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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小秦淮的姑娘,无论姿色还是才华,而或技巧,都要比南阳府城里的高。
“这位兄台请了。”
忽而一名书生凑过来,拱手对陈三郎说道。
陈三郎一怔,回个礼:“兄台有何见教?”
那书生约莫二十七八岁,留着短须,笑道:“在下荣县考生韦枫,未请教?”
“泾县陈道远。”
“哦,久仰久仰。”
听到这一句,陈三郎差点要左脚踩右脚,一脚扑倒在地:这哥们也太搞笑,咱俩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何来久仰之有?
好在寒暄之后,韦枫进入正题:“道远兄,是这样的,我见你孤身一人,想来无伴。不知有没有兴趣凑一凑份子钱,我们一起上船?”
他说的“我们”,还有四五个人,都站在边上,等待陈三郎回话。
陈三郎疑问:“什么份子钱?”
韦枫脸上笑容更甚,他一看就知道陈三郎第一次来小秦淮,不熟悉情况,就开口解释起来:
原来小秦淮上十数船只,有大有小,有华丽有普通,相对应的就是价钱高低贵贱。上档次的画舫消费,那是好几层楼那么高,等闲之辈,根本上不去。就算是中等船只,用钱也不少。吃碟花生米,或者小饮一杯,上百文钱就不见了。
这些只是开胃菜而已。
要听曲儿,找姑娘陪酒,必须拿出更多的钱。如果看中某位姑娘,晚上深入交流,吹吹箫,唱唱**花之类,没什么好说的,继续掏钱吧。来到这样的地方,任何交往都建立在金钱之上,谈感情?那是年轻人不懂事的表现。
当然,也有一些价钱低廉的乌篷船,幽灵般出没。不过船上的女人多数是姿色平庸之辈,粗手大脚,甚至年纪很大了的。船上设施简陋,没有丝竹之音,就点一盏昏暗的油灯,当谈妥了价钱,那女人就往船舱上一躺,双腿张开,做起来连基本的叫唤声都欠奉,无趣无味。
用句读书人的话说:“不解风情。”
因此书生们还是更喜欢比较上档次的船只,但是消费高,个别人消费不起怎么办?于是就出现了凑份子钱,群体包船的行为。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各自拿出钱来,将一艘差不多的船只包下,听听曲儿,喝点小酒,高谈阔论,就算最后不能真得销魂,春风几度,也是一种享受。
陈三郎听完,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多谢韦兄好意,其实在下来此,不准备上船的。”
韦枫一听,明显不信,其他人亦然:来小秦淮不上船,那上什么?
转念一想,韦枫想到了什么,心里认定陈三郎肯定是要上乌篷船的,只是怕人笑话,才不敢说出来,就笑道:“明白明白,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一群人走掉了。
陈三郎摸了摸下巴,很想问句:你明白啥了?莫名其妙……
他来小秦淮,无关风月,囊中羞涩,如何风花雪月得起来?来此只是因为听说岸边上生意兴旺,还没人收管理费,可以随便摆摊儿,故而要到这里卖字,如此而已。
到小秦淮卖字的书生其实不少,颇有商机。来往的富豪乡绅为数众多,当他们看到哪一幅字不错,就可能顺手买下来,送船上的姑娘也好,拿回家附庸风雅也好,皆有用途。
更有些考不到功名的落魄文人在岸上独立特行,时不时醉酒狂歌,故作惊人之语,却希望通过这番不羁表现,能被那些**风尘但骨子里有着哀春悲秋调子的小姐们慧眼看中,带到船上去。
那么,一碗香喷喷的软饭就等于捧到手心里了。
人生百态,无处不在。
但这些,和陈三郎没甚关系。他先溜达一圈,大致摸清楚了状况,就挑一个还不错的地方开摊子。
把事先写好的并且简单装裱过的十幅字从书筪一一拿出来,先往地上铺垫一块油布,再把字帖摆上去——三郎字摊就“华丽隆重”地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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