测结果就是黎一清所说的。
靳北城跟霍以言,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这个消息对于于之萍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打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靳父。
“这是不是真的……你快点告诉我不是,快点说啊!”于之萍以前就有暴躁的倾向,最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个时候整个人有些疯狂也是必然的。
尔曼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靳家最近肯定会更加不太平了。
她略微轻轻地咬了一下牙齿,伸手紧紧握住了站在身旁的靳北城的手,低声开口:“别怕。”
靳北城察觉到尔曼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嘴角忍不住牵扯了一下,开口的时候话语变得很随意:“是你怕吧?”
尔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在这样的时刻这个男人都恨不得压她一头。
“够了!”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靳父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其实尔曼对于靳父这个人一直都是保持着好奇的态度的,她觉得靳父太过神秘,十几年前那个案子,就算陆浦江有错,但是尔曼绝对不相信靳父是一点错都没有,这个男人不可能那么简单。但是有的时候,却又看他干干净净,好像浑身上下都是正气。
她看不透他,只能够让一件件事情来证实她的一些猜测了。
“黎一清,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儿子的婚礼上提起?”
靳父说这句话,就是直接承认了。
尔曼愣了一下,她还以为靳父至少会稍微撒个谎。
“我熬了三十年了,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日子,我想让你们全家人都不得安生。”黎一清脸色狰狞,精致的面容下面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我这三十年内所遭受过的水深火热,我要让你们全家都经受一遍!”
黎一清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这些话,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面的冷静镇定。
尔曼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身旁一句话都不说的靳北城,伸手捏了他一把。
靳北城却迟迟不说话,静静等着黎一清越来越不冷静。
“陆尔曼,你想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吗?今天我全部都说给你听。”黎一清龇牙咧嘴的样子让尔曼觉得害怕,但是她没有拒绝她,她想听。
“我妈妈跟这件事情有关吗?”她开口问道,想要引出黎一清的话。
“当然啊。当年要不是因为郑秀君跟我抢他的话,我也不至于后来嫁给了我根本不爱的男人。”黎一清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靳北城伸手挥了一下,示意冯知去将媒体和记者全部都退到场外去。
这个时候偌大的婚礼上面只剩下了靳家人和黎一清一个人。
今天霍家,只来了黎一清。
“当年我跟郑秀君一起在B大念书,我们算得上是闺蜜,每天都在一起无话不谈的。后来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我在一次无意间见到的时候也喜欢上了他,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上的是同一个人,还傻乎乎的一起分享自己跟他发生的事情,其实都是少女自己的心事而已,那个时候靳老头子还根本不认识我们两个。”
黎一清说话的时候眼神带着一股幽怨,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靳父。
靳父的眼神始终都在逃避。
“后来有一次,他看到了郑秀君爱上了她,他们开始交往,我知道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人之后就跟她决裂了。那段时间我拼命得想要得到他,但是他根本就看不到我,每天跟郑秀君亲亲我我。我嫉妒地发狂,于是就找了当时我们学校比我们大一届的一个学长,当时一直在追求郑秀君,也就是后来你爸爸陆浦江。我给了陆浦江一颗药,让他约郑秀君出来然后把药放到她的水里面,这样就可以拥有他了。陆浦江照办了。”
黎一清的话让尔曼听得心惊,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了。
她皱紧了眉心:“你怎么这么卑鄙……”
黎一清妆容和保养就算再怎么得当,终究还是掩饰不了她的年龄。
她笑了一下,眼底挤满了皱纹。
“在那个年代发生那样的事情无疑是丢人的,半个月后,郑秀君发现自己怀孕,我从陆浦江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我将这个消息散布在了学校里面,校长知道之后直接开除了她。”
那个年代,男女之间恋爱都是一件不愿意告诉别人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念书的时代就怀孕了。
尔曼越听越觉得心底承受不了。
在她的记忆当中,妈妈一直都是非常温柔的一个人,曾经竟然遭受过这样的痛苦。
“靳老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跟她分手,她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只能够怀着你嫁给了陆浦江。我以为这样靳老头就是我的了,可没想到他竟然听从了家里人的安排,毕业之后娶了这个泼妇。”
黎一清看向了于之萍,她口中的泼妇,指的自然就是她。
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紧了牙关,脸色煞白。
这个时候于之萍已经听不下去了,整个人都是暴躁的状态,她伸手死死拽着靳父的袖子质问:“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一个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都是陈年往事,又不是乐事,有什么好提的。”靳父面色深沉,尔曼注意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愤怒。
靳北城仍旧是那副样子,这个时候倒是忽然开口问了一声:“那郑秀君的死呢?”
