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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传菜:“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鸡烧鸭……怎么今天少了这么多?后面的十三品菜呢?”
放你娘的屁,朕一共就吃了你九个盘子,你们大清的火耗这么厉害的吗?要不朕剖开肚子给你们看看,是不是只吃了九品菜?
这边膳桌上一百来个盘子摆开,那边老佛爷却还在深宅中,不知在做什么,朕毫不见外的走到桌边,抄起一只清炖肥鸭捧在手里,又抢了条湿巾,擦干净手,从盘子里扯下一条鸭腿。
太监们看到这一幕,如遭雷殛,一个胆大的领事太监想阻拦:“这,这是老佛爷最爱吃的肥鸭,要是怪罪下来……”
朕:“来,伸手,朕赏你件东西。”
那太监傻乎乎的摊开手,朕把撕了一只鸭翅下来,放到他手心。
“这?”
朕边吃边朝前走:“去墙角蹲着吃吧。”
嚼着肥鸭,腹中的饥火算是抚平了小半,天理拳劲、五雷咒、大威天龙和浑元剑气随着气血充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峥嵘。
倒是庶人剑还是懒洋洋的,应该是没有位极人臣的朝廷大员和皇亲国戚开光,等朕多杀几个亲王阿哥,大概就能重新回到天下缟素的进阶了。
抹了把嘴,朕却听到阁中传来谈笑的声音,只听咔哒一声,一个公鸭嗓说道:“老佛爷,奴才落子了,该您了。”
我大清的太监都是汉人,没有旗人,都是为了挣份口粮养家的可怜人,是以朕一路走来,尽量不杀太监,但听到这婢膝奴颜的声音,还是觉得打心底里恶心。
一个老妇人应道:“恩。”
“奴才杀了老佛爷的马。”
那妇人勃然大怒,吼道:“大胆,你杀了我的马?好,那我就杀你全家!来人,拖出去!”
暖阁的门被推开,一名精壮的侍卫正拖着个涕泗横流,胡乱求饶的小太监从中走出,却看到朕正在啃鸭架子。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虽然鸭架这种食物是平民才吃的,可朕比较亲,亲民不是?
再说我作为一个祖籍南京的,平时啃两个鸭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侍卫大抵是认识朕的,喃喃道:“皇,皇上?”
他手一松,那太监倒是趁机挣脱,连滚带爬的窜到朕脚边,搂着朕的小腿:“万岁,万岁!救救奴才!奴才无心的!”
朕把吃得差不多的盘子塞进他手里:“小子诶,以后,就不要自称奴才了,鞑子肆意残杀咱们汉人的日子过去啦,今天朕,大明皇帝朱由检,替你做主。”
所有人都像看失心疯一样看着朕。
宫宝田吓得一哆嗦:“皇,皇上?”
朕给那太监刮了个鼻子:“施主,贫僧法号崇正,本是叫崇祯的,避四爷的名讳——我大清的皇帝里,朕也就认他一个,别的什么吃糠拉稀,弹幕狂魔,等朕反清复明了一概从我大清的宗庙里扫出去,牌位拿来当柴烧。”
“崇……正?”
“施主,贫僧见你印堂发黑,妖气盘踞玄关,家中必有千年的蛇精,一条白,一条青,已经将中原百姓迷惑,华夏已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蛇、蛇精?”
所谓蛇精就是个比喻,浑元剑经里就把大敌比作蛇,白的是拉丁野人,青的是鞑子,朕见他这榆木脑袋没能参透佛理,只得叹气道:“施主的性命已危在旦夕,莫再执迷不悟。”
说完,脚轻轻一抖,小腿就从他怀里挣脱,大步走向暖阁。
暖阁里,一个衣着雍容,却面容可憎的老妪正坐在扶手椅上,地上躺着个打翻的棋盘,棋子散了一地。
老妪斜着眼,居高临下看着朕,带着指甲套的手端起一个茶盏:“痴儿,你怎的闯进来了?不知道多亏了哀家,你才活到现在,”
朕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出来,上回有人喊朕“痴儿”,还是黄太吉带着八旗兵到京师郊游那会儿呢。
强忍着送她去地下见黄太吉和奴儿哈赤的念头,朕笑道:“那什么,兀那妖妇,崇祯皇帝在此,还不速速纳命来!还我河山啊!”
