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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尔曼的心底都咯噔了一下。
在她的印象当中,靳北城几乎很少很少叫她的名字。
结婚那一年,他叫她都是不带名字的,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接说。尔曼没有告诉过他,她其实很喜欢他叫她的名字。
以前有过一次,他叫她“尔曼”,很温柔很温柔。
但是那样的温柔也只有过一次。
尔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凝眸靳北城。
“生了就是生了,能有什么原因?”尔曼不想把自己当初想出来的“计策”告诉靳北城。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堪的。用那样的方式瞒过了所有人生下了帆帆,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靳北城也不跟她继续倔下去了,而是略微扯了一下嘴角:“只一次就有了,看来,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
这句话从靳北城的口中说出来,尔曼几乎都有点不敢相信。
她坐在那里,略微瞪了一眼靳北城。
这实在是不像是靳北城的风格。
“有病。”尔曼直接啐了一句,这句话要是换做冯知那种性子的人说出口她肯定相信,或者是换做宁泽那样的,她也信。
虽然她对宁泽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从南方的口中得知他特别狂妄,这样的话宁泽说还算是正经的了。
但是要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是靳北城。
“我的脖子很酸,帮我垫一个枕头。”靳北城开口,让尔曼帮他的样子很诚恳。
尔曼起身,乖乖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尔曼来这里给自己找的理由很简单:他在泥石流塌方当中救了她一命,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普通陌生人那种关系,所以她现在来照顾他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仅此而已。
她觉得自己找到的理由非常地合理又充分,很满意。
所以当靳北城要她怎么做的时候,她就很听话地照做了,一点怨言都没有。
她拿了一个小枕头附身过去准备垫在靳北城的脖子下面:“你把头抬起来一点。”
靳北城稍微抬了一些,但是尔曼仍旧是没有办法把枕头放到他脖子底下去。
“再高一点。”尔曼有些不耐,他是听不懂话吗?
就在尔曼心底已经将靳北城骂了一遍了之后,下一秒,靳北城忽然伸出一只长臂将尔曼的腰往下拉了一下,尔曼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跟靳北城匹敌,最多算的上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一下子就倒在了靳北城的身上:“啊……”
她低声呼喊了一声,觉得这个情形似曾相识。早上靳北城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做了一样的举动。
“你是不是玩上瘾了?”尔曼拧了眉心,非常不耐烦地对靳北城开口说道,她不想给靳北城留任何的颜面,因为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等他能够下来走路了,然后安安心心地离开跟他一点纠葛都没有。
就这么简单而已。
但是靳北城就是总出“幺蛾子。”
“我对你上瘾。”靳北城嘴角噙着一抹笑,这样会说情话的靳北城让尔曼觉得有些不认识了,她脸上的厌恶表露无比。
“神经病。”她一下子就打破了这个氛围,一点都不介意,“我不要把用在别的女人身上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没用的。”
她提醒过他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愿听。
靳北城仿佛是察觉到了她在别扭什么,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似乎更加深了一些。
“这五年,我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男人的话语自持而又镇定。
尔曼却是轻轻嗤笑了一声,这个笑声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讽刺:“我们又不是帆帆那个年纪了,也不是念书的时候了,都是大人,知道需求是什么。五年的时间,谁会相信一个男人碰都不碰别的女人?”
尔曼挑眉,眼神里面含着轻微的挑衅地看着靳北城。
她是学医学的,而且常年地跟尸体打交道,对人的身体肯定是比普通人要懂得很多很多。她自然也知道每个人都是有需求的,靳北城这样的男人足够优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女人?
男人的自制力原本就差,有美丽的女人送上来,怎么可能会克制得住?
“我不是圣人,就像你说的,也有需求。”靳北城的眼神依旧是镇定如许的,给尔曼的感觉就是,他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冷静,不像她,仿佛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一般,很紧张。
“但是别的女人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靳北城扯了一下嘴角,笑意很深。
尔曼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笑的事情。
“你自己都说了,你也有需求,面对叶筱那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会克制地住?”尔曼的话很直接,她很想亲口听靳北城说叶筱的事情,她想要听他解释,但是却又不敢听。
她害怕自己听了之后会更加胡思乱想,而且会让他觉得她好像很在乎他一样。
“我跟叶筱之间连点头交都算不上。”靳北城是一个不善于解释的人,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骄傲的,在别人的面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来解释。
他不会做错什么。
“点头交?呵。”尔曼扯了一下嘴角,笑意更加嘲讽了,“点头交会一起睡吗?”
此时尔曼跟靳北城靠的很近很近,原本她觉得这样弯着腰非常累,但是现在却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她只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叶筱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靳北城的脸色略微显得难看了一些。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你心虚什么?”尔曼却是反问了一句,直勾勾地看着靳北城。
眼神里面带着试探。
“你连叶筱的话都相信,为什么不相信我的?”靳北城倒是也不急着去解释,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尔曼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话。
“男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你觉得你值得我信任吗?”如果他值得她信任的话,当年她也不会离开了。
“我比你了解叶筱。无论她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靳北城已经大致猜到了叶筱肯定在尔曼的面前胡诌了很多事情,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知道肯定是难听的。
尔曼恍惚了一下眼神,她抿唇,最终还是将自己想要问的话说出了口:“叶筱说,你告诉她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像木头一样,很无趣。”
尔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有些丢人,也觉得有些尴尬。
她略微咬了一下牙,耳根后面有些红。说起那种事情是真的不好意思。
靳北城的眸色已经略微显得深沉了。
尔曼继续:“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她的话,她怎么会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尔曼很固执,人有的时候就是会陷入一个死循环当中,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虽然是冷静的,但是总是会往一个方面想,根本就跳不出这个循环当中。
“你还记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靳北城的文字游戏又开始了。
这句话简直让尔曼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男人。
“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尔曼皱了眉心,已经有些不悦了,但是下一秒,靳北城抱着她手臂的手却是又紧了一些,尔曼一下子被拉到了他的面前,鼻尖一下子碰到了靳北城的鼻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乎于是咫尺。
“那天晚上你很害羞,很也害怕,紧张地浑身发抖,但是我记得你还是回应了我。”
靳北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温热的气味,让尔曼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她咬了咬牙关,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都忘了。”她生冷地扔给他一句话,那个晚上,她一点都不想要回想起来,除了疼痛,就是羞辱。
“以后会让你记起来的。”靳北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好看的过分,让尔曼的心底略微颤了一下,但是她还是立刻克制住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了推靳北城:“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松手。”
但是尔曼刚刚一推,靳北城却是忽然低呼了一声,俊逸的眉心都周在了一起,尔曼立刻紧张地不敢动了,她愣愣地看着靳北城:“你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手术的伤口了?”