这也是尔曼想要问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等待着黎一清的回答。
“她啊,她嫁给陆浦江生下了陆尔曼的时候,并不知道陆浦江是一个非常花心的人,在让她怀孕之前家里人已经安排他跟别的女人相亲了。在陆浦江得到郑秀君之前,陆浦江已经让那个相信的女人怀孕,所以陆思曼才比陆尔曼的年纪要大。”
黎一清说话的时候还喝了一口水,好像是在说书一样,悠闲自得。
“郑秀君受不了陆浦江,每天都被他折磨,后来有一次我装作好心去看她,我告诉她,其实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很简单的,只要你自杀就行了。”
“你挑唆我妈妈自杀?!”
尔曼听到这里终于不能够镇定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对啊,就是挑唆怎么了?我送了她一把瑞士军刀,因为当时陆浦江为了防止她自杀就把家里面所有的管制刀具都藏起来了。我给她一个工具,等到她自己想不通的时候就可以自杀了。”黎一清的脸色有些扭曲,“当然郑秀君也不是傻子,死亡对于她来说也是可怕的。但是我看得出她似乎很想让陆尔曼逃出陆家,所以我就告诉她,如果她真的不在这个人世了,我就帮她的忙,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
这个说法尔曼是坚信不疑的,因为当时在陆家的生活,真的比福利院还要糟糕很多很多……
陆浦江对郑秀君和她都是采取非常可怕的手段的,经常将她们母女两人关在小黑屋里面不给吃也不给喝,生气或者是喝醉了酒的时候还会打她们。
尔曼只要一回想起那些事情,就会浑身发抖。
“我当时只是突发奇想,但是没想到郑秀君这个傻子,竟然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所以,你才是害死我妈妈的罪魁祸首!”尔曼咬牙切齿地看着黎一清。
但是黎一清却是摇头:“难道不应该是陆浦江吗?如果不是因为陆浦江对你们母女两人不好的话,郑秀君也不至于会自杀。”
“强词夺理。”这几个字是靳父说出口的,声音愤怒。
尔曼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泥石流那一次,是不是也是你让陈扬陷害我的?”
“是。”
“那出租车那一次,也是你安排的人?”
“是啊。郑秀君死了,但是她的女儿我也不想看到。因为你跟郑秀君实在是长得太像了,我不喜欢。”
黎一清的心理已经近乎于是扭曲了。
尔曼眼眶通红,被她弄得一时之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靳北城看着黎一清的眼睛忽然开口:“出来吧。”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黎一清说的,但是话却不是说给她听的。
这个时候,从礼堂的隐蔽处忽然走出来了四五个男人,其中为首的一个从身上拿出了自己工作证。
“警察。黎女士,你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已经录音,你涉及教唆他人自杀,蓄意伤害他人,以及涉及当年的靳氏经济案件,需要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这些警察是靳北城提前就请来的,他没有安排地特别得当,请几个警察来是为了不时之需。
因为他猜测到了黎一清肯定是会在婚礼上面闹的,所以安排了警察来录音,这样她的罪证就能够坐实了。
黎一清一开始也愣了一下,她以为靳北城用过录音这招之后就不会再用了,但是没想到他故技重施,这一次还请了警察来。
但是她并无所谓。
“去就去。”她冷冷一下扯了一下嘴角,“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度日如年的日子,我无所谓了。”
她既然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这些话,其实也是做好了无所谓的打算。
当黎一清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尔曼深深吸了一口气。
黎一清这个女人,可悲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