老妪噗嗤一声笑出来:“儿啊,你怎么跑哀家这儿来装疯卖痴了?是被拳民吓傻了吗?去岁你联络外臣,弄那什么密诏,可把哀家伤透了心,是嫌禁闭还没吃够,又想来讨打?”
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老东西在朕面前倚老卖老,福王如此,你这妖妇也如此?特别是朕的母后,是大明孝纯皇太后,你是什么窑子里的老鸨,也敢自称喊朕儿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朕直接大步上前,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教她知道知道内织染局是怎么染布的。
原先守在他房内的侍卫却赶忙挺身而出,挡在朕面前:“皇上,皇上您还是请回吧,不然……”
本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朕又不是不知礼数的草莽,便出言劝道:“朕是天子,你敢动朕?”
那老妪却道:“小李,他要是再朝前走一步,就直接拿下,不,当场格毙。载湉,你现在跪下,皇额娘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不然……”
储备粮宫宝田小步跑来,凑到朕耳边小声道:“皇,皇上,这个侍卫叫李瑞东,是大内第一高手,轻功了得,太极拳更是身手不凡,还是不要触这霉头,咱给老佛爷认个错。”
得了吧,这老东西分明就是魏忠贤一类的玩意,特别会罗织罪名,朕今天退了,明天就会罗织个罪名,来治朕的罪,比如朕居然出门先迈左脚。
所以朕伸出左脚,重重向前跨出一步。
见到朕的犟脾气,老佛爷昏花的双目中闪过一道厉色:“小李,杀了他,皇帝驾崩了,还能再换,我大清的阿哥那么多,再挑个听话的就是了。只是不要见血,哀家年纪大了,见了血吃不住。”
侍卫李瑞东应声道:“喳!”
朕深深吸气,心中悲喜交加,这却是大威天龙的起手式,悲的是杀生犯了具足戒,喜的是施主即将被超度,脱离苦海。
三成功力的一拳打出,直击李瑞东的面门,拳未至,势先到,一股拳风吹起得他眯起眼,可惜他前发都剃干净了,不然还能卷起刘海扰乱他的视线。
李瑞东不紧不慢的扎了个马步,两手结成太极,绞住了朕的前臂,这一拳有如砸在了棉花上,软绵绵使不出力。
挡住了朕一拳后,他自报家门道:“太极,李瑞东,皇上何时练了这么俊的身手?”
朕笑道:“这是天理拳,想学吗?”
宫宝田惊叫道:“皇上!他的太极已臻化境,三百斤的力都卸得掉!您万万小心啊!”
朕左右晃了晃脖子,发出炒豆子般的爆响,这具身子和神魂契合间总有些游隙,不过不碍事,无非是多出两拳。
李瑞东劝道:“皇上,论拳脚,奴才是自幼练起的,还曾拜在名师门下,又广结豪侠,您还是拔刀吧,兴许还有两分胜算。”
天理拳劲加到五十知天命,右手的手太阴肺经、手太阳小肠经中拳劲奔涌,挣开了他的太极气旋。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本天经地义。”朕后退两步,收拢有些凌乱的气劲,这光绪皇帝的身子比番婆子可虚多了,“朕本来还高看你一眼,还当你是侠客豪勇,即便给显贵卖拳,心中还知道什么是大义,没想到,你空有一身本事,却以奴才自居,枉朕还用对付人的招数对付你。你都自认狗奴才了,只配吃打狗棍,不配吃灭人欲的天理拳。”
“皇上说的什么,奴才听不明白……”
朕深深吸气,五行肺属木,震巽属木,故而雷法需要配合肺部吐纳,随着三呼三息,五雷正法已经在经络中奔涌,刺激着四肢百骸的穴道,将这具肉身的潜藏天赋都释放出来。
“你是臣子,不是狗,也不该是狗啊。还有,什么喳,你是汉人,就应该喊‘喏’。”