她噤若寒蝉的样子很有趣,让靳北城忍不住更加蹙紧了一下眉心:“恩。”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接近于是闷哼了,一下子把尔曼吓到了。
“那你松开,我帮你去叫医生……”她目前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靳北城的伤口没有办法愈合或者是他不能够痊愈出院,这样的话她要愧疚致死。
“我骗你的。”
下一秒,尔曼立刻伸出手用力地狠狠推了他一把,满眼都是怒意。
“靳北城,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尔曼终于站起了身子来,看着靳北城的眼睛里面满是愤怒。
“我只是想看你担心我的样子。我很久没见到了。”靳北城说谎了,其实在远郊的时候,他抱着尔曼被困在塌方物体下面,尔曼就是非常担心的。
她当时紧张地哭了,那是靳北城见过的她最害怕的时候。
他现在是故作调侃。
尔曼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等到他病好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这一个晚上尔曼都将就着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是怎么度过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常醒过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是魔怔了。
因为回到A市这段时间,除却这一周,她的睡眠状况其实是还算不错的,但是莫名其妙地今晚就一点都睡不着。
晚上醒了五六次,都鬼使神差一般地走到靳北城的旁边去帮他盖被子。
靳北城的睡相不算好,之前结婚的时候他偶尔还是会住在家里,尔曼晚上也会去帮他盖被子。他有的时候睡着睡着被子就全部都掉到地上去了。
尔曼有的时候觉得靳北城也像个孩子一样,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私底下也并没有那么的难以相处。
尔曼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不知道靳北城是不是故意的,她帮他掖好了被角一两个小时之后,只要她醒过来,他的手总是放在外面的。
医院里面夜里的冷气还是很足的,靳北城又是病体,不能够再受凉了。
这样闹腾了一个晚上之后,尔曼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头重地不行,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靳北城已经醒了,而他旁边则站着冯知。
当尔曼看到冯知的时候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就变得清醒了。
她连忙伸手擦了一把自己嘴巴里面流出来的口水,赶忙从沙发上翻身下来,确定自己穿戴整齐之后才放宽了心。
为什么冯知进来了靳北城也不知打叫醒她?!
尔曼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睡相很不好,要是她横七竖八的睡相被旁人看去了,那真的是丢人了。
尔曼就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陆小姐,早安。”冯知朝着尔曼笑了一下,没有了往日里面的幽默风趣,看上去似乎是有点疲惫和有些沉郁。
这不是尔曼熟知的冯知。
“早。”她扯了一下嘴角,伸手又去擦了一下嘴角上面的口水,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喜欢流口水,“我先去洗漱了。”
她见两个男人看她醒来之后就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算是个障碍,于是她连忙穿好鞋子之后就立刻走进了洗手间。
VVIP病房是有独立卫生间的,尔曼双手放在洗漱台上面,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她伸手接了一点水扑到了脸上,觉得自己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非常可怕。
为什么她担心被冯知看到自己睡觉难看的样子却不担心被靳北城看到?
她竟然下意识地把靳北城划分到了亲密的人,而不是普通的旁人……
她连忙甩了一下脑袋,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这么胡思乱想。
当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冯知已经离开了。
“冯知来有事吗?”尔曼只是好奇,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冯知这个时候出现在医院里面似乎也太早了一点。
尔曼都还要一个小时才去上班。
“恩。今天你别去警队了。”靳北城现在还只能够平躺,连稍微起来一点都不行。
“为什么?”尔曼脱口而出,“我不是你的保姆,昨天晚上留在这里陪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尔曼啐了一句,觉得靳北城这人真是得寸进尺。
“叶筱爷爷的官司开庭,你上次没去。”靳北城陈述的口吻,让尔曼有些听不明白。
她略微皱了一下眉心,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情。
“这跟我上不上班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叶筱有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靳北城的话语深沉。
尔曼愣了一下:“冯知刚才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靳北城没有否认:“留在这里你才会是安全的。冯知会去处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尔曼不知道靳北城是怎么知道叶筱会如何对她的,她只是忽然想起来昨天叶筱在这间病房离开之间跟她说了一句话:“我保证明天就让你见不到靳北城。”
汗毛忽然竖了起来。
如果靳北城没有让她留在这里提醒她的话,她就去上班了,可能真的会被叶筱陷害,或者发生什么事情。
这样一想,尔曼忽然有点后怕。
“那如果一天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我就一天不能去上班吗?”
尔曼在警队的事情还悬而未决,她不可能拖着。而且,她也只答应让霍以言照顾帆帆一周而已。
“冯知的办事效率不低,一天足够。”靳北城的话语很坚定,口气却是很随意。
他即使是躺在这里,也想到了尔曼没有想到的事情。
---题外话---明早起来还有一更加更,字数未定,希望我能早起一点多写点给大